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左宗棠收复西域回京，太后屏退众人，只问一句：“三千万两白银、五年征战，两万将士血染沙场，若把钱用在京城，能修御道、建行宫，你说，这笔买卖值吗？”   殿堂之上，左宗棠没急着辩解，这位年过七旬的老臣，身上还带着戈壁未散的风沙气，膝盖因为老寒腿隐隐作痛，揉了揉关节才站稳，他没用法家大义去硬顶，而是像个回乡掏家底的游子，从袖口、怀里摸出些零碎物件。   先是一块不起眼的红土块，那是从喀什噶尔城外掘来的，土色暗沉，看着平常，左宗棠却说，这是同治年间回乱时，汉家百姓的血渗进地里染红的，收复南疆一路，铁铲下去，哪里都有这样的土。   接着，是一张轻飘飘的纸和一块发硬的黑肉。   那纸泛了黄，是前军参将赵勇的绝笔，字迹混着血与墨，没提半字功劳，只写着若西域不失，华夏便无西顾之忧，这样的诀别信，左宗棠那里攒了一千三百多封。   那块肉则更不起眼，早已风干如铁，这是他离开兰州时，一位卖羊肉的老汉硬塞的，只因这支大军保住了他们的祖坟和土地，这口肉，左宗棠一直没舍得吃，揣在怀里带进了紫禁城。   李莲英在一旁候着，眼神复杂，谁能想到，三千万两银子换回来的，竟是这些甚至入不了典当行的“破烂”。   但左宗棠把这些物件铺排开，话锋却是一转，他提到俄国人把伊犁霍尔果斯河的界碑偷偷往东挪了二十里，那边的牧民哭诉羊群喝不到河水；提到缴获的俄国密信里，贪婪的目光早已越过伊犁，死死盯着河西走廊。   倘若这扇“西大门”真的关不上，敌军骑兵十年内便可饮马兰州，到那时，哪怕是为了安顿陕西、甘肃的流民，为了在更靠里的地方修长城、养兵，一年耗费的银两也将是个无底洞。   相比之下，那一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比内地六省还大，左宗棠让人丈量过，那里虽有戈壁，却也有日照充足的瓜果，有上好的棉花良田，更别提埋藏的金铜矿脉。   俄国人占着伊犁时不种庄稼种罂粟，运回欧洲牟利，若是我们把地拿回来，就是百姓的活路，讲到动情处，他掏出了一块针脚粗陋的破布。   这是一块“万民伞”的碎片，是收复南疆时，百姓凑钱缝制的，上头歪歪扭扭绣着“天下归心”， 那场景至今在他眼前晃：清军的大龙旗一亮，路边跪满了捧着井水和口粮的百姓，甚至有维吾尔族老泪纵横地问：“左大人，我们还以为大清不要我们了。”   还有一个自乾隆年间就屯兵守边的家族，族谱头一页便是死命令——“奉旨守边，永不迁徙”，这就像戈壁滩上的胡杨，死了三百年不倒，一直就在那里等着朝廷的人回来。   仗是打完了，可怎么才算把这地真正“买”下来？   左宗棠这把老骨头并不贪功，他说为了筹措军费，自己曾向洋商借了一千万两，利息全拿湘楚军饷抵了，没动国库的分毫。   那两万名把血洒在沙场上的将士，刘锦棠回来抱头痛哭说剩下一半的那支队伍，若是朝廷给不了抚恤，他愿捐出所有俸禄补齐每家十两银子和三十亩良田。   太后看着桌案上那堆土、那块肉，还有那袋子不起眼的红枣——那是个要饭到新疆的流民后生种的，吃了一顿饱饭留下来屯田，如今已有收成，她忽然起身走到窗前，手里那串珊瑚捻珠数了又数。   “这三千万两买块肉吃，确实贵了些。”太后的声音从背影传来，“可要是连这口肉都吃不上，这龙椅坐着也没滋味。”   左宗棠想要的赏赐很简单：给弟兄们加点饷银；在那片大地上正式建省，派官员治理；允许内地商人过去做买卖，让物产流通。   他甚至想得更远，就在入值军机处的第二年开春，左宗棠上的第一道折子，既不是要枪炮，也不是要封赏，而是申请拨二十万两银子，用途写得实在得让人落泪——给新疆的牧民买羊羔。   “让老百姓有羊养，有奶喝，地就稳了。”   那些看起来亏本的买卖，那些在地图上守住的颜色，那些即便在被占领时期也暗中帮助清军的百姓，最终汇成了一个答案，朱批只有一个字：“准”。   左宗棠最后没留在京城享福，也没顾惜自己那风烛残年的身子，离京后又亲自去西域督办水利，他总念叨不知道自己墓碑上能不能刻上“为保新疆，尽力了”这几个字。   但这事儿其实不用刻碑，当牧民赶着朝廷发的羊羔跨过肥沃草场，当那红枣在陕西后生的地里挂果，这笔账，早就不仅是值不值的问题了。   信源：信源：《人民网 左宗棠新疆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