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之死,很有可能也是一个阴谋。朱棣死在了榆木川,从发病到咽气只有三天,遗诏短得离谱,随行大臣却表现得异常冷静——这场死亡,透着说不清的蹊跷。 永乐二十二年的榆木川,风卷着黄沙打在帐篷上,“哗啦啦”响得人心烦。朱棣躺在铺着羊皮的行军榻上,胸口像压着块烧红的烙铁,每喘口气都带着疼。三天前还能跨马指挥大军,如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浑浊的眼睛盯着帐篷顶,那里有块被风撕裂的破洞,漏进的沙粒落在他花白的胡须上。 “陛下,喝口参汤吧。”太监马云端着碗,手直哆嗦。他伺候朱棣三十多年,从没见过这位铁血帝王这么虚弱——前天清晨,陛下还在军帐里看地图,突然捂着胸口栽倒,嘴里喷出的血溅在地图上,把“榆木川”三个字染得通红。 随行的大臣们守在帐外,一个个垂着手,脸上看不出太多悲戚。张辅捻着胡须,眼神往太子监国的文书上瞟;杨荣低着头,手指在袖口里飞快地掐算着什么;只有金幼孜偶尔抬头望一眼帐篷,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这伙跟着朱棣打了半辈子仗的老臣,此刻安静得诡异,连咳嗽声都压得低低的,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第三天傍晚,帐内传出马云压抑的哭声,朱棣咽气了。消息传出来,大臣们脸上才挤出点哀容,可转身商量后事时,那份冷静劲儿更让人起疑。 “遗诏呢?”有人问。按规矩,帝王驾崩前总得留下几句嘱托,任免官员、安抚百姓,少说也得写满三张纸。可马云捧出来的遗诏,拢共就三行字:“传位皇太子,丧礼从简,大军秘不发丧。”字是朱棣的笔迹,却抖得厉害,像是仓促间划上去的。 最蹊跷的是杨荣。这老臣连夜找了个木匠,把朱棣的遗体塞进掏空的锡棺里,外头刷上黑漆,看着像口普通的储物箱。又让人每天按时给“陛下”端饭,帐外的守卫换岗、军号吹奏,全跟往常一样。他自己则揣着那份短得离谱的遗诏,快马加鞭往北京赶,路上连驿站的水都不敢多喝。 张辅在军中更绝。有个偏将不知好歹,追问陛下病情,被他当即按了个“惑乱军心”的罪名,拖到帐外斩了。血溅在黄沙上,他眼皮都没眨一下,转头对剩下的将领说:“陛下只是偶感风寒,谁敢再瞎传,这就是下场!”可没人没看见,他夜里偷偷翻查陛下的药渣,手指在几味药材上反复摩挲,脸色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大军慢悠悠往回走,锡棺里的气味越来越重,杨荣留下的法子也快瞒不住了。有天夜里,金幼孜起夜,撞见两个侍卫鬼鬼祟祟往锡棺上淋酒——说是去味,可那酒里掺了啥,谁也说不清。他没作声,悄悄退回去,翻出自己的日记,在“榆木川”三个字旁边画了个问号。 等队伍快到北京,杨荣带着太子朱高炽的旨意回来了,脸上堆着笑,仿佛这一路只是寻常出差。可金幼孜注意到,他靴底沾着的泥里,混着点没烧透的纸灰,像是从什么密信上刮下来的。 朱棣的灵柩进北京那天,朱高炽哭得撕心裂肺,趴在棺木上不肯起来。可抬棺的侍卫私下说,那棺材轻得反常,不像是装着个成年男子。更奇的是,杨荣和张辅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眼神,那眼神里没有悲伤,只有如释重负。 后来有人说,朱棣发病那天,喝了碗太监递来的“安神汤”,汤里飘着层异样的油花;也有人说,遗诏根本不是朱棣写的,是杨荣他们照着笔迹描的,就为了赶在消息传开前稳住局面。 榆木川的风还在吹,卷着黄沙埋了当年的帐篷痕迹。可那三天的仓促死亡、那纸短得离谱的遗诏、那伙大臣异常的冷静,像根刺扎在史书里,让人每次读到“永乐大帝崩于榆木川”,都忍不住琢磨:那位一辈子玩权谋的帝王,最后是不是也成了别人权谋里的一颗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