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来到重庆市公安局,自称是特务要自首。工作人员查清她的身份背景后,大吃一惊说道:“她不是特务?更不是个女人?” 王琼,解放前,他在北大和清华这种顶尖学府工作过,是个不折不扣的知识分子。按理说,这样的人才,在那个百废待兴的年代,怎么着也能混个不错的前程。可王琼心里有个死结——他从小就觉得自己投错了胎。 用现在的话说,他有严重的性别认知障碍。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就是个姑娘,只是被困在了一个男人的躯壳里。在那时候,没什么心理医生,更没人懂什么LGBT,这种想法在旁人看来,那就是“变态”、“二胰子”。 为了变成“真正的自己”,王琼可以说是煞费苦心。那时候虽然没有现在的变性手术,但他懂点医理,居然自己偷偷买雌性激素来吃,甚至给自己注射。 你还别说,这药劲儿真大。时间一长,王琼的皮肤变得细腻了,胡子不长了,喉结也变小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柔声细气。他开始蓄长发,穿女装,混迹在人群里,如果不仔细盯着看,还真没人能把他认出来。后来他还混进了队伍,甚至跟女兵们生活在一块儿,愣是没露馅。 如果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可能也就是个民国版的“丹麦女孩”。可坏就坏在,时局变了。 1950年前后,由于战乱和封锁,市面上的药物供应断了链子。王琼赖以维持女性特征的雌性激素买不到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断药的后果来得特别快。没过多久,王琼惊恐地发现,自己下巴上开始冒出青色的胡茬,喉结也开始隐隐作痛,男性的生理特征正在一点点“复辟”。这下他慌了神。他当时可是以女性身份生活在集体里的,这要是被身边的女同志发现他是个男的,那就不光是社死的问题了,在这个讲究作风和纪律的年代,搞不好会被当成流氓罪给毙了。 这就是王琼面临的死局:生理特征瞒不住了,必须找个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什么“虽男却女”。 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候,往往会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决定。王琼琢磨了一圈,想出了一条自以为高明的“苦肉计”。 他心一横,编了一套瞎话,跑去公安局自首,说自己是军统精心培养的特务。为了方便获取情报,国民党特务机构强行给他注射药物、进行改造,让他男扮女装潜伏下来。 你看看这脑回路,他宁愿承认自己是人人喊打的“特务”,也不敢承认自己是个有性别认知障碍的“普通人”。因为在那个年代的价值观里,政治上的敌人或许还有改造的机会,但生活作风上的“怪物”,那是连做人的尊严都会被剥夺的。 他想得很“美”:只要承认是特务,那自己身上出现的男性特征,甚至之前的女性装扮,就都有了合法的解释——那是“万恶的旧社会”和“特务机构”迫害我的证据啊!我是受害者啊!这样一来,不仅解释了性别问题,说不定还能因为“主动坦白”争取个宽大处理。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公安局的办案效率。 工作人员一查档案,把他的过往经历翻了个底掉,发现这人除了爱穿女装、有点洁癖之外,压根就没接触过任何特务组织,连把枪都不会摸,更别提搞情报了。 真相大白之后,审讯室里的气氛那是相当尴尬。特务不是特务,女人不是女人。这怎么判? 按理说,这属于谎报案情,扰乱治安。但那个年代有那个年代的特殊做法。上级领导一琢磨,觉得这事儿虽然荒唐,但王琼这个“形象”很有教育意义啊! 怎么个有意义法?那时候正在搞“反特宣传”,老百姓对特务的概念还停留在电影里的黑风衣、墨镜男。领导觉得,正好借王琼这个例子,告诉大家:特务那是无孔不入、乔装改扮的高手,连男扮女装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大家一定要擦亮眼睛! 于是,一出荒诞的悲喜剧上演了。 王琼并没有被关进大牢,反而被安排成了一个活体“反面教材”。在重庆乃至后来云南举办的“反特展览”上,王琼都要穿着那身妖艳的女装,现身说法。他得按照之前编好的剧本,一遍遍地对着台下的老百姓“忏悔”:我是怎么被国民党反动派毒害的,他们是怎么逼我变性的,我是怎么利用色相去套取情报的…… 台下的群众听得那是咬牙切齿,纷纷感叹敌人太狡猾、太变态;台上的王琼演得声泪俱下,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穿女装了,却是以一个“怪物”和“罪人”的身份;他终于保住了性命,却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巨大的谎言。 这事儿现在听起来像个段子,但细琢磨全是眼泪。王琼这辈子,其实就想做个女人,但在那个大时代的洪流下,他个人的这点微小的愿望,被挤压得变了形。他为了掩盖一个在当时看来不被世俗容忍的“秘密”,不得不编造一个可能掉脑袋的“罪名”。 后来的档案里,关于王琼的记载并不多。有人说展览结束后他被遣送回了原籍,也有人说他最后在孤独中度过余生。不管结局如何,他在1950年那个冬天的选择,都成了那个特殊年代里一道刺眼又荒谬的伤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