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丈夫再一次把自己打得头破血流后,文娟怒喊:“我娘家还有几个表哥!你再打我,我就找他们来帮我!”
却换来丈夫薛勇的冷嘲热讽:“谁不知道你娘家都死绝了,吓唬谁呢!来啊,让他们来啊,有本事揍我啊!”
直到第二天薛勇开门,家门口站了六名壮汉,都说是文娟的表哥。
大哥在北京开公司,二哥是政府要员,三哥是检察院的,四哥“混黑道”,五哥是副校长,六哥体校毕业……
薛勇直到净身出户都不知道,这些哥哥都是花钱“雇来的。”
01
“你再打我,我就叫我城里的表哥收拾你!”
文娟再一次被打得鼻青脸肿后,摸着脸颊嘶吼出声。
丈夫薛勇狠狠呸了一口:“谁不知道你娘家都死绝了,还在这吓唬我?你当老子傻啊?撒谎都不打草稿!”
文娟红着眼,颤着声:“他们、他们都在北京工作!可他们前几天还跟我通了电话,说要是有谁欺负我,记得找他们!”
薛勇哈哈大笑,拿着手机怼到文娟脸上:“那你现在就打,我听听,到底是谁这么厉害!”
文娟的声音虚了下去,她的确没有亲人了,自从一年前父亲走后,唯一的弟弟没上完学就去南方打工了。
家里的房产都被叔叔他们一家瓜分后,薛勇对她的态度就一落千丈,动辄打骂,最近又迷上了赌博,经常偷她的钱去堵,不给就打人。
最近偶然的一次机会,文娟在网上看到的一条消息,招聘保镖,她拿出全部的积蓄联系了这家机构,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当时机构负责人收完钱,还在网上义愤填膺的说:“妹子,你太惨了,你放心,我到时候安排几个壮汉就说是你表哥,后面的事交给我,我来给你安排!绝对不让你那家暴丈夫再欺负你了!”
可是,后来这件事就没啥音信了。
文娟觉得,她应该是被骗了。
想到钱没了,保镖也没请到,文娟心里一阵难受。
薛勇见文娟不说话,一脚就朝她肚子踹了过去,“死老娘们,还在这诓老子,你要是真有这么牛逼哄哄的哥哥,结婚当天怎么不来?”
说完,薛勇就开始翻箱倒柜,直到将文娟最后一个金戒指掏了出来。
文娟一下就急了:“这个不能给你,这是我妈的遗物,她带了好几十年的,我就想留个念想!”
“人都死了,念个屁啊!活人重要,还是死人重要?”
争执中,薛勇抄起水壶就把文娟浇了个透,随后拿起金戒指开始拍照。
人走得不远,文娟清晰的听到,薛勇在给谁发语音:“晚上洗干净点等我,老子送你个好东西!”
腊月的孟村,阴冷阴冷的,风钻进文娟的怀里,像无数根细针在扎在心口。
家里那间低矮的房子,冷得像冰窖,煤炉里的火早就灭了,锅里的粥估计也冻成了硬块。
文娟看着自己一身的伤,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又趁着太阳没下山,一点点给自己上了点药。
她不敢去医院,医院开销大,保不齐被邻居看见了,也丢人。
薛勇很晚才回来。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煤炉熄灭后残留的呛人煤烟味,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文娟赶紧蹲下身,从墙角的煤堆里掏出几块碎煤,想塞进炉子里重新生火。
可刚拿起炉箅子,后背就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死人啊?不知道把火捅旺点!想冻死人是不是?”
薛勇的脚狠狠地踩在她的背上,力道越来越重,文娟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踩碎了,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整个人扑在冰凉的炉箅子上,手背不小心碰到滚烫的炉壁,瞬间起了一串水泡,水泡很大,晶莹剔透的,钻心地疼。
她想爬起来,可薛勇的脚死死地压着她,一点都不留情面。
“不是要找你城里的哥哥来教训我吗,一下午了,你城里的哥哥们呢?编不下去了吧,臭娘们!”
薛勇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跟你娘一样窝囊!当初要不是你娘哭着求我,给我塞了两百块钱,我才不娶你这没用的东西!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留着你有什么用!”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文娟的心里。
薛勇在身后翻她的布包。
里面藏着她攒了半年的私房钱,一共三百二十七块,是她偷偷给弟弟攒的学费。
“就这点钱?” 薛勇把布包扔在地上,纸币在鞋底被揉成一团,发出 “哗啦” 的声响,那声音像在撕扯文娟的心。“跟你一样没用!留着也是浪费!还不如给老子拿去打牌!”
文娟趴在地上,看着那些钱被踩得不成样子,心像被撕裂似的疼。
她忽然想起结婚前,母亲拉着她的手,抹着眼泪说:“娟啊,薛勇虽说脾气爆点,但心不坏,你多让着点,好好跟他过日子,以后就有依靠了。”
可现在她才知道,有些坏,是刻在骨子里的,再怎么让,也换不来一句心疼,更换不来所谓的 “依靠”。
那天晚上,薛勇喝得醉醺醺的,倒在炕上就睡,打起了响亮的呼噜。
他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念着,“小芳”“小芳” 地叫着,听得文娟心里一阵恶心。
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她摸了摸手背上的水泡,水泡已经破了,露出里面鲜红的肉,一碰就疼。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文娟再次打开那个网页,网页上她的名字和情况写的十分清楚,甚至上面还有方案“请6个保镖伪装哥哥”,可是文娟点进去,却是“神秘礼包正在派送中”。
既没有电话,也没有具体执行日期。
文娟止不住的后悔。
现在钱也没了,还落得一身嘲笑。
02
大年初二,按照孟村的规矩,是女婿去丈母娘家走亲戚的日子。
往年,就算薛勇再不情愿,也会装装样子,买两斤水果,跟她一起去母亲坟前看看。
可今年,薛勇从早上起床就没提过这件事,他窝在床上玩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嘴角还时不时露出一丝笑意,那笑容很诡异,文娟不知道他在跟谁聊天,也不敢问。
过了一会儿,他把手机揣进兜里,一边穿衣服一边念叨:“老张家今天开牌局,得早点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他的语气很轻松,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完全没顾及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知道,薛勇是故意的。
她娘家早就没人了。薛勇就是捏准了她在本地没靠山,没人心疼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她,连装样子都懒得装了。
趁着薛勇去院子里洗脸的功夫,文娟从棉袄内袋里掏出仅剩的八十块钱,去了集市,买了一些年货,给南方的弟弟寄了过去。
又趁着薛勇不注意,文娟给弟弟打了个电话。
弟弟很懂事,从来不打扰她的生活,这次电话里,不住的对文娟嘘寒问暖:“姐,你放心我挣钱了,以后给你花!”
文娟知道,弟弟只是不想让她担心才这么说的,连忙嘱咐他照顾好自己就行。
哪只弟弟下一句,直接戳在她的心口上。
“我姐夫对你咋样,今年你们去上坟了吗?”
文娟磕巴道:“还没,一会去……你姐夫他,对我挺好的……”
文娟话音没落,身后就传来薛勇的怒骂。
“你去哪了?磨磨蹭蹭的,午饭还没做!想饿死老子是不是!”
他的语气很凶,像在训孩子。
文娟立刻含糊几句挂了电话。
薛勇绕到文娟身前:“给谁打电话呢?不会是你北京的表哥吧?呦,这逢年过节的,你和你这些表哥怎么不走动走动啊,让他们来家里吃饭,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表哥,让你都牛起来了,到时候我给他们露两手啊!”
语气里满是嘲讽。
薛勇刚说完,弟弟就发了条微信过来,“姐,新年快乐,你和姐夫好好的!”
随后还转发了500块钱。
文娟心头满是委屈,刚刚薛勇凶她一定是被弟弟看到了。
“看什么呢!”薛勇见此,一把抢过文娟的手机,两眼冒光:“小子肯定是在南方赚到钱了,还知道孝敬姐姐姐夫呢!不客气了!”
说完,薛勇直接将500块钱转给自己。
文娟一下急了:“那是我弟弟给我的,他自己省吃俭用存的!”
薛勇一巴掌就甩文娟脸上了:“什么你的我的,你住的还是老子的家呢!老子收你钱了吗?再逼逼给我滚出老子的家!”
文娟挨了巴掌,整个人愣了几秒,突然像小狮子一样朝薛勇冲了过来:“你还给我,把钱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