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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婆婆一声不响接3个外孙来家里,我第2天直接出差1月,老公电话催问:你今晚加班吗?

“晓晴,你疯了?把三个孩子送夏令营?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婆婆王桂兰气得脸通红,菜刀往案板上“哐当”一剁,碗碟都震得叮当

“晓晴,你疯了?把三个孩子送夏令营?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婆婆王桂兰气得脸通红,菜刀往案板上“哐当”一剁,碗碟都震得叮当响。

我冷笑一声,扫了眼被三个外孙折腾得乱七八糟的客厅。

才出差俩月,家里就跟被龙卷风卷过似的,她倒好,当我是空气,自个儿把这三个“熊孩子”接来不说,还把家祸祸成这样。

实在忍不了了,我硬气反击,说要送孩子去军事化夏令营,就是要打破她当“一家之主”的美梦。

可这边刚定下来,就听说婆婆在老家气晕住院了。

丈夫周浩然握着手机,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晓晴,妈说她是被你气的……”

我刚要跟他争辩,手机“叮”地响了,是封匿名邮件。

点开的瞬间,我眼珠子都瞪圆了……

01

我叫林晓晴。

我老公是周浩然。

我婆婆叫王桂兰。

暑假的第一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刚推开门,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客厅里一片狼藉,三个半大的男孩穿着脏鞋在我的新沙发上蹦来蹦去,像是把这儿当成了游乐场。

他们是我婆婆王桂兰的三个宝贝外孙,来自她大女儿周丽芳家,分别是十一岁的大宝、九岁的二宝和七岁的小宝。

大宝正挥舞着一把玩具剑,追着二宝满屋跑,嘴里还发出“啊啊啊”的怪叫。

二宝不甘示弱,手里抓着一把水枪,滋得我刚买的实木电视柜湿漉漉的。

小宝更夸张,拿着一块化得黏糊糊的奶糖,眼看就要往我那把昂贵的办公椅上抹。

我深吸一口气,血压蹭蹭往上窜。

这把椅子可是我熬夜加班攒钱买的!

“妈,这是怎么回事?”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大宝他们怎么突然来了?”

王桂兰从厨房慢悠悠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切得乱七八糟的西瓜,笑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晓晴回来啦!”她语气轻松得像只是买了点水果,“暑假嘛,孩子们在家乡待着没意思,我大姐身体不好,带不了他们,我就接过来住几天,城里多热闹,孩子们开心!”

住几天?

我看着这三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眼前一阵发黑。

“住……住哪儿?”我声音有点发紧,我们家只有三间房,我和周浩然一间,婆婆一间,还有一间是我的小工作室。

“挤一挤就行!”王桂兰大手一挥,理直气壮,“晚上让浩然跟二宝、小宝睡我屋打地铺,大宝睡工作室,我睡沙发,啥问题都解决!”

我差点没站稳。

我的家,我的空间,我的节奏,就这么被她三言两语安排得明明白白,完全没考虑我的感受。

“妈,这事您是不是该先跟我商量一下?”我话还没说完,二宝的水枪滋到了我的裙子上,湿了一大片。

“哎呀,舅妈,对不起!”二宝嘴上喊着,脸上却带着得逞的坏笑,转身又去追小宝。

王桂兰瞥了一眼我的裙子,毫不在意:“小孩子玩闹,湿了换条裙子嘛,快去换,准备吃饭了!”

她转身笑眯眯地对孩子们喊:“宝贝们,来吃西瓜啦!”

我心里的火苗噌地一下就起来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越界了。

王桂兰一直有点重女轻男,特别宠她女儿周丽芳和这三个外孙,平时塞点零食、给点零花钱,我都忍了。

但现在直接把三个正处于最闹腾年龄的孩子塞进我家,彻底打乱我的生活?

这已经不是越界,是直接把我的底线踩碎了!

晚上,周浩然下班回来,看到客厅的惨状,愣了好几秒。

王桂兰立刻把他拉到一边,低声却故意让我听见:“你姐家不容易,咱们能帮就帮,晓晴就是太挑剔了,有孩子多热闹啊……”

周浩然看了我一眼,见我脸色不好,含糊地“嗯”了两声,没吱声。

吃饭的时候,简直是灾难现场。

三个孩子抢菜,筷子撞得叮当响,汤汁洒了一桌。

王桂兰只顾给外孙夹鸡腿:“多吃点,看你们瘦的!”完全不管餐桌礼仪。

我吃得像嚼蜡,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饭后,我拉着周浩然进卧室,想好好谈谈。

“浩然,这不是一天两天,是整个暑假!”我压着火气,“我工作需要安静环境画图,家里这样我怎么干活?咱们的生活全乱了!”

周浩然挠挠头,叹气:“妈也是一片好心,心疼外孙。孩子们是吵了点,但忍忍就过去了,总不能让我妈把他们送回去吧?那多伤她和我姐的心?”

忍忍?

又是忍忍!

好像在这个家,永远是我在忍。

忍着王桂兰把我当外人,指手画脚。

忍着周浩然的和稀泥。

现在还要我忍着三个熊孩子把家变成垃圾场?

听着客厅里王桂兰和孩子们看动画片发出的刺耳笑声,我突然冷静下来。

你们是一家人,其乐融融。

我呢?

我这个“外人”,是不是多余了?

我没再说话,转身走进工作室,反锁了门。

打开手机,我找到项目经理的微信。

“张经理,之前那个外地急项目,两个月工期对吧?我有空,随时能出发。”

对方秒回:“太好了,林工!正缺人手!明天能到现场吗?”

“没问题,我明天一早飞过去。”

“爽快!机票酒店公司全包,补助翻倍!”

“好。”

我放下手机,开始收拾行李和绘图工具。

窗外夜色浓重,客厅的喧闹像是另一个世界。

既然这个家不需要我的意见,那也不需要我了。

你们,慢慢玩吧。

02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

我拉着行李箱走出卧室。

王桂兰已经起来,在厨房忙早餐,三个孩子还在睡。

“晓晴,这大早上的拉箱子干嘛?”她端着稀饭锅,皱眉看着我。

“妈,公司临时派我出差,两个月。”我语气平静,带点遗憾,“昨晚通知的,怕吵到您没说。”

“两个月?”王桂兰声音拔高,“这么突然?家里……”

“没办法,工作要紧。”我打断她,笑得滴水不漏,“有您和浩然在,三个孩子肯定没问题。我赶飞机,先走了。”

说完,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关门瞬间,我听见王桂兰“哎”了一声,很快被孩子的叫嚷淹没。

电梯下行,世界安静了。

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我长出一口气,感觉挣脱了某种无形的绳子。

出差地是个邻省的大项目,公司安排了高档酒店公寓。

我入住后,打开家里的智能摄像头APP,设置了提醒,说是偶尔看看家里猫咪(其实没养猫,装摄像头是为了防盗)。

然后,我把手机调成勿扰,专心投入工作。

我知道,家里的“精彩表演”才刚开始。

果然,没过半天,周浩然的电话就来了。

我等到快自动挂断才慢悠悠接起。

“喂,晓晴?”他声音有点急,“你真出差了?妈说你要走两个月?”

“对啊,昨晚跟你说了,项目急。”我一边翻图纸,一边夹着手机,“已经到了,正开会呢。家里没事吧?”

电话那头一片嘈杂,孩子的尖叫混着王桂兰的喊声,好像在训谁。

“没……没事。”周浩然明显底气不足,“就是孩子们有点闹,妈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

“哦,那你多帮帮妈。”我语气轻松,“你是孩子亲舅舅,多陪他们玩,累一累就安静了。我信号不好,先挂了!”

不等他回应,我果断挂断。

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

忙不过来?

这才刚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我专心工作,偶尔通过摄像头“关心”家里。

画面比任何综艺都精彩。

大宝仗着年纪大,抢玩具抢零食,欺负两个弟弟,天天打架。

二宝手贱,摔碎了周浩然珍藏的模型车,气得他脸都青了。

小宝娇气,动不动就哭,哭声能传到楼下。

王桂兰每天忙得像陀螺,做饭、洗衣、收拾乱摊子,嗓子越来越哑,笑容越来越少。

周浩然也好不到哪去。

他下班后的悠闲生活彻底没了。

想玩游戏?大宝会冲进来抢鼠标。

想看球赛?遥控器永远在孩子手里,电视锁在动画片频道。

想安静一会儿?更不可能,不是被拉去当裁判,就是被逼着玩弱智游戏。

才五天,摄像头里的周浩然眼圈发黑,像丢了魂。

这天深夜,他又打来电话,声音沙哑得像熬了几个通宵。

“晓晴,你睡了吗?”

“没呢,在赶图纸。”我敲着键盘,背景安静,“孩子睡了?”

“睡了……”他长叹一声,“总算安静了。晓晴,你项目顺利吗?大概啥时候能回来?”

“麻烦着呢,问题一堆,两个月能搞定就不错了。”我故意叹气,“怎么?想我了?”

他沉默了几秒,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家里……太乱了。妈血压都高了,我也快顶不住了……”

我心里冷笑。

顶不住了?

当初让我“忍忍”的时候,不是挺轻松?

我嘴上却温柔:“浩然,辛苦你了。你最能干,肯定能照顾好妈和孩子们。等我回来好好补偿你!先忙了,拜!”

我挂了电话,毫不拖泥带水。

第二天,王桂兰的电话追杀过来,语气带着压抑的火气。

“晓晴,工作再忙也得注意身体。”她试探着,“项目能不能催催,跟领导说说,提前回来?家里实在需要人帮忙。”

我装出无奈:“妈,我也想回去!但这项目老板盯着,我要撂挑子,工作可能都没了!您再坚持坚持,浩然也在家,让他多干点!”

王桂兰哑口无言。

她可以不管我,但不能让她儿子太累。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我收入不低,丢了工作对她儿子是负担。

挂了电话,我想象她憋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但我低估了她的“手段”。

她搞不定孩子,搞不定累瘫的儿子,就开始搞舆论。

她在亲戚群里阴阳怪气:“现在的年轻人,事业心重,家都不管了哦。”

还发了几段孩子把家里弄乱的视频,配文:“可怜的娃,没妈疼,只能姥姥多受累。”

几个不明真相的亲戚跟着附和:“桂兰辛苦了!”“晓晴咋回事,工作比孩子重要?”

我看着,冷笑存图,一句话没回。

跳吧,跳得越欢,以后脸越疼。

这场风暴,还得再加把火。

周末,周丽芳打来“慰问”电话。

电话接通,我听见王桂兰在旁边咳嗽了一声。

03

“晓晴,我是你姐。”周丽芳语气假热情,“听说你出差了?工作挺忙吧?”

“可不是,姐,项目急。”我站在酒店窗边,看着夜景,“吃不好睡不好的,比不了家里舒服。”

我故意把“家里舒服”咬得意味深长。

她干笑两声:“是……妈也心疼你。不过她年纪大了,带三个皮猴子确实吃力,你看……”

她拖长声音,等我接话。

我偏不接,只淡淡“哦?”了一声。

周丽芳只好硬着头皮说:“能不能跟公司说说,提前回来?或者让浩然歇歇?他这几天累得瘦了一圈。”

我冷笑。

你儿子是宝,累不得,我老公是草,累死活该?

嘴上我却叹气:“姐,不是我不愿意。合同签了我的名字,现在走,违约金我赔不起,公司还可能开除我。那浩然的压力不是更大?”

我把经济大棒抬出来,周丽芳果然噎住了。

她家条件一般,平时靠王桂兰贴补,对我家收入门儿清。

“至于浩然……”我加码,“他是孩子亲舅舅,多出力应该的。妈总说一家人要互相帮衬,他这是在帮你啊,对吧?”

周丽芳被堵得哑口无言,支吾几句“辛苦浩然了”,挂了电话。

清净没两天,一个深夜,手机又震起来。

是周浩然。

接通瞬间,传来王桂兰带着哭腔的吼声,混着孩子的尖叫。

“浩然!你快管管!小宝吐了!吐得满地都是!我受不了了!”

背景里,周浩然手忙脚乱:“妈别喊!我来弄!大宝,去拿拖布!二宝,把你弟拉开!”

一片混乱。

我静静听着,没吱声。

好一会儿,周浩然喘着粗气靠近电话,声音带着崩溃的边缘:“晓晴……你今晚加班吗?”

我看着窗外的安静夜色,差点笑出声。

“加啊。”我语气平静,“紧急图纸要改,通宵。”

电话那头死寂,只有王桂兰的抱怨和孩子的抽泣。

许久,周浩然哑着嗓子:“……好,别太累。”

电话挂了。

我知道,他最后的希望破了。

他以为我只是赌气,很快会回去。

他以为没了我,家照样转,甚至更热闹。

现在他发现,离了我,这个家转得一团糟。

这场由王桂兰点燃的乱局,终于烧到她宝贝儿子身上。

这正是我想要的。

只有亲身感受,才能明白有多痛。

第二天,摄像头里,周浩然破天荒请了半天假。

他和王桂兰在客厅谈了什么,气氛沉重。

王桂兰从抱怨到激动,最后露出不甘和一丝懊悔。

摄像头没声音,我不知道具体内容。

但谈话后,王桂兰坐在沙发上,看着满屋狼藉,第一次露出茫然的神情。

没了当初接外孙时的得意。

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种子已种下,只等发芽。

与此同时,我在出差地有了意外收获。

项目合作方李总,业内大佬,看了我的设计草图,很欣赏。

一次饭局后,他单独找我聊。

“晓晴,你的设计有想法,功底扎实。”他递给我一张名片,“我朋友在建高端设计工作室,缺个设计总监,薪资和发展空间比你现在好,你考虑下?”

我心跳加速,这是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但我保持冷静:“谢谢李总,我得想想,毕竟现在的工作……”

“理解。”他点头,“不急,想好了随时联系。”

我接过名片,感觉握住了一个新未来。

出差快结束,家里的电话越来越频繁。

周浩然和王桂兰从抱怨到恳求,最后变成每日“灾情汇报”。

“晓晴,大宝把水管弄坏了,家里淹了……”

“晓晴,二宝在小区跟人打架,赔了人家医药费……”

“晓晴,小宝想你,夜里老哭……”

我敷衍安慰两句,心思全在新机会上。

回去?

当然要回去。

但不是回去忍气吞声。

我要带着底气,收复失地。

回去前一晚,周浩然又打来电话,声音疲惫又小心翼翼。

“晓晴,明天几点的车?我去接你?”

“不用,公司派车。”我拒绝得干脆,“直接到家。”

“那……晚上吃啥?妈说给你做点好的。”

“随便,我累,想休息。”

挂了电话,我看了眼摄像头。

家里还是乱,但透着暴风雨前的诡异平静。

王桂兰眼神空洞,周浩然笨拙拖地,孩子们安静了不少。

我关掉APP,闭上眼。

明天,好戏开场。

04

回程车上,我看着窗外风景,心异常平静。

这两个月,远离那个窒息的环境,我想明白了很多。

一味忍让,只会换来更肆无忌惮的践踏。

我要亮出底线,重新掌控这个家。

车到楼下,我拎着行李上楼,深吸一口气,开门。

一股混着饭菜和汗味的怪味扑来。

客厅比摄像头里更惨,地板黏腻,沙发堆满脏衣服,茶几满是划痕。

三个孩子刚跑完一圈,气喘吁吁,看到我愣了一下,继续闹。

王桂兰系着围裙从厨房跑出来,笑得僵硬:“晓晴回来了?路上累吧?快进来!”

她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我。

周浩然从书房探头,惊喜又如释重负:“晓晴!你可算回来了!”

他想接行李,我侧身避开,自己把箱子推到墙边。

“嗯。”我扫视全场,“这俩月,家里挺热闹。”

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王桂兰和周浩然表情一僵。

王桂兰赶紧打圆场:“孩子活泼,闹了点……我这就收拾!浩然,帮忙!”

他们手忙脚乱捡东西,孩子们却把刚收拾的玩具又扔满地。

二宝还故意把一块积木踢到我脚边。

我看着,没动,没说话。

这沉默让气氛更压抑。

王桂兰收拾得更快,额头冒汗。

周浩然低声呵斥孩子:“别闹!没见舅妈回来了?”

没人听他的。

这就是我回来的“欢迎仪式”。

我忽然笑了笑,声音不大,却让两人停下动作。

“妈,这俩月您辛苦了。”我语气温和,“看您都累瘦了,孩子不好带吧?”

王桂兰愣住,没想到我这态度,干巴巴道:“还行……为了孩子,不算啥。”

“是啊,为了孩子。”我点头,话锋一转,“所以,丽芳姐那边,婆婆身体好了吗?能接孩子了吧?暑假都过一半了。”

王桂兰脸色大变。

周浩然也紧张地看我。

空气凝固。

王桂兰嗫嚅:“我大姐……身体还不太好……”

“哦,难办。”我假装为难,“不过……”

我拖长声音,看她紧张的眼神,缓缓说:“出差这俩月,项目干得不错,老板给了笔大奖金。”

两人愣住,不懂我为啥提这个。

“我在想……”我慢条斯理,目光扫过三个孩子,“妈这么辛苦不是办法。奖金正好给孩子们报个全托夏令营,军事化管理,包吃住,学东西,城郊环境好,比家里乱糟糟强。”

客厅安静得可怕。

王桂兰眼睛瞪圆,惊呆了。

周浩然一脸愕然。

孩子们听到“夏令营”,隐约觉得不妙,警惕地看着我。

“夏令营?”王桂兰声音尖锐,“那得花多少钱!不行!孩子还小,去那地方受罪!我不同意!”

“钱不用担心,奖金够。”我语气平稳,“受罪?专业夏令营怎么会?锻炼学习交朋友,总比在家打架抢电视好,对孩子成长有益。”

“那也不行!”王桂兰脸涨红,“外面哪有家里好!我舍不得!”

“您真能带?”我挑眉,直视她,“这俩月,血压没高?睡过整觉?浩然没累瘦?妈,有些事不能只凭心疼,得量力而行,对吧?”

我的话像针,扎在她最心虚的地方。

她脸通红,说不出反驳的话。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她被掏空了。

周浩然想说话,叹了口气,低头不语。

他没法反驳,他是亲历者。

王桂兰看我的眼神,第一次带上陌生情绪,不是不满,而是被看穿的惊怒和无力。

她的“为你好”幌子,被我一戳,露出了疲惫的真相。

我不再逼她,安静等着。

等着她投降。

这方案合情合理,无人能拒。

解决了孩子问题,体贴了她的辛苦,还考虑了孩子成长。

她若反对,就是承认只想拴着外孙,不是为他们好。

也等于承认她的决定,给这个家、给她儿子,带来了多大麻烦。

她骑虎难下。

客厅只剩挂钟的滴答声。

孩子们感受到诡异气氛,挤在一起不闹了。

王桂兰嘴唇哆嗦,脸色变了几次。

最后,她像被抽干力气,肩膀垮下,声音嘶哑:“你都决定了,还问我干啥……”

她转身快步回房,砰地关门。

我没追,也没看那扇门。

第一局,我赢了。

赢得漂亮。

我用最体贴的方式,给了最狠的一击。

周浩然看看房门,又看看我,神情复杂,低声说:“我去看看妈。”

我点头,没拦。

目光落回三个孩子身上,我微微一笑。

“好了,孩子们。”我声音平静,带着力量,“明天起,你们有新地方去了。”

“现在,把弄乱的玩具收拾好。”

大宝想犟嘴,触到我目光,咽了回去,不情不愿地捡东西。

二宝和小宝也慢吞吞动起来。

我看着,没太多胜利的喜悦,只有冷然的平静。

这只是开始。

送走孩子只是清理战场。

真正的问题,不只是他们。

我和王桂兰、和周浩然之间,那些深埋的问题,才刚浮出水面。

手机震了一下,是李总的微信。

“晓晴,回来了?考虑好了吗?位置给你留着。”

我看看混乱却即将改变的家,手指敲击屏幕。

“李总,谢谢。我决定了,接受。”

05

信息发出去,我心里的石头落地,涌起一股踏实的力量。

新工作意味着更高收入,更大空间,更硬的底气。

晚饭时,王桂兰从房间出来。

她眼睛微红,脸色阴沉,吃饭时不说话,只闷头吃,偶尔给外孙夹菜,动作带点赌气。

周浩然看看她,又看看我,想活跃气氛:“晓晴,夏令营靠谱吗?要不要再看看?”

“我查过了,口碑好,管理严,同事的孩子都去过。”我给他夹菜,语气坚定,“下周开班,正好赶上。”

周浩然“哦”一声,不敢再问。

王桂兰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没吭声。

饭吃得沉闷。

孩子们声音也小了些。

饭后,我指挥孩子收拾玩具区。

他们磨蹭,我没发火,平静重复要求。

最后,他们在我的气场下,慢吞吞整理起来。

虽不完美,但算开始。

王桂兰看着,嘴唇紧抿,转身进厨房,碗碟弄得叮当响。

我支开周浩然去洗碗,让他习惯新秩序。

临睡前,我在工作室整理资料。

周浩然磨蹭着进来,靠在门框上。

“晓晴,今天你跟妈说的话……”他犹豫。

“我说的不对?”我头也没抬。

“不是不对……”他挠头,“就是妈有点下不来台。她心疼孩子……”

我停下动作,看他。

“浩然,如果累得血压高、睡不着的是我妈,天天被吵得没法工作的是我,你还会觉得我只是让妈下不来台?”

他张嘴,答不上来。

“你只会觉得我妈不懂事,添麻烦,对吧?”我替他回答。

他脸红了,眼神躲闪。

“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可以轻飘飘说‘忍忍’。”我冷声继续整理,“这俩月,你忍得辛苦吗?”

他沉默,许久,低声:“辛苦。”

“记住这辛苦。”我合上文件夹,“以后做事,想想后果。不是所有烂摊子都有人收拾。”

他没动,没说话。

我知道,他听进去了。

需要时间消化,但种子种下了。

周末,我开始大扫除。

玩具、劣质零食、乱七八糟的绘本,全整理,该扔的扔,该收的收。

王桂兰看到我扔她买的零食,急了:“你干啥!那是我花钱买的!”

“妈,这些零食添加剂多,对孩子不好。”我平静,手没停,“以后买点健康的。”

“你!”她气得胸口起伏,“我给我外孙买吃的咋了?”

“不是讲究,是常识。”我拿起一包糖果,“看看配料表,全是化学品。吃出问题,受罪的是孩子,操心的是您和丽芳姐,最后出钱的还得是我们,对吧?”

她被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铁青。

整个周末,我强势规范家里的秩序。

物品归位,定时吃饭,限电视时间,让孩子做简单家务。

王桂兰几次想发作,都被我顶回。

周浩然大多沉默,偶尔配合,比如带孩子下楼跑步。

家里紧绷的氛围在变。

一种由我主导的规则在形成。

周日,我搞定夏令营报名,付了款,把通知发到家族群,艾特周丽芳。

“姐,给大宝、二宝、小宝报了夏令营,环境好,师资强,对孩子有帮助。下周开班,包吃住,周末接回。我和浩然送他们去。”

群里安静好几分钟。

周丽芳回复:“谢谢晓晴,破费了。[微笑]”

语气干巴巴。

王桂兰私聊我:“多少钱?我给你。”

我笑,回:“妈,不用。小钱我出得起。只要孩子好,您轻松点,比啥都强。”

她没再回。

我堵死了她的路。

她不能抱怨我乱花钱,因为我“为了孩子”。

她不能喊辛苦,因为我让她“轻松”。

周一,我和周浩然把三个不情愿的孩子送去夏令营。

看着他们穿营服被教官带走,一步三回头,周浩然有点不忍:“是不是太严了?”

“玉不琢,不成器。”我看着大门,“总比在家当祸害强。”

回去路上,车里安静。

周浩然忽然说:“晓晴,这俩月是我没处理好,让你受委屈了。”

我看着窗外,没说话。

道歉有用,要底线干嘛?

但我接受这态度。

是个好的开始。

家里恢复宁静。

王桂兰认清现实,不再明着跟我较劲,但像泄了气的皮球,没精神,不爱说话。

我知道,她在蛰伏。

我也准备下一步。

新工作入职在办,薪资更高,负责独立项目。

我更忙,但更有底气。

几天后,我下班回来(还在原公司交接),发现王桂兰不在。

桌上留字条:“回老家几天。”

周浩然打电话,她说家里有事,语气冷淡。

我们心知肚明,她这是无声抗议。

周浩然担心:“妈是不是还在生气?”

“也许。”我无所谓,“回老家清净几天也好。”

没了她,家里更安静。

我和周浩然找回点新婚的感觉。

他主动买菜,我下厨做饭。

饭后散步,看电影。

我们默契地不提之前的事,也不深谈她的问题。

有些结,需时间解。

周五晚上,我们看电影,电话响了。

是老家邻居张阿姨,语气急:“浩然!快回来!你妈下午晕倒了!在县医院!”

周浩然猛站起,脸色煞白:“晕倒?咋回事?严重吗?”

“医生说情绪激动,血压高!现在醒了,但得观察!快来!”

他挂电话,手抖着抓钥匙。

“我跟你去。”我关电视,穿外套。

他愣了一下,看我,眼神复杂,点头。

路上,他把车开得飞快,脸色紧绷。

我看着他泛白的指节,心里沉重。

王桂兰虽有问题,但毕竟是他妈。

若真出事……

到医院时,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发干,看着虚弱。

张阿姨陪着。

见我们,她眼皮抬了抬,扭头不看。

“妈!”周浩然冲过去,“您咋样?咋突然晕了?”

张阿姨快嘴:“还不是跟人吵架!气性太大!”

“跟谁吵?”周浩然追问。

张阿姨看了一眼王桂兰,压低声:“村东头的刘婶!街上碰见,扯起城里带孩子的事,刘婶嘴毒,说你妈……在城里被儿媳妇管得服服帖帖,连外孙都被送走,说她没本事,压不住媳妇……”

周浩然脸色难看。

我心里咯噔一下。

原来根在这。

王桂兰好面子,在老家被嘲,气得晕倒。

而这,源头在我。

她虽闭着眼,眼角有泪光。

她好强一辈子,最重脸面,却被如此羞辱,比骂她还难受。

周浩然握着她的手,嘴唇紧抿。

他转头看我,眼神有担忧、疲惫,还有一丝……埋怨?

病房气氛微妙。

张阿姨尴尬笑笑:“你们来了,我先走。”

她走后,病房安静,只剩点滴声。

周浩然看着我,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