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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攀龙附凤,说我德行有失,杀了我,再睁眼,这账我们慢慢算

贺景州为攀郡主的高枝,四处散播我才德有失。我笑着甩出一本账单「贺公子,我们先把账算算,再写退婚书也不迟。」「这是这些年你

贺景州为攀郡主的高枝,四处散播我才德有失。

我笑着甩出一本账单「贺公子,我们先把账算算,再写退婚书也不迟。」

「这是这些年你在宋家白吃白喝花费的银两。」

「贺公子付现银还是抵押?」

1.

我死在一个飘雪的夜晚。

贺景州用一把长剑贯穿了我的胸膛。

我忍着濒死的剧痛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恨宋家。

十二年前父亲把结拜兄弟的遗子接回了府。

父亲很喜欢这个机灵的侄儿。

如亲子般对待,悉心教导贺景州。

贺景州三年后就中了秀才,父亲更是坚定自己捡到个宝。

与母亲商议了一通,便安排了我与贺景州定亲。

到头来竟是养了只置宋氏全族于死地的白眼狼。

贺景州蹲下身来,捏着我的下巴狠厉道「为什么?你可知寄人篱下的滋味?」

「你们宋家仗着有几个钱就高高在上,我每天要殚精竭虑的讨好宋家的每一个人。」

「我十二岁就中了秀才,却让我娶你一个商贾之女。」

「我就要把你们狠狠踩在泥里……」

我看着贺景州愈发癫狂的神态,却无力挣脱禁锢。

生命随鲜血流逝,贺景州的声音渐渐缥缈。

我缓缓闭上了双眸,终是听不清后面的字句了。

2.

「薇儿,起来喝了这碗汤药就能好起来了。」

是母亲温柔的声音。

我恍然睁眼,母亲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花了半刻钟消化,我已然接受重生的事实。

我重生到贺景州退婚的当天。

贺景州虽然12岁就中秀才,往后几年却次次落榜。

他也无心读书了,就把心思放到斗诗会友、攀龙附凤上,游走在各宴会与酒楼之间。

贺景州本就生的俊秀,刻意塑造的温文尔雅形象,成了不少少女怀春的对象。

同样引得汝玉郡主频频关注。

汝玉郡主当晚就回去跟长公主闹,非贺景州不嫁。

贺景州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攀高枝的机会。

为了成功退婚飞上枝头变凤凰,在坊间散播宋家嫡女才德有失,不配为妇,将与之退婚。

我气得足足病了好一阵。

而两个时辰后,贺景州将上门退婚。

前世我还没看清贺景州的伪装,对贺景州倾注了许多感情。

虽名声被毁,但更伤心的是贺景州将与我退婚。

所以贺景州上门时,我不愿签退婚书,还试图挽回贺景州。

最后以贺景州烧毁婚书、摔毁定情信物结束。

重来一世,我已看清贺景州的为人,对贺景州的喜欢早已消失殆尽。

没了这份感情,病立马就见好。

吩咐丫鬟浓秋下去给贺景州准备一份大礼。

而我傅粉施朱,换上一身明媚却不艳俗的绯霞色缕金挑线纱裙。

3.

母亲见我病态全无,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你呀正是碧玉年华,就该穿艳色。」

「瞧,这裙子衬得咱薇儿多美。」母亲赞叹道。

是了,贺景州喜欢穿浅色衣服,为与贺景州看起来相配,我便也只穿浅色、着淡妆,舍弃了原本喜欢的装扮。

如今换了自己喜欢的衣裳,心情都愉悦了。

我笑着对宋母撒娇道,「母亲说好看,那我常穿给母亲看好不好。」

「好好好。」母亲被我逗笑了。

小厮的通报打断我们的欢乐。

「夫人、小姐,贺公子与汝玉郡主来了。」

4.

小厮话落,贺景州和汝玉郡主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

一个商户的府邸,汝玉郡主想进确实也无人敢拦。

待一行人行至我们面前,我与母亲礼数周全的给郡主行了礼。

贺景州许是见我与往日不一样的装扮,眼神紧紧跟随。

我心中直犯恶心,全当看不见。

母亲皮笑肉不笑的唤下人给郡主搬椅子入座。

独独遗落贺景州。

「郡主亲自光临,可真让宋府蓬荜生辉啊。」

母亲话中带刺,汝玉郡主却端起架子,并不言语,挥手示意贺景州开口。

「宋家嫡女才德有失、不配为妇,我今天是来退婚的。」

母亲对贺景州毁婚还败坏女儿名声之事本就来气。

听了这话面有愠色,指尖颤抖。

若不是郡主在恨不得给贺景州乱棍打出去。

在外污了自己女儿的名声还不算,竟还上门挑衅。

我忙握住母亲的手,暗暗与母亲小声言语几句。

母亲担心的看我一眼,我朝她眨眨眼。

母亲便哎呦哎呦起来,捂着心口一副被气到的模样。

与郡主告退后,被丫鬟馋着回内院。

母亲走后,我悠然坐下,剥着葡萄吃起来。

汝玉郡主早就瞧见摆在石桌上的这盘翡翠葡萄,在京城有价无市。

之前在二皇嫂那吃过一碟,入口甘香、汁水丰盈,实乃珍品。

没想到一个商户家竟有如此好物。

本以为宋也薇会双手奉上,没想到竟然自顾自的吃起来。

汝玉郡主愤然,从椅子上蹦起来道「宋也薇你欺人太甚!」

我佯装不解,问道,「郡主怎么了?」

汝玉郡主指着我大喘粗气,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贺景州忙上前安抚。

「宋也薇,不要仗着你就有几个臭钱就能藐视权贵。」

随即甩把退婚书甩在我面前,「也不要以为你打扮成这样就能挽回我,赶紧把退婚书签了,莫要在这为难我们。」

我淡然擦着沾满葡萄汁的手。

这就算为难了?

好戏还没开始呢。

5.

我没去看桌上的退婚书。

命浓秋拿出一本账单,递到贺景州面前。

「贺公子,既要退婚,自是要两不相欠。」

「请贺公子把账结清。」

贺景州面露疑惑「什么账?」

我笑道「贺公子莫要装糊涂,贺公子这些年吃喝住行哪样不是花的宋家。」

「一共三千九百五十两。」

「贺公子付现银还是抵押?」

「这……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贺景州听到我说出的数字眼睛徒然睁大。

汝玉郡主也附和道「就是,州哥哥怎么可能花你们这么多钱。」

「二位翻翻账本,上面可都详细写着。」

「这些年贺公子丫鬟小厮伺候着,吃穿用度哪样不精细。」

「哦,对了贺公子上月中搬出去了,住宿费我给你抹了,那半个月没算在里面。」我补充道。

贺景州满头黑线,「宋也薇你别闹,我爹与宋伯伯这么多年的情谊,怎么会让我还钱。」

我嗤笑道「所以你就仗着这么多年的情谊败坏我的名声?」

「多说无用,贺景州,把钱还了我自会签了退婚书。」

贺景州自知理亏,气焰却不减。

「宋也薇,你做不了主。」

贺景州知晓我父亲和弟弟都南下经商三月有余。

正是因为主事的男丁都不在,才敢登门退婚。

而我一介女流自是好欺负。

僵持之际,父亲的声音响起:「薇儿是宋家嫡女,怎么做不了主?」

父亲与弟弟宋凌风气势汹汹赶来。

本该在内院休息的母亲,招呼着左邻右舍的妇人随后跟着,还悄悄与我眨了眨眼睛。

就这样乌泱泱一群人站在花厅。

父亲脸色乌青,对贺景州怒声道:「你小子,宋家待你不薄,你却为了悔婚败坏我女儿名声!」

想来是父亲回京城听到那些流言蜚语。

此时郡主站出来把贺景州护在身后。

「宋老爷,我与州哥哥真心相爱,州哥哥握瑜怀玉,十二岁就中秀才。不出此计策,你们宋家人如何舍得让州哥哥退婚。」

父亲被这番言论气得青筋暴起,对方是郡主,动手揍一顿,吃亏的还是宋家。

我暗笑汝玉郡主真是猪队友,竟自爆刻意毁坏女子名声的丑事。

我狠掐一下胳膊,挤出几滴眼泪,声泪俱下。

「汝玉郡主,并非我不愿退婚。」

「我名声被毁是小事,贺公子借的三千九百五十两不还我怎么与家中交代啊。」

「贺公子,求你快快把银子还了吧。」

6.

父亲为让宋家在京城不那么引人注目,给世人展现出来的财富只不过京城中等水平。

三千九百五十两对我家来说显然不是个小数目。

被母亲带来的一群夫人一听三千九百五十两这个数字,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其中有几个是出了名的八卦,相信不出三日,贺景州欠钱不还的消息会传遍京城。

我哭得梨花带雨,母亲也装出一副悲伤的模样,抱着我眼角含泪。

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副被欺负的模样,好几个妇人看不下去声讨贺景州。

「贺家小子,你宋伯父辛辛苦苦把你供成秀才,你欠人家这么大一笔钱不算,还去败坏人家女儿的名声。」

「哎,我看啊宋家就是养了只白眼狼。」

「就是就是,你们没听汝玉郡主前面说的什么,为了退婚竟做出这等丑事。」

我斜眼瞄见,贺景州在暗暗抓汝玉郡主的衣角。

显然贺景州自己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只能求助汝玉郡主。

汝玉郡主咬着嘴唇,这些妇人的言语羞得她红了脸。

可三千九百五十对她来说也不是小数,权衡片刻,似是豁出去了。

正要开口,贺景州拽住了汝玉郡主的手。

对父亲拱手说道,「宋伯伯,这银子我自会相还,宋家也当遵守承诺退婚才是。」

父亲一直在隐忍着不揍二人。

早知贺景州如此为人,他不找上门来退婚,自己也会让女儿主动退婚。

大手一摆表示不会食言。

汝玉郡主这才命令小厮回长公主府拿银子。汝玉郡主虽有月俸和商铺,但三千九百五十两着实不少,有点肉疼。

不过半刻,小厮就拿来了银票,清点一番正好三千九百五十两。

我早已擦干眼泪,洋洋洒洒在退婚书写下名字,连同定情玉佩也丢给贺景州。

贺景州见我没有一丝犹豫的的签了退婚书,摇头道「宋小姐退了婚之后你我各不相干,宋小姐切莫再纠缠了。」

我冷冷一嗤,没想到贺景州怎么如此自恋,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贺景州见我如此,却以为我是想用还银子挽回他结果没成功。

此时正伤心呢,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拉着郡主走了。

临走郡主从我面前走过时,朝我冷哼一声。

摆足了胜利者的姿态。

我与母亲给吃饱八卦的妇人们道歉,表示招待不周还让她们看了这么出闹剧。

妇人们表现得通情达理,宽慰我几句,纷纷告退了。

一直站一旁看热闹的同胞弟弟宋凌风这时才站出来,鼓掌道「我的阿姐,几月不见有长进了。」

7.

母亲微嗔道「小鬼头,怎么与你阿姐说话呢。」

宋凌风抗议道「我不过晚生半炷香,为何我不能做哥哥。」

父亲却是一脸担忧「贺景州实在无耻,毁了薇儿名声,我薇儿今后还怎么嫁人啊。」

母亲也面露惆怅,连连叹气,大骂贺景州不是个东西。

我宽慰道「父亲母亲莫急,女儿自有计策。」

「再说女儿嫁不出去不是更好,可以一辈子陪着父亲母亲了。」

在我的调解下,气氛这稍有缓和。

便招呼下人给父亲和宋凌风接风洗尘,消除赶路的疲惫。

夜晚,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过晚饭。

宋凌风神秘兮兮的拉着一家人到花厅,说要给我个惊喜。

宋凌风指着夜空,我的视线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嘭!”一道美丽的弧线划上夜幕。

“火树排云飞赤凤,琪花满地落丹英。”

烟花流光溢彩,照亮了夜空,似也清散了心中久久未消的阴霾。

宋凌风朗声道:「祝贺阿姐摆脱负心人,愿今后目有星辰,沐光而行。」

父亲母亲欣慰道「风儿长大了。」

我心中也很是欢喜,却看烟花绽放的方向问道:「阿风,你是在哪放的烟花。」

宋凌风洋洋自得道:「自是在贺景州新宅的门口。还安排了下人敲锣打鼓,定是非常热闹。」

我忍不住给宋凌风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宋也薇的弟弟。

8.

几日后,坊间传出贺景州为报答宋家养育之恩,主动结清这些年的花销,博得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名声。

然而不过半日,风向就转变了,有人爆出贺景州还的银子本就是借的宋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又传出贺景州为了攀上郡主的高枝,不惜毁坏宋家嫡女的名声以成功退婚。

一时之间,贺景州风评急剧下降。

有我的暗中操作,也少不了母亲带来的妇人们绘声绘色的描述。

不久后京中又爆出更大的丑闻,压过了这件事的势头,贺景州又出现在了大众的视野。

想来出自是长公主之手。

不过我的目的已达到。

9.

贺景州虽搬出宋府,但他的一举一动我都有留意。

自从傍上汝玉郡主后,贺景州可谓春风得意。

长公主自是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一个无权无势之人。

奈不住汝玉郡主喜欢,给贺景州谋了个六品官职,且还有晋升之势。

我与贺景州早已是对立人,不怕与他撕破脸。

只是贺景州对宋家的财产蓄谋已久,毕竟宋家暗中的家产可以抵半个国库了。

贺景州和二皇子为谋权就需要钱财,不会轻易放过宋家。

贺景州灭族之仇,我们来日方长。

现如今先做好眼下的事情。

看着在院子里逗蛐蛐的宋凌风满面愁容。

死后我人间游荡了几月,知晓明年皇帝会广纳人才,商户也可参加考试,只有一次机会该让宋凌风搏一搏才是。

我与宋凌风还有贺景州拜的同一夫子,宋凌风才学明显在贺景州之上却不能参加科举。

夫子仙逝后,宋凌风这几年跟着父亲四处经商学习也有所懈怠。

宋凌风看自家阿姐盯着自己发呆,跑过来询问道「阿姐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淡淡勾唇「从明日起把功课捡起来,以后我监督你学习。」

宋凌风抗议道「为什么?我又不科考!」

我正色道:「如果有机会呢?」

宋凌风看我一脸认真的样子,也端正了态度。

是啊他当然也想科考,宋家虽富有却还是被那些达官显贵看不起。

当初贺景州参加科考的时候,宋凌风不是不羡慕。

「好,我学就是了。」

第二天卯时我把哀嚎的宋凌风从床上拉起。

让小厮拿着凉帕子在宋凌风脸上胡乱擦了几下,才消解宋凌风的起床气。

父亲母亲见我姐弟二人整日在书房学习,别提多高兴了。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几日。

安阳侯递来帖子,邀宋老爷及家眷参加春日宴。

父亲捏着请帖百思不得其解,安阳侯邀请商户参宴乃第一次,实在稀奇。

我适时出声「父亲近来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父亲听后恍然大悟「中都地区久未下雨,旱情十分严重,京中的粮价都上涨了几分。」

我点点头「宫中邀我们这些商户参宴,想必是为了中都的旱情。」

我与父亲商议道「父亲,宋氏家大业大,有个好名声更有利在京中立足。」

「此时正是表现的好机会。」

父亲了然,笑着拍了拍我的肩。

母亲对这次宴会很重视,命绣娘用浮光锦给我做了身衣裳,首饰也是精挑细选,端庄大气又不会喧宾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