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95年,苏武正在羊圈外睡觉,一个漂亮的匈奴女人突然钻进被窝。苏武起身愤怒道:“滚开,我在大汉早已娶妻!”哪知女人笑着说了一句话,苏武竟不再拒绝。 公元前一百年,匈奴新单于且鞮侯为巩固权力,主动向汉朝示好。汉武帝见形势转缓,便任命四十三岁的苏武为中郎将,率张胜、常惠等百余人持节出使匈奴,护送被扣匈奴使者回国。 临行前,妻子苦苦相劝,苏武只说此行不过送礼问候,很快便能归家。谁知这一步,竟是十九年风雪苦旅的开始。 初到匈奴,单于礼遇有加,气氛一度融洽。不久,贵族缑王与虞常密谋挟持单于之母南归,张胜暗中参与,阴谋败露后,单于震怒,认定汉使团心怀叵测,将苏武等人统统软禁。 为了从中撕开口子,匈奴先派卫律出面游说,许以高官厚禄,甚至承诺只要他娶胡人为妻,立刻封为位高权重的右校王,执掌万骑,荣华不绝。 面对这种诱惑,苏武却指着自己的脖子厉声反驳,认为一旦屈节辱命,即便苟活也无颜归汉,当场拔刀自刎,被卫律死死抱住,才从鬼门关抢回一命。 他的硬骨头让单于又恨又服,于是换用更狠的手段,把他关进地窖断绝饮食。隆冬时节,地窖里只有冰渣和毡毛,他便啮雪吞毡,硬生生挺了下来。 见硬的不行,匈奴又将他发配到北海牧羊,给了一群公羊,说等公羊生小羊就放他回去,明摆着是要他老死在荒原。 贝加尔湖畔寒风似刀,夏有蚊虫,冬有冰雪,苏武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挖野菜、掏老鼠洞找草籽充饥,一手拄着那根节旄早已掉光的汉节,一手赶着羊群,在荒芜中默念自己是大汉使臣。 时间一长,匈奴人又出“软招”。有夜里,一名匈奴女子钻入他的被窝,明里是照顾生活,暗里仍是劝降。苏武出于本能大发雷霆,强调自己在汉早有妻室,绝不会乱来。 女子却冷笑说,若连命都没了,手里的节杖给谁看;又拿出一块布帛,上面写着汉朝已按死者给他追封虚衔,母亲去世,妻子改嫁的消息,都是从汉地商队带来。 那一刻,苏武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曾以为长安城里有人等他归来,如今却被告知大汉几乎把他当成了一个过去式。可他依旧没有说出一句投降的话,只是把布帛收好,继续日复一日在风雪中守着羊群和那根光秃秃的节杖。 此后,女子留在他身边,帮他熬过无数严冬酷夏,为他缝补破衣,在匈奴人刁难时偷偷塞上干粮。面对这份不离不弃,苏武最终接纳了她,在北海生下儿子苏通国。 和第一任妻子一样,这个匈奴女人也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只是无论白日牧羊还是黑夜长思,他始终没有放下自己作为汉使的身份,没有改名易姓,也没有放弃归国的念头。 从天汉元年奉命出使,到始元六年春天随匈奴使者返汉,十九年过去,北海的风把他的须发催成霜雪,旄毛齐整的节杖也磨成了一根光杆。 苏武回到长安,被任命为典属国,专管对外族事务。他带回的不仅是一段传奇,更是一种被匈奴单于都承认“买不来”的东西,那就是在软硬兼施下仍然不折的信念。 苏武牧羊的故事,因此不只是“忠臣不屈”的简单样板。他在北海接受匈奴女子、拉扯混血儿子的同时,依旧紧握汉节,这种在现实与信念之间艰难行走的选择,比一味求死更难,也更重。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在他身上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十九年啮雪吞毡、抱节牧羊的真实光景。也正因为如此,这个名字才能穿越两千多年风雪,仍让后人听到便热血微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