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受伤的师尊送丹药时，从突然出现的弹幕里得知自己是炮灰女配。
【前方高能！今晚炮灰女配就要被男主表白了，大结局时还要被男主一剑射穿孕肚，死在祭天台上一尸两命。】
我惊呆了。
忽然，牧尘九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胸肌紧贴我的后背，滚烫的唇轻落在我的耳垂。
齿间轻轻呢喃，“照兮，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吗…”
1
【挺为女配可惜的，先天圣品灵跟，以她炼丹天赋将来还有望成为九品炼丹师。却被狗男主耽误，当了近百年的小透明。还要被夺走清白，臭名昭著，最后还被男主当众杀死在祭天台上。】
【就是，什么名门正派，当一个女子清白被玷污。不追究背后的男人，却要杀受害者来平愤。可耻！！！】
【呸！女配就要有女配的觉悟，她一个女配本就应该成为男女主成功的垫脚石。还敢觊觎高高在上的男主，这就是她的命。】
怜悯，心疼，咒骂，嘲讽混杂的字幕不停的在我眼前飘过。
我脑中空白，无措的愣在原地。
此时，牧九尘已经解开我的束腰丝绦喘着粗气，手不由的朝我的胸部袭来……
两唇相触的一刻我猛然将他一把推开，打断他的动作。
没想到会被我打断的牧九尘目瞪口呆的僵在原地。
他有些错愕。
四目相对时他却温情满目像是爱我深入骨血一般：
“照兮，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今夜这连秋峰必不会来人。你留下来，我们将放纵一次好不好。”
眼前的牧九尘面如冠玉，气质卓然。
那温情脉脉的瑞凤眼，曾让我不可救药的甘愿沉迷。
若今夜没有看见眼前飘动的字幕，我定会以为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并接受他的热情……
因为我爱牧九尘爱到了骨子里。
十六岁那年，牧九尘将我带到了紫玉剑宗。我便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我对他的称呼也从师兄变成了如今的师尊。
我心甘情愿的对世人隐藏了我的炼丹天赋，暗中为他炼丹助他成为七品炼丹师。
本是圣品灵根却要给他让资源，耽误自己的修炼。
他被师傅罚挑水，我便换上他的外衫在后山三千石阶上往返千次，累到腿软站不起来。
他宗门大考怕失了名声，我便偷偷将自己获得的名牌都给他，让他夺得魁首，渐渐地他在人群中变得耀眼夺目。
他爱上宗门长老的女儿风溪沅，我便没日没夜的炼丹帮他炼成了六品斗灵丹送给风溪雅。才让风溪雅同意做仙侣。
是了，如果我是字慕所说的“炮灰女配”，牧九尘是“男主”。
那么——
风溪雅就是与他天生一对的“女主”。
我仿佛忽然顿悟，试探着问他：
“师尊你与风溪雅师姐年后便要正式结侣，若我今夜留下，她要是知道了定会悲痛。师尊我又怎么忍心陷你于不义呢！”
“你且耐心候着，我这就去寻风师姐来贴身照顾你。”
2
说完，我抬头。
牧九尘的表情精彩纷呈。
字幕上也是沸反盈天：
【啊！炮灰玩上欲擒故纵了？？？】
【女配不是男主的顶级舔狗吗？男主赤裸裸的邀请，她舍得放弃？】
【女配果然可恶，自己都快用命舔男主了。关键时刻还想把我们香香软软的女主拉下水，真情侣要是把持不住，那他们俩大好前途不就毁于一旦了吗？】
字幕不断飘过眼前，我的心从头凉到脚。
怨不得牧九尘今夜会如此温柔热情。
原是怕我影响了他与风师姐的光明前程，想将我彻底踩入泥沼，才用上了破我清白之身的腌臜手段。
明明眼前的他容颜依旧神情温柔，此刻却有些令人作呕。
他不是这一刻才烂掉的，只是我的眼盲心瞎今夜才好。
“这，不妥。”
搬出风溪雅，牧九尘果然不乐意了。
“黑夜沉沉，雅师妹她最怕黑了，深夜叫她一个人来这连秋峰，若是半道受惊我又怎么忍心。”
“况且明日的炼丹大比对沅师妹何等重要，我决不能为了小事令她分神……”
我安静的听着。
是啊，他牧九尘本就是极会体贴人的，
只是他这份体贴，从没有想过对我而已。
我尽力压住心中的苦涩，开口打断他牧九尘的话。
“师尊你莫不是忘了，我也是一个怕黑的人儿，幼时还是你陪我走的夜路。我也在明天炼丹大比榜单内。“
牧九尘忽然有些激动：“你怎么能跟风师妹比，这连秋峰的夜路你都走过多少回了。那炼丹大比你不过是去走个过场。“
“你怎配跟雅师妹争抢！“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呀！早就习惯的将我视如草芥了。
我垂眸努力弯唇，不再给他作怪的机会。
“师尊伤得厉害，现下已经到了意乱情迷的情况。我这回春丹想来也是药效不大的。我便先带回去了。“
我拿着丹匣。转身便走。
牧九尘还不解我为什么干脆的拒绝他，反驳他。
在他呆愣在原地之际，已经跨出门槛的我回头冲他温柔一笑。
“愿师尊一夜好梦。“
3
返回住处时，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一路。
我将平日里宝贝的丹盒找出，将本来留给牧留尘的补药丹药大把的往嘴里送。
当那些我平日舍不得吃的丹药的入腹后，我才收拾好情绪上榻。
我想，往后我也只为自己挣前途。
再不能傻而不自知的给别人当垫脚石。
我静下心来打坐入定，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当将那些丹药都吸收完时，已经是三个时辰后。
在牧九尘身边的近百年，所有同时入门的同门都已经升阶，只有先天圣品灵根的我始终是个没有长进的废物。
为成全他出人头地的抱负，我总是将自己积攒的灵气全部输送给天资平平的牧九尘。
他从岌岌无名到了如今金丹大圆满还是七品炼丹师的天才师尊，我却还是有没有都一样的月照兮师姐。
从前每当他突飞猛进的时候，师傅都让叮嘱他多帮帮我修炼。
他明面上懂事大方的答应了师尊，还当面将灵药灵石给送给我。
可只有我和他知道，我所有能用上的资源都给了他，哪怕是他上不上的也都被他送给了需要的同门做人情。
每当我想修炼的时候，他总是故作自卑：
“照兮，你是先天圣品灵跟，炼丹天赋也极高，你修炼起来定比别人快的。不像我天资平平，想出人头地难如登天。你若能先助我提升登上高位，我定将最好的资源都拿来给你修炼。“
在他的卖惨，要求下他逐渐成为了我生命中的重中之重。我心甘情愿的被他驱使，成他的灵气补给血包，做他的炼丹手，活成了他的专属奴仆。
为他那些不切实际的承诺而活，如今他早已经功成名就若是与风溪雅结侣还有望成为下一任掌门。
他却还要设计将活在尘埃里的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既如此我不再做他的附属，为自己活一次又有何不可。
天赋，资源，名誉，我所送他的我要一样样拿回。
今夜我便斩断了我与他的灵跟共享链，又将本为他炼制的丹药吸收，我打算美滋滋入眠。
我刚躺平，字幕便突然咿咿呀呀的飘入的我眼中。
【子乔！！！你猜我看到了什么？特级恋爱脑女配月照兮亲自斩断了他与男主的灵根羁绊，她还将自己为牧九尘珍藏的宝丹灵药都吃了。她得有一百年没有沾过这种好东西了吧！】
【该死！这怨种女配怎么回事，她这样搅局我们男主还怎么当上掌门，怎么跟香软的风师姐结侣双修啊……】
【骂女配，磕狗男女的都是一群什么垃圾。我祝你在现实中也遇到你们的男主老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女配也是人，她有为自己而活的权利。她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什么恶心人的设定！本来就是天之娇女，善良无辜，却还要为成全男女主的完美人生不得好死。就因为是女配吗？谁还不是自己的主角】
【女配就是该死！！！支持女配的也统统死！！！】
【……】
我闭上双眼，不再看字幕上的唇枪舌剑。
和风师姐结侣双修掌握紫玉剑宗？
不好意思。
我不想给你们机会了。
4
第二日早晨当我来到字幕中我含冤而死的祭天台上时，牧九尘早就做在高台上了。
他见到我时没有一丝慌乱，像是没有做过昨夜的事一样。
而风溪雅则是身着白衣高贵翩然的坐在牧九尘的旁边，若是我我只有低头站在他身后的资格。
牧九尘饱含爱意的朝风溪雅微笑，随即将我送他的百兽炎晶炉当众送唤出送到风溪雅手中。
见此场上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猜测他二人好事将近，牧九尘当下就将百兽炎晶炉送给风溪雅。
风溪雅像是被别人猜中了心事一般，嗔怪害羞从牧九尘的怀中挣脱，直奔赛场中央。
郎情妾意，天作之合。人群中是各种惊叹和羡慕。
而我穿的是最次等弟子穿打断黑色派服，独自站在无人注意的角落。
终于，牧九尘想起了我。
他收起那独留给风溪雅的柔情。
“照兮，你来了。‘
然后用命令的口吻道：
“你风师姐对那百兽炎晶炉爱不释手，我已经将它转赠给她了。你日后须得再去为我寻一只新的炉子。“
此生那飘动的字幕又在眼前出现：
【这男主真的狗啊！他明明知道百兽炎晶炉了女配家祖传的。他竟然自作主张的将炉子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他是真的不把女配当人看啊！】
【啊啊啊！男主对我们天选女主的爱果然是无私，祖传宝贝说说就送。谁让我们高贵厉害的女主配呢！】
【这炮灰女配恋爱脑到这种程度，治好了也流口水。男主怎样对她都是她应得的，哈哈…】
我面上平静的看这字幕和牧九尘的表情，手指却早已陷入了血肉中……
如果不是字幕的提醒，以我对他的信任。
我怕是当真就同意送炉，还要去帮他寻找更好的丹炉吧。
正义凛然的牧师尊，他可真会拿捏我的心呢！
我与他的目光正正对上，面不改色的拒绝。
“我不同意！“
牧九尘完全没有听见我突如其来的拒绝，继续开口道:
“你不是有一个六阶丹方吗?也一并送给风……“
他忽然反应过来。
“什么…照兮你敢拒绝我？”
我此话一出，四周一时针落可闻。
失了面子的牧九尘脸色青白难辨。
一旁的风溪雅柔声开口：“月师妹，众人都知道你资质太差，修炼近百年能力也不见长进。你不如就将丹方送我吧，丹方到我手中才能发挥它真正的价值。”
“喏!可别说我欺负你哦，我将拿这三颗二品丹药与你交换吧。”
“护脉丹，生骨丹，回气丹。”
风溪雅神情自然，语气高调。
一副她对丹炉丹方志在必得，又没有占我便宜的模样。
不等我作出反应，牧九尘便急切的拦住了风溪雅的手。
牧九尘语气略带不悦：“丹药名贵，自当赠于宗门内需要的弟子。你不用给照溪的，以她的资质用丹药也是浪费。”
风溪雅将手中的丹药随意分给临近的弟子。
冲我莞尔一笑：“牧师兄都说了，以你的资质用丹也是浪费。那就下回再给你吧。“
眼前的她笑意炎炎，贵不可攀。
“不必了，我用不上。“我道。
闻言，风溪雅的笑容更胜。
我面向一旁的牧九尘：
“牧师尊说得极对，我入宗近百年修为却豪无长进，今日赛后我便自请掌门将我逐出宗门吧。”“这紫玉剑宗，我也腻了。“
风溪雅看我的眼神充满不屑：
“月师妹，有骨气。不过你能扛住这祭天神罚的三道天雷吗？“
风溪雅摇了摇牧九尘的手他才回过神。
或许，他从未想过一向对他惟命是从的我，会突然提出离开宗门和他。
毕竟从前，为了留在他身边他让我帮他追风溪雅我都毫无怨言。
他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
但他看了一眼牵着他手的风溪雅，终究是将话憋了回去。
他一副冷傲样：“那便祝师妹你能下得来祭天台！“
久违的称呼，自从他暂露头角后高我几等的他便再也没有主动唤过我师妹。
可我没有看他，径直走向了赛场。
风溪雅的位置极好，眼神便可以看到他在练四品以上的丹药。
观望的人群中尽是对她的赞赏与期待，远处的牧九尘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自豪。
可他全然忘记了，他的七品炼丹师称号是我帮他拿下的。
不想夜长梦多，我选择了炼制他们口中我不配使用的二品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