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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外派2年,母亲提出搬来照顾我,才发现婚姻背后的巨大阴谋!

妻子外派2年,母亲提出搬来照顾我,才发现婚姻背后的巨大阴谋......01傍晚七点的滨海市,天空被落日余晖染成一片温润的

妻子外派2年,母亲提出搬来照顾我,才发现婚姻背后的巨大阴谋......

01

傍晚七点的滨海市,天空被落日余晖染成一片温润的橘红色,透过二十三楼公寓的落地窗,将整个客厅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那是迷迭香烤鸡和奶油蘑菇汤的味道,林默最喜欢的味道。

他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翻了几页就没再动过的建筑杂志,目光却追随着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那个身影。

苏晴正哼着一支不成调的流行小曲,乌黑的长发用一根鲨鱼夹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一段白皙优美的脖颈。

她穿着一件棉质的家居服,腰间的系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整个人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这是他们结婚的第一年,每一天都像是浸在蜜糖里,甜得恰到好处,丝毫不见腻味。

林默二十八岁,苏晴二十六岁,他们是大学校园里人人艳羡的情侣,毕业后顺理成章地走入了婚姻。

这个一百二十平米的公寓,是他们用共同的积蓄和双方父母的一点资助构筑起来的爱巢,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和两个人的印记。

“别光看着呀,过来帮忙端盘子。”苏晴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从厨房探出半个脑袋,鼻尖上沾了一点白色的面粉,像只调皮的小猫。

林默放下杂志,笑着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里,贪婪地嗅着她发间的馨香。“辛苦了,老婆大人。”

“油嘴滑舌。”苏晴嗔怪了一句,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她转过身,踮起脚尖在林默的唇上印下一个轻吻,带着面粉的香气。

晚餐就在这样温馨而甜蜜的氛围中进行着。

他们聊着公司里的趣闻,聊着周末去哪里看新上映的电影,聊着下个长假是不是该计划一次海岛旅行。

一切都平静而美好,就像一池无风的秋水,倒映着安稳幸福的模样。

直到苏晴放下刀叉,用餐巾轻轻擦拭了嘴角,用一种混合着兴奋与忐忑的语气,投下了一颗足以在林默心湖里掀起巨浪的石子。

“阿默,公司……有个机会。”她看着他,眼睛亮得惊人,“欧洲分部那边有个项目,需要派一个负责人过去,为期两年。”

林默握着酒杯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

两年。

这个词像一枚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了他温热的心脏。他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问道:“是……你吗?”

苏晴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领导今天找我谈话了,这个项目如果做下来,对我未来的职业发展是质的飞跃。回来之后,总监的位置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林默能看到她眼中对未来的憧憬和对事业的渴望,那是他一直以来欣赏并深爱着的、属于苏晴的闪光点。

他知道自己应该为她高兴,应该毫无保留地支持她。

可一想到未来七百多个日夜里,这个家里将只剩下他一个人,孤单的晚餐,空旷的卧室,无处不在的寂静,一种巨大的失落感便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挤出一个笑容,伸手握住苏晴的手:“这是好事,当然要去。我为你骄傲。”

苏晴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她反手紧紧握住林默:“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阿默,对不起,要让你一个人在国内等我……”

“傻瓜,说什么呢。”林默用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我们是夫妻,你的成功就是我的成功。两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话虽如此,但离别的愁绪还是不可避免地笼罩了这个家。

一周后,在一家环境雅致的餐厅里,林默和苏晴为她举办了小型的饯行宴,唯一的客人,便是苏晴的母亲,柳惠芳。

柳惠芳今年四十五岁,但岁月似乎对她格外宽容。

她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墨绿色连衣裙,衬得皮肤愈发白皙。一头精心打理过的波浪卷发披在肩上,妆容精致,眉眼间带着一种成熟女性特有的风韵。

她不像是一个含辛茹苦将女儿拉扯大的单亲母亲,更像是一位养尊处优的贵妇。

“阿默啊,我们家小晴以后在国外,可就要辛苦你一个人了。”柳惠芳的语气温婉,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她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用公筷给林默夹了一块他爱吃的糖醋里脊,“小晴这孩子,事业心强是好事,就是苦了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千万别跟阿姨客气。”

“妈,您说的哪里话,这是应该的。”林默恭敬地回答。他一直对这位岳母怀着尊敬和同情。

柳惠芳满意地笑了笑,那笑容得体又亲切,让人如沐春风。

她看向林默的眼神里,满是丈母娘看女婿的欣赏和喜爱,甚至可以说,是赞不绝口。“我们家小晴能找到你这么踏实、稳重,长得又这么精神的丈夫,是她的福气。我这辈子,也就放心了。”

饭后,苏晴去结账,包厢里只剩下林默和柳惠芳。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林默正想着找个什么话题,柳惠芳却先开了口,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看到你们这么幸福,我就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

林默知道,岳母要说起她的过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苏晴曾详细地向他讲述过母亲的故事。

柳惠芳年轻时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早早的就一意孤行地嫁给了空有一副英俊皮囊却毫无责任感的苏建国。

婚后的生活一地鸡毛,苏建国嗜赌成性,夜不归宿,最终在她生下苏晴后不久,就为了外面的女人抛弃了她们母女。

“我妈她……其实就是被我爸那张脸给骗了。”

苏晴说这话时,语气里充满了对父亲的鄙夷和对母亲的心疼,“所以她这辈子,对男人的外貌有种说不出的执念,觉得男人长得好很重要,但又怕长得好的男人靠不住。她吃了太多苦,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受尽了白眼。所以,她现在最渴望的,就是一个稳定、完整的家。她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她理想中家的样子。”

林默听着,心中对岳母的同情又加深了几分。

一个女人,独自将女儿抚养成人,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他想,她对自己异乎寻常的热情和赞赏,或许也源于此——她将自己未能实现的对美满家庭的期望,投射到了女儿女婿的身上。

宴会结束,三人一同走出餐厅,晚风带着一丝凉意。苏晴挽着母亲的胳膊,亲昵地撒着娇。在停车场分别时,柳惠芳忽然拉住了林默的手,她的手保养得极好,柔软而温暖。

“阿默,”她看着他,眼神真诚得让人无法拒绝,“小晴这一走就是两年,你一个人在家,吃饭都没个点,工作那么忙,肯定也顾不上打扫。我想着,我那小店平时也不忙,要不……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吧?也方便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帮你把家里打理好。这样,小晴在外面也能安心,我也能放心。”

这个提议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林默心里激起千层浪。

和岳母同住?他下意识地觉得不妥。

孤男寡母,共处一室,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他正要开口婉拒,身边的苏晴却立刻兴奋地附和起来:“妈,这个主意太好了!有您在,我就彻底放心了!老公,你说呢?我妈做饭可好吃了!”

苏晴期待的目光和柳惠芳那双饱含着关切与真诚的眼睛,像两张无形的网,将林默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能说什么?

说不方便?

那会显得他多么不懂事,多么不体谅长辈的一片苦心。

说不需要?

那岂不是辜负了妻子和岳母的好意?

在母女俩热切的注视下,林默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看到柳惠芳眼中那份对“家”的渴望,想起了她不幸的过往,心中的不妥被一丝愧疚和同情所取代。最终,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那就……麻烦妈了。”

听到他的回答,柳惠芳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的微光。

苏晴也开心地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轻声说:“老公你真好。”

林默勉强地笑了笑,心里却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闷得慌。他看着眼前风韵犹存、笑容得体的岳母,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悄然浮上心头。

他感觉自己似乎答应了一件看似合情合理,却可能让未来生活偏离轨道的事情。

这个原本只属于他和苏晴的家,即将迎来一位新的常住成员。

而这场以“照顾”为名的入侵,将如何改写他未来两年的生活,他一无所知。

02

苏晴离开的那天,滨海市国际机场的送别大厅里人声鼎沸。隔着巨大的玻璃幕墙,林默看着那架银白色的飞机缓缓滑入跑道,加速,然后昂首冲入云霄,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白点,消失在蔚蓝的天际。

直到脖子都有些酸了,他才收回目光。

身旁的柳惠芳适时地递上一张纸巾,声音轻柔:“好了阿默,别看了,人已经走了。我们回家吧。”

“家”这个字,在苏晴离开的瞬间,似乎就失去了它原有的温度。

回程的车里,气氛有些沉闷。林默握着方向盘,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挖走了一块。

柳惠芳坐在副驾上,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这种沉默,反而让林默感到了一丝自在。

他想,或许岳母只是出于好心,也许同住的生活并不会像他想象中那么糟糕。

事实证明,在最初的那段日子里,林默的想法是完全正确的。柳惠芳的存在,非但没有带来不便,反而极大地提升了他的生活质量。

她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拥有顶级技能的家政专家。

每天清晨,林默被叫醒的不是冰冷的闹钟,而是从厨房飘来的食物香气。

小米粥熬得软糯香甜,配上几碟精致的小菜;或是刚出炉的烤面包,抹上黄油,配一杯热牛奶和两面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他上班前换下的衣物,晚上回家时已经洗净、烘干,带着阳光和皂角的混合香气,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

整个公寓被她打理得一尘不染,地板光洁如镜,窗明几净,连绿植的叶片都擦拭得油光发亮。

林默下班回到家,迎接他的永远是温热的饭菜和一张关切的笑脸。

“今天工作累不累?”“晚饭合不合胃口?明天想吃点什么?”

这些琐碎的问候,像温水一样,一点点填充着苏晴离开后留下的空虚。

他甚至有些恍惚,感觉自己不是失去了一个妻子,而是凭空多了一个无微不至的母亲。

然而,这种舒适和惬意,就像温水煮青蛙的那锅水,当林默察觉到水温开始变得滚烫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动弹不得。

变化是从一些不起眼的细节开始的。

林默没有反锁卧室门的习惯,以前苏晴在时,两人进出彼此的房间更是随意。

但柳惠芳的进入,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突兀。

有好几次,他午休躺在床上小憩,或是刚换好家居服,卧室的门就会被毫无预警地推开。

柳惠芳会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或是拿着他刚换下的外套走进来,脸上是理所当然的笑容:“阿默,我看你外套上有个线头,我帮你处理一下。”“吃点水果吧,补充维生素。”

她的理由总是充满了关怀,无懈可击,让林默任何一丝不悦都显得小题大做,不识好歹。

他只能尴尬地从床上坐起来,接过水果,道一声谢。

可那种私人领地被侵犯的感觉,像一根细小的芒刺,扎在他的皮肤上,不痛,却始终存在。

如果说进入卧室只是让他感到尴尬,那么浴室的“入侵”,则让他体会到了一种近乎屈辱的窘迫。

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他刚结束了一周的疲惫工作,想舒舒服服地泡个澡。

浴缸里放满了热水,他整个人浸在温热的水汽中,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就在他闭着眼睛享受这片刻宁静时,浴室的门锁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门被从外面用备用钥匙打开了。

林默猛地睁开眼,透过氤氲的蒸汽,他看到柳惠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手里拿着一个脏衣篮,径直走到盥洗台边,开始收拾他换下来的脏衣服,嘴里还念叨着:“你这孩子,衣服总是乱丢,放篮子里我明天好一起洗。”

浴缸和盥洗台之间只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隔断,虽然水汽模糊了视线,但彼此的身影依旧清晰可见。

林默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他下意识地往水里缩了缩,声音干涩地喊了一声:“妈……”

柳惠芳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窘迫,她将衣物一件件捡进篮子里,甚至还拿起他的内裤抖了抖,然后才转过头,隔着朦胧的水汽对他笑了笑:“怎么了?你继续泡,我拿完东西就走。”

她离开后,林默在浴缸里坐了很久,热水渐渐变凉,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只觉得有一股无名火在胸中燃烧。

这已经不是没有边界感的问题了,这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无视。

当晚,他和远在欧洲的苏晴视频通话。

屏幕里的苏晴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但精神还不错。听完林默委婉的抱怨,苏晴的脸上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老公,对不起啊,我妈她就是那样的人。”苏晴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她一个人辛苦惯了,把照顾人当成了一种本能。而且老一辈人嘛,哪有那么多边界感的讲究。她就是关心则乱,怕你一个人生活得不好。你多体谅她一下,好不好?”

“可是……”林默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晴打断了。

“她是不是把家里收拾得特别干净?你是不是每天都能吃到热乎的饭菜?”苏晴反问道。

林默无法否认。

“那不就行了嘛。”苏晴笑了起来,“你就把她当成一个过于热情的田螺姑娘好了。等我回去了,一切就都好了。乖,别为这点小事烦心,你在家好好的,我在这边才能安心工作。”

苏晴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林默心头的那团火。

是啊,或许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他挂断视频,心中充满了无奈。他被困在了一个无法言说的困境里,任何反抗都会被定义为“不体谅”和“小题大做”。

然而,事情的发展,开始朝着一个更加诡异的方向滑去。

林默发现,柳惠芳在不经意间,开始模仿苏晴的一些生活习惯。

苏晴有一个专属的马克杯,上面印着一只可爱的卡通猫咪,是他们热恋时林默送的。

苏晴走后,那个杯子被洗干净,一直放在橱柜里。

一天早上,林默看到柳惠芳正用那个杯子喝水,姿态自然得仿佛那本就是她的东西。林默的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悄悄调换了。

还有一次,林默在书房加班,隐约听到客厅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哼唱声。

那是一首很小众的民谣,是苏晴最喜欢的歌,她总是在做家务的时候哼着。

林默走出书房,看到柳惠芳正拿着抹布擦拭电视柜,嘴里哼的正是那段旋律。

看到林默,她停了下来,笑着问:“吵到你了吗?”

林默摇了摇头,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攫住了他。

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柳惠芳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无论是看到电视里某个女主角的反应,还是谈论起某个新闻事件,她总会若无其事地侧过头,对林默说:“小晴这点,还真像我年轻的时候。”

这句话,像一句魔咒,一遍遍地在他耳边响起。

起初他只当是母亲对女儿的感慨,但听得多了,他渐渐品出了一丝别的味道。

那不像是在说苏晴像她,更像是在暗示,她就是年轻时的苏晴。

这个家,还是那个他和苏晴的家。

但空气中,一些属于苏晴的、私人的、带着她鲜明印记的东西,正在被柳惠芳用一种温和而坚决的方式,悄然替换、覆盖。温馨的日常开始变味,一种压抑而诡异的氛围如藤蔓般蔓延开来,紧紧地缠绕着林默,让他喘不过气。

他的私人空间,乃至他与妻子的专属记忆,都在被一步步地蚕食。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和一个长辈同住,更像是在和一个试图占据他妻子位置的陌生影子,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博弈。

03

压抑的空气像一块湿透了的海绵,沉甸甸地吸附在林默的皮肤上,让他每一次呼吸都感到滞涩。边界的失守并非一蹴而就,而是一寸寸的沦陷,直到他退无可退。

最后一根稻草,出现在一个寻常的周日下午。

那天他正在卧室里与公司团队进行一个紧急的视频会议,讨论项目中的一个棘手难题。他特意将门虚掩着,想着这样既能保持专注,又不至于显得太过生分。

会议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他正对着屏幕上的数据图表阐述自己的观点,卧室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

柳惠芳端着一碗刚炖好的银耳莲子羹,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

她完全无视了林默投来的惊愕和制止的眼神,也似乎听不见他笔记本电脑里传出的、同事们略显尴尬的议论声。

她径直走到书桌前,将那碗甜汤轻轻放下,还体贴地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叮嘱道:“阿默,看你最近辛苦,妈给你炖了点糖水润润喉。记得趁热喝。”

那一瞬间,林默感到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屏幕里,几位同事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项目总监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他的话:“林默,你那边……方便吗?要不你先处理一下家事?”

羞耻和愤怒像两条毒蛇,在他的胸腔里疯狂噬咬。他几乎是咬着牙,对屏幕那边挤出一个僵硬的笑,然后迅速关闭了摄像头和麦克风。

“妈!我在开会!”他压低声音,语气里是无法遏制的怒火。

柳惠芳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满眼关切:“开会也不能不顾身体啊,你看你,脸都憋红了。快,喝点东西降降火。”

他看着她那张写满了“我都是为你好”的脸,所有激烈的情绪都被堵了回去,最终只化为一句无力的:“您下次进来前,能先敲门吗?”

柳惠芳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那天晚上,林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下午那尴尬的一幕,以及柳惠芳那理所当然的神情。他意识到,温和的提醒和沟通是完全无效的。

在这个家里,他想要夺回一丝仅存的私人空间,唯一的办法就是采取物理隔绝。

他起身,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手指捻住门锁的旋钮,轻轻一转。

“咔哒。”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林默的心里劈开了一道分界线。

门外是柳惠芳无孔不入的“关怀”,门内,是他用一道门锁守卫的、摇摇欲坠的最后堡垒。

那一晚,他睡得格外安稳。

然而,这片刻的安宁,却是暴风雨来临前诡异的平静。

第二天早上,林默洗漱完毕,打开卧室门准备去吃早餐。他看到柳惠芳正站在客厅中央,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耸动。餐桌上没有像往常一样摆放好丰盛的早餐,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冰冷而压抑的气氛。

“妈,早上好。”林默试探性地打了个招呼。

柳惠芳缓缓地转过身来。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笑容,眼眶红肿,两行清泪正顺着她保养得宜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她没有看林默,目光空洞地投向他身后的那扇门,仿佛那不是一扇门,而是一堵隔绝了全世界的冰冷石墙。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审判的时刻到了。

“阿默……”柳惠芳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浸透了冰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她没有大吵大闹,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

这种沉默的垂泪,这种被全世界遗弃般的悲伤姿态,比任何激烈的指责都更具杀伤力。它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将林默笼罩,让他感到窒息。

“妈,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嫌弃您。”林默急忙上前一步,想要解释。

“那你为什么要锁门?”柳惠芳终于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受伤和不解,“你是不是把我当外人了?觉得我住在这里碍你的事了?你想赶我走,是不是?”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密集的子弹,打得林默措手不及。他百口莫辩,只能苍白地辩解:“不是的,妈,我只是……只是想有点自己的空间,没有别的意思。”

“自己的空间……”柳惠芳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眼泪流得更凶了。她踉跄地后退两步,扶住沙发的边缘,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像是陷入了某种痛苦至极的回忆,声音也变得飘忽而凄厉。

“他……他当年就是这样。苏建国他……也是从锁门开始的。”她声泪俱下,仿佛不是在对林默说话,而是在控诉那段早已尘封的往事,“一开始,他只是锁上书房的门,说要自己的空间。后来,他就开始锁卧室的门……再后来,他就把家门从里面锁上了,再也没有回来……他把我和小晴,像扔掉两件垃圾一样,扔在了门外……”

林默彻底僵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一个简单的反锁动作,竟然会勾起岳母如此惨痛的创伤。

他看着眼前这个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心中那点坚持和愤怒瞬间被汹涌而来的愧疚感冲刷得一干二净。

林默觉得自己像一个残忍的刽子手,用一把小小的门锁,在她早已结痂的伤口上,又狠狠地剜了一刀。

“妈……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他的声音艰涩。

柳惠芳的哭声却陡然拔高,她用手捂住胸口,一副喘不上气的样子,绝望地摇着头:“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被关在门外……我以为,在女儿的家里,我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没想到……没想到连你也要这样对我……如果连你都嫌弃我这个老婆子,我还活着干什么……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想活了”这几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林默的心上。他彻底慌了。

他无法想象,如果柳惠芳真的因为这件事做出什么傻事,他该如何向远在欧洲的苏晴交代,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

林默冲到柳惠芳面前,语无伦次地道歉、解释、承诺。

“妈!您千万别这么想!是我错了,全都是我的错!我混蛋,我不该锁门!我再也不会了,我向您保证,以后这个家的任何一扇门,我都不会再锁了!”

他几乎是在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