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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律·夜雨惊雷竹影深

久晴忽听雨丝丝,夜半狂雷鸣四陲。众鸟喧呼如竞逐,一虫低唱自矜持。风来似剪桐花叶,灯灭曾无桂子枝。坐起推窗看竹影,恍疑浓绿

久晴忽听雨丝丝,夜半狂雷鸣四陲。

众鸟喧呼如竞逐,一虫低唱自矜持。

风来似剪桐花叶,灯灭曾无桂子枝。

坐起推窗看竹影,恍疑浓绿满轩墀。

此诗以一场突如其来的夜雨惊雷为线索,通过自然骤变、生物反应、风物残损与内心观照四重维度的交错描写,勾勒出动荡与宁静、破坏与新生并存的自然图景,并暗含对生命韧性与心灵澄明的哲思。

首联:「久晴忽听雨丝丝,夜半狂雷鸣四陲」

开篇以“久晴”埋下伏笔,暗示气候长期反常后的压抑感;“忽听”二字如琴弦骤断,引出“雨丝”与“狂雷”的强烈反差——前者纤细绵密,后者粗犷暴烈。

听觉上形成“丝雨私语”与“雷吼裂空”的对抗,既渲染气象剧变的戏剧张力,又隐喻自然法则中秩序与混乱的永恒角力。

“鸣四陲”更以方位感强化天地动荡的广袤性,为后文微观生态的刻画铺垫宏大背景。

颔联:「众鸟喧呼如竞逐,一虫低唱自矜持」

雷雨打破沉寂后,聚焦生物反应:“众鸟”因恐慌而群起喧嚣,鸣叫中透出生存竞争的本能焦灼;“一虫”却以微弱声量“矜持”独鸣,似在风暴中坚守某种内在秩序。

群体躁动与个体内敛的二元对立,既暗合《庄子》“螳臂当车”式的生命孤勇,又象征世俗喧嚣与精神独立的永恒矛盾。

虫鸟之声的“竞逐”与“矜持”,实为自然界对无常的外放抵抗与内向修行的缩影。

颈联:「风来似剪桐花叶,灯灭曾无桂子枝」

此联转向风物变迁:风如“剪刀”凌空劈落,桐花碎叶纷飞,以器物喻天威,凸显自然暴力的精准与无情;“灯灭”暗指人工照明的失效,被精心培育的桂树在黑暗中隐匿,暗示人类文明干预自然的徒劳。

桐叶被“剪”的碎片感与桂枝“曾无”的失落感并置,形成物质损毁与精神空茫的双重打击,暗喻繁荣表象下难以回避的脆弱本质。

尾联:「坐起推窗看竹影,恍疑浓绿满轩墀」

风雨平息后,动作由“坐起”“推窗”引出视角转移:竹影摇曳中,“浓绿”的视觉意象冲破黑夜,如潮水般“满”溢庭院。

“恍疑”二字点明观者主观心境的突变——前一秒还在见证自然暴虐,此刻却为竹的生命力所震撼。

竹的苍翠不改、影姿婆娑,既是风雨洗礼后的坚韧证明,亦成为启迪观者从焦虑回归安宁的精神图腾,呼应《周易》“穷则变,变则通”的转化智慧。

全诗以“雨雷”为引,串联起自然界的剧烈震荡与微妙平衡:听觉上,丝雨、惊雷、群鸟、孤虫构成声音的交响;视觉上,风剪桐花、灯灭桂枝、竹影浓绿铺陈色彩的冲撞;思想上,通过暴风骤雨到竹影深幽的转折,传递“动极而静,乱后生宁”的生命顿悟。

诗中“众鸟”与“一虫”、“风剪”与“绿满”等对立意象的巧妙并置,既揭示自然的残酷法则,更礼赞生命在破碎中重建秩序的永恒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