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28日,莫斯科,安妮卡蜷缩在床上,脸色白得像纸,疼得连呼吸都在颤抖。
全身剧痛、失眠、抑郁,三次自杀未遂,体重从50公斤飙到78公斤,欧美顶尖医院的诊断却互相矛盾,药越吃越多,效果却越来越差。
“伊万,我们试试中医吧!”玛丽娜泪眼婆娑,手里攥着一张从商宴得来的名片。
“中医?那是什么巫术?”伊万皱眉,商场上的铁腕让他对一切“非科学”嗤之以鼻。
可看着女儿床头藏的小刀和浴室碎裂的镜子,他的心狠狠一沉。
“好,就试一次!”他咬牙妥协,语气却满是怀疑。
广州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张济民医生一袭旧白大褂,平静得像个隐士。
他只用了三根银针,扎在安妮卡身上,诊室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当他用生硬的俄语开口,说出第一句话时,安妮卡泪流满面,蜷缩在地,哽咽着喊:“别说……”
01
2019年10月18日,莫斯科,彼得罗夫家族庄园。
“爸爸,我真的好疼……”。
安妮卡蜷缩在柔软的丝绸床单上,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嘴唇毫无血色。
她的父亲,伊万·彼得罗夫,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女儿冰冷的手,眼眶微微泛红。
这是安妮卡这个月第四次疼痛发作了,从肩膀到后背,再蔓延到腰部和双腿,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刺扎她的身体。
止痛药已经完全失去了效果,医生建议再增加剂量,但伊万知道,那只会让女儿更加依赖药物,甚至可能伤害她的身体。
伊万·彼得罗夫,福布斯富豪榜排名第39位,掌控着俄罗斯18%的石油产量,生意场上,他是出了名的铁腕人物,曾经一手促成二十多家公司的并购,从不心慈手软。
可现在,面对女儿的病痛,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和绝望。
四年前的那场马术事故,彻底改变了安妮卡的生活。
安妮卡曾经是俄罗斯最有潜力的青少年马术选手,16岁时就拿下了全国冠军,即将代表国家参加国际大赛。
可那次意外,她从马背上重重摔下,不仅摔断了梦想,也摔碎了她的健康。
事故后,她开始失眠,夜夜被噩梦惊醒,接着是全身剧痛,医生开了各种药,效果却微乎其微。
更糟糕的是,她陷入了严重的抑郁,甚至有过三次自杀未遂,最近一次,她在浴室里用碎玻璃划伤了手腕,幸好被保姆及时发现。
伊万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带安妮卡走遍了欧美最顶尖的医院。
美国克利夫兰诊所的专家诊断为纤维肌痛综合征,开了一堆镇痛药和抗抑郁药,吃了半年,疼痛没减轻,反而让安妮卡的体重从50公斤飙升到78公斤,脸和身体都浮肿得几乎认不出来。
英国伦敦皇家医院的神经科主任认为是神经性疼痛,建议做进一步的脑电图和基因检测,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可安妮卡还是疼得无法入睡。
德国海德堡大学医院的心理医生则认为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安排了长达一年的心理治疗,安妮卡却越来越沉默,甚至开始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最让伊万崩溃的是,每家医院给出的诊断都不一样,治疗方案互相矛盾,药越吃越多,副作用却越来越严重。
安妮卡的母亲,玛丽娜,红着眼走进房间,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名片。
“伊万,我们试试中医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中医?”伊万皱起眉头,语气里满是不屑,“那是什么东西?中国的巫术吗?”。
“不是巫术,是中国的传统医学,用针灸、草药……”玛丽娜急切地解释。
“别开玩笑了!”伊万猛地打断她,声音高得几乎震响了房间,“玛丽娜,我们是21世纪的现代人,你让我相信那些落后的玩意儿?”。
“可西医已经治不好安妮卡了!”玛丽娜的眼泪夺眶而出,“伊万,她已经三次试图自杀了!你想看着她第四次再去吗?”。
伊万愣住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
他知道,女儿的床头柜里藏着一把小刀,浴室的镜子被她砸碎过,碎片还散落在地板上。
上个月,要不是保姆及时冲进房间,安妮卡可能已经不在了。
“中医……”伊万低声喃喃,语气里满是怀疑,“那种东西真的有用吗?”。
玛丽娜擦了擦眼泪,声音坚定起来:“上周在商宴上,李先生告诉我,他姑姑的类风湿关节炎,在中国被中医治好了,十几年的病,针灸五个月就完全不疼了。”。
她抓着伊万的手,声音哽咽:“伊万,求你了,就试一次,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伊万看着妻子泪流满面的脸,又看了看床上痛苦呻吟的女儿,心中的防线终于松动。
“好,我们去。”他咬了咬牙,强调道,“但我绝对不相信那些东西,绝不!”。
10月22日,伊万拨通了李先生的电话。
“张济民?广州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他记下这个名字,语气依然冷硬,“好的,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伊万立刻召集了自己的团队:三名俄罗斯医学博士、四名专业护士、两名精通中文的翻译,还有六名训练有素的保镖。
“听着,”他对团队说,声音低沉而严肃,“我们去中国,只是为了满足玛丽娜的愿望,我对中医没有任何信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你们的任务是全程盯着那些中国医生,一旦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制止,听明白了吗?”。
首席医生谢尔盖点头,推了推眼镜:“伊万先生,您放心,我研究过中医的所谓理论,那些经络、气血,完全没有科学依据,纯粹是玄学。”。
“很好。”伊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的就是你这样清醒的人在旁边看着。”。
出发前,谢尔盖特意找了一位在莫斯科开中医诊所的中国医生,试图了解针灸的原理。
那位医生滔滔不绝地讲了“阴阳平衡”和“气血运行”,谢尔盖却越听越觉得荒唐,回来后对伊万说:“这完全是伪科学,连个客观数据都没有。”。
伊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他没有退路,女儿的状况已经不允许他再犹豫。
在私人飞机上,安妮卡靠在窗边,虚弱地对身旁的护士说:“我怕这次又没用,爸爸会失望的……我是不是拖累了所有人?”。
护士安慰了几句,悄悄把这话转告给了玛丽娜,玛丽娜听后心如刀绞,却不敢让伊万知道,怕他更加焦虑。
伊万则私下交代保镖,准备了一套应急方案:如果中医治疗失败,立即将安妮卡转到香港的顶级私人医院,确保万无一失。
02
10月28日,私人飞机降落在广州白云国际机场。
伊万一行二十余人,阵仗浩大,机场特意安排了VIP通道,五辆黑色奔驰商务车早已在停机坪等候。
车队一路疾驰,直奔广州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
车窗外,广州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道上车水马龙,充满现代化的气息。
伊万却皱着眉,喃喃自语:“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好医生?”。
在他心里,真正的医学中心在纽约、伦敦、柏林,中国不过是个生产廉价商品的国家。
安妮卡虚弱地靠在母亲怀里,低声说:“爸爸,我有点害怕……”。
“别怕,宝贝。”伊万握住她的手,强装镇定,“如果那个中国医生敢胡来,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玛丽娜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眼神却透着希望:“安妮卡,我们会找到办法的,一定会。”。
下午两点,车队抵达医院。
医院为伊万一行安排了顶级的VIP诊室,推开门的一瞬间,伊万愣住了。
这算什么诊室?。
墙上挂着一张奇怪的人体图,上面标满了密密麻麻的点和线,旁边还有一幅手写的书法,写着“医者仁心”四个大字。
桌上摆着几个棕色的小瓶子,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草药味,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艾草香。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椅子上,穿着洗得发白的白大褂,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古书,静静地翻阅。
“这是张医生?”伊万用俄语问翻译,语气里满是怀疑。
翻译点点头,上前用中文介绍:“张医生,这位是彼得罗夫先生……”。
张济民抬起头,目光平静如水,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伊万上下打量着这个老人:六十多岁,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深,眼神却清澈得让人有些不自在。
他穿的白大褂有些旧,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手上还有几处老茧。
这样的人,能治好安妮卡?。
伊万心里冷笑,觉得这趟旅行简直是浪费时间。
“我们只给你们四十分钟。”他开门见山,语气冷硬,“如果没效果,我们立刻走人。”。
翻译转述后,张济民依然平静,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伊万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文件,推到桌上:“我需要看你的学历证书、行医执照,还有你治疗过的案例记录。”。
翻译有些为难地转述了这句话。
张济民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不用看证书,治好了就知道。”。
“治好?”伊万冷笑,声音里带着嘲讽,“你们中医能有什么效果?连疼痛都测不出来!在我们俄罗斯,医生诊断必须靠仪器和数据,不是靠猜!”。
“疼痛不需要仪器。”张济民平静地说,“病人自己最清楚。”。
谢尔盖站出来,推了推眼镜:“张医生,恕我直言,这完全不符合现代医学的标准,疼痛有国际通用的评分量表,怎么能只凭病人的主观感受?”。
张济民看了他一眼,依旧没争辩,只是淡淡地说:“看病,先看人。”。
伊万更不耐烦了:“我就知道,来的就是个错误。”。
他转身要走,玛丽娜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伊万!求你了,让张医生看看安妮卡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伊万甩开她的手,怒道:“看什么?让他用感觉来治病?玛丽娜,你是疯了吗?”。
“我没疯!”玛丽娜几乎喊出来,“我只是想救我们的女儿!伊万,我们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诊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安妮卡坐在轮椅上,虚弱地开口:“妈妈,别哭了,爸爸,让张医生试试吧……反正我也不觉得自己能活多久了。”。
“胡说!”伊万的声音颤抖,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你会好起来的,绝对会!”。
他顿了顿,看向女儿苍白的脸,最终妥协:“好,让他看,但谢尔盖必须全程盯着,如果有任何问题,马上停止!”。
在医院大厅时,伊万曾无意中看到一位中国患者拉着另一位中医医生的手,激动地感谢,说自己多年的哮喘被治好了。
这一幕让他心里微微一动,但谢尔盖立刻低声说:“这就是典型的安慰剂效应,病人觉得自己好了,其实病还在。”。
伊万点了点头,觉得自己不该被这种场景动摇。
玛丽娜却被诊室墙上的书法吸引,觉得那四个字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她想和张济民多说几句,却被伊万打断:“这些装饰有什么用?治病靠的是科学!”。
翻译私下向医院的工作人员打听张济民的背景,得知他曾治好过许多疑难杂症,甚至有患者专程从外地赶来,但张济民从不宣传,医院里的人都叫他“隐士神医”。
玛丽娜听后,眼神里多了几分希望,悄悄握紧了手中的护身符,那是安妮卡小时候送给她的礼物。
03
张济民让安妮卡坐到诊椅上,示意她放松。
伊万和团队围在周围,像看守犯人一样盯着张济民的每一个动作。
“把病历给我。”张济民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翻译转达后,伊万示意保镖打开一个黑色手提箱。
一叠厚重的资料被放在桌上,足有六百多页。
里面有克利夫兰诊所的诊断报告,伦敦皇家医院的心理评估,海德堡大学医院的全套影像资料,还有各种化验单、专家会诊记录。
张济民翻了两页,就把资料推到一边。
“你连看都不看?”伊万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明显的怒气,“这是全球顶尖医院的报告,每一份都有权威专家的签字!”。
“我看的是人,不是纸。”张济民依然平静,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
“荒唐!”谢尔盖激动地站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核磁共振报告,“医学诊断必须基于客观证据,你不看这些,怎么知道安妮卡的病情?”。
张济民没理会,开始为安妮卡把脉。
他的手指轻轻搭在安妮卡的手腕上,闭上眼睛,专注地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伊万看着这一幕,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这算什么?摸摸手腕就能治病?。
“太不科学了!”他忍不住开口,“我们测过脉搏,每分钟76次,完全正常!”。
谢尔盖掏出秒表,当场计时:“没错,76次,张医生,你从这脉搏里能得出什么结论?”。
张济民不说话,继续把脉,左手、右手,寸关尺,每一处都仔细感受。
伊万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要摸多久?”。
张济民终于睁开眼,对安妮卡说:“伸出舌头。”。
安妮卡照做,舌头微微发抖,舌苔有些发黄。
张济民仔细观察,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思考什么。
“看舌头能看出什么?”伊万冷笑,语气里满是嘲讽,“在我们俄罗斯,这种诊断方式早就被淘汰了,现代医学有血液分析、CT扫描、基因检测,那才是科学!”。
“彼得罗夫先生,”翻译小心翼翼地说,“中医的诊断方式和西医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伊万打断她,声音更大了,“不一样就是落后!如果中医真的有用,为什么全世界最好的医院都在用仪器?为什么诺贝尔医学奖没有一个给中医?”。
玛丽娜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说:“伊万,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伊万越说越激动,“我们花了四年时间,跑了十几家医院,做了无数检查,现在却要相信一个靠摸手腕看舌头的医生?玛丽娜,你知道这有多离谱吗?”。
张济民站起身,平静地说:“我需要检查她的背部和脊椎。”。
“为什么?”伊万立刻警惕起来,“你要做什么?”。
“看伤。”张济民的回答简短得像在说一件小事。
“伤?”谢尔盖立刻反驳,手里拿出一叠影像胶片,“我们做过全套核磁共振,脊椎没有任何问题,这是海德堡的报告,你要不要看?”。
张济民瞥了一眼胶片:“核磁共振看不到的东西太多了。”。
“看不到?”伊万冷笑,声音里带着怒意,“那是因为根本不存在!张医生,现代医学的影像技术能看清人体每一个细节,如果连核磁共振都看不到,那就不可能有问题!”。
“伊万,”玛丽娜恳求道,“让张医生检查吧……”。
“检查什么?让她脱衣服给你看?”伊万的语气几乎是在咆哮,“安妮卡是我的女儿,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侵犯她的隐私!”。
安妮卡虚弱地开口:“爸爸,让张医生看吧。”。
“安妮卡……”伊万的声音软了下来,眼神里满是痛苦。
“爸爸,”安妮卡看着他,眼神平静得让人心疼,“那些正规的医生治不好我。”。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直刺进伊万的心脏。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好吧,但谢尔盖必须在场。”。
安妮卡在护士的帮助下,掀起上衣,露出白皙的后背。
张济民的手指沿着她的脊椎慢慢移动,在肩胛骨下方停了下来。
他轻轻按压。
“啊!”安妮卡突然痛得叫出声,身体猛地一颤。
“你做什么?”伊万冲上前,声音里满是紧张,“你对她做了什么?”。
张济民没理会,继续按压那个位置:“这里,四年前受过伤?”。
安妮卡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
她低声说:“您……您怎么知道的?”。
张济民点点头:“摔伤?”。
安妮卡眼泪涌了出来,点了点头。
谢尔盖立刻翻开病历:“四年前确实有一次马术事故,但X光片显示骨骼完全正常,伤早就好了!”。
“对!”伊万也说,“欧洲最好的骨科医生确认过,那次伤没有任何后遗症,张医生,你不能因为四年前的旧伤就说和现在的病有关!”。
张济民慢慢直起身,看向伊万:“伤在这儿,但病根不在这儿。”。
“不在这儿?”伊万皱眉,“那在哪儿?”。
张济民没直接回答,转而对安妮卡说:“那次摔伤,还有别人在场吗?”。
安妮卡的身体猛地一抖,嘴唇咬得发白,眼泪止不住地流。
“安妮卡?”玛丽娜察觉到不对,紧张地问,“怎么了?”。
“没……没有……”安妮卡哽咽着,声音几乎听不见。
张济民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悲悯。
伊万不耐烦了:“张医生,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你连诊断都讲不清楚,我们就走!”。
“诊断很清楚。”张济民说,“你女儿的病,是心病。”。
“心病?”谢尔盖冷笑,“心理疾病我们早就查过了!伦敦的心理医生做了全套评估,确诊是抑郁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这我们都知道,但她的疼痛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心理作用!”。
“我说的心病,”张济民慢慢地说,“不是你们西医的心理疾病,中医讲情志致病,七情内伤,她的疼痛,来自心结。”。
“心结?”伊万觉得更荒谬了,“什么心结?”。
张济民看向安妮卡:“你自己知道。”。
安妮卡猛地捂住脸,整个人蜷缩起来,泪水从指缝里流出。
诊室里安静得可怕。
伊万看着女儿的反应,心里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够了!”他打破沉默,“张医生,我不管什么心病心结,你能治就治,不能治我们走人!”。
“能治。”张济民语气坚定。
“怎么治?”。
“针灸。”。
“针灸?”伊万看向桌上的针盒,那些细长的银针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就靠这些?”。
“对。”。
“太离谱了!”谢尔盖激动地说,“伊万先生,我必须提醒您,针灸没有经过严格的双盲实验验证,所谓的疗效可能只是安慰剂!”。
“没错!”伊万也说,“在莫斯科,这种治疗方式根本不被正规医院认可,太原始了!”。
张济民平静地说:“你们可以走。”。
“你……”伊万被噎得说不出话。
玛丽娜哭着恳求:“伊万,求你了,就让张医生试一次……”。
伊万看着妻子泪流满面的脸,又看了看女儿痛苦的样子,终于咬牙说:“好!让他试!但必须在我和谢尔盖的监督下!”。
“谢尔盖,准备录像设备,全程记录!”他转头吩咐,“护士,随时监测安妮卡的生命体征,任何异常立刻停止!”。
“是。”团队迅速行动起来。
张济民从针盒里取出三根银针,放在酒精灯上消毒。
伊万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手心全是汗。
在把脉时,张济民注意到安妮卡手腕上的一道浅浅疤痕,轻轻问:“这是自杀留下的?”。
安妮卡低头不语,玛丽娜慌忙转移话题:“张医生,请您先看病吧。”。
谢尔盖试图用平板电脑展示核磁共振影像,强调“脊椎完全正常”,张济民却说:“影像只能看到形,看不到气。”。
伊万回忆起安妮卡事故后曾说过“不想再骑马”,他以为只是害怕,却没深究,现在张济民的“心结”说法让他隐隐不安。
04
“躺下。”张济民对安妮卡说,语气温和但坚定。
安妮卡颤抖着躺在诊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
护士在她身上接上监测设备,心电图屏幕上,绿色的曲线平稳地跳动。
伊万站在床边,双手紧握,指关节都泛白了。
张济民拿起第一根银针,在安妮卡的后颈找到位置。
“这是什么穴位?”谢尔盖问,语气里带着质疑。
“大椎穴。”张济民简短回答。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安妮卡身体微微一颤。
“疼吗?”伊万紧张地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有点胀……但还能忍。”安妮卡小声说,声音虚弱。
谢尔盖盯着监测屏幕:“心率76,血压正常,体温正常,没什么变化。”。
伊万冷笑:“看吧,我就说没用。”。
张济民没理会,点燃一小束艾草,诊室里弥漫起淡淡的烟雾,他说这能“疏通经络”。
谢尔盖嗤之以鼻:“不过是气味的心理暗示罢了。”。
张济民准备第二根针,手指在安妮卡的肩胛骨附近移动,最终停在一个点上。
“天宗穴。”他说。
第二根针刺入。
安妮卡突然睁大眼睛,身体一震:“我感觉……肩膀有股暖流……”。
“暖流?”谢尔盖检查仪器,“体温没变化,典型的心理作用,伊万先生,这就是安慰剂效应。”。
“对!”伊万附和,“安妮卡,别被这些把戏骗了。”。
“可我真的感觉到了……”安妮卡低声说,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
第一针刺入时,安妮卡脑海中闪过马术事故的画面:马匹失控,她摔落在地,耳边是观众的惊呼。
她喃喃道:“不是我的错……”,声音小得没人听见。
这时,伊万的手机响了,是公司打来的,关于一桩价值百亿的并购案,竞争对手出了新招。
他强压怒火挂断电话,额头上青筋暴起,强迫自己专注于女儿的治疗。
张济民拿起第三根针,表情变得凝重。
他的手指在安妮卡的后背反复移动,像在寻找一个精确的位置。
谢尔盖注意到了:“张医生,这个穴位你不确定?”。
张济民闭上眼睛,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没有回答。
伊万的心提了起来:“如果你不确定,就别扎!”。
张济民睁开眼,眼神复杂,最终选定了一个位置——肩胛骨和脊椎之间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等等!”谢尔盖喊道,“这个穴位我没在穴位图上见过!”。
“这是经外奇穴。”张济民解释。
“什么意思?”伊万警惕地问。
“特殊的穴位,不在常规经络上。”翻译说。
“特殊穴位?”伊万的声音高了起来,“你想在我女儿身上做实验?张医生,你疯了吧?”。
“这是治病必须的。”张济民语气坚定。
“不行!”伊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不允许你用不确定的方法!”。
“伊万!”玛丽娜哭着说,“让张医生治吧!”。
“玛丽娜,你没听到吗?他要用一个不常规的穴位!万一出事怎么办?”。
“不会出事。”张济民平静地说,“但如果不扎这一针,前两针都白费了。”。
伊万盯着他的眼睛,想找出破绽,可那双眼睛太平静,平静得让人无法反驳。
“好。”伊万松开手,咬牙说,“但如果安妮卡出任何问题,我会让你后悔!”。
张济民点点头,手起针落。
第三根针刺入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秒,两秒,三秒……。
突然,安妮卡猛地弓起身体,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安妮卡!”伊万冲上前,声音里满是惊慌。
监测设备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心率飙到108!血压升高!”谢尔盖大喊,“必须立刻停止!”。
“拔针!快!”伊万伸手要去拔针。
张济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现在拔针,前功尽弃!”。
“什么前功尽弃?”伊万怒吼,“我女儿心率都108了!你没看到吗?”。
“这是正常反应。”张济民说,语气依旧冷静。
“正常?”谢尔盖指着屏幕,“心率还在上升,血压也高了,这是交感神经系统被刺激的应激反应!”。
“不是神经。”张济民说,“是心结被触动了。”。
“又是心结!”伊万咆哮,“我不管什么心结,我只看到我女儿在痛苦!”。
安妮卡蜷缩在床上,泪水不停地流,身体抖得像筛糠,嘴唇发白,像在经历巨大的痛苦。
玛丽娜趴在女儿身边,哭得说不出话。
诊室里一片混乱。
“伊万先生,”谢尔盖说,“我建议立刻拔针,给她注射镇静剂!”。
“对!”伊万转向张济民,“拔针!现在!”。
张济民摇头:“还需要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伊万觉得自己要疯了,“你没看到她有多痛苦?你这是在治病还是折磨她?”。
“这是治病的必经之路。”张济民说,“心结不解开,病永远好不了。”。
“我不听这些鬼话!”伊万推开他,要去拔针。
张济民再次挡住他:“彼得罗夫先生,你现在拔针,你女儿这四年的痛苦就白受了。”。
伊万被他的眼神震住了。
那双眼睛里,有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坚定,还有一种深深的悲悯。
“相信我。”张济民说,“二十分钟。”。
伊万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又看了看张济民,最终松开了手。
“好。”他咬牙说,“二十分钟,但如果她还是这样,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诊室里只有监测仪的滴滴声和安妮卡低低的呜咽。
伊万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停看表,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谢尔盖盯着屏幕,随时准备抢救。
玛丽娜握着女儿的手,泪水滴在安妮卡的手背上。
她回忆起安妮卡小时候骑马的模样,那么活泼,那么自信,如今却躺在床上,脆弱得像随时会碎掉。
张济民站在一旁,闭目养神,嘴里低声念着什么。
翻译小声说:“这是中医的意守法,医生通过冥想稳定自己的心神。”。
谢尔盖皱眉,低声嘀咕:“装神弄鬼。”。
五分钟后,安妮卡的呜咽声渐渐小了。
十分钟后,她的呼吸开始平稳。
十五分钟时,谢尔盖惊讶地发现,屏幕上安妮卡的心率波动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规律,不像普通的应激反应。
他皱眉,低声自语:“这不可能……难道真有某种机制?”。
二十分钟到了。
张济民走到床边,缓缓拔出三根银针。
伊万立刻冲上前:“安妮卡,你怎么样?”。
安妮卡慢慢睁开眼睛,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眼神似乎比之前清亮了一些。
“坐起来。”张济民说,“动动肩膀。”。
安妮卡在玛丽娜的搀扶下坐起身,小心翼翼地转动肩膀和脖子。
“怎么样?还疼吗?”伊万紧张地问。
安妮卡没立刻回答,继续活动着肩膀,表情渐渐变得惊讶。
“安妮卡?”玛丽娜也紧张起来,声音都在颤抖。
“我……”安妮卡低声说,“好像……不那么疼了……”。
谢尔盖拿出疼痛量表:“安妮卡小姐,请评估一下现在的疼痛程度,从1到10,10是最严重的……”。
就在这时,张济民突然开口了。
他用生硬的俄语,语调奇怪,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张济民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翻到某一页,目光停留片刻,像在确认什么。
他缓缓开口……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诊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伊万的脸色从红转白,再从白转青,嘴唇剧烈颤抖,手中的咖啡杯“咣当”一声摔在地上,热水洒了一地。
他整个人像被雷击中,僵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尔盖手中的病历夹“啪”地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他瞪大眼睛,嘴巴张得像能吞下一个苹果,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安妮卡瞬间泪崩,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从床上滑下来,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抱着头。
她身体抖得像筛糠,嘴里发出破碎的呜咽:“不……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