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得了吴石夫人，救不了吴石！陈诚不敢碰的红线是啥？ 1950年春天，马场町的土场风一阵一阵，吴石站在那里，人不多话不多，外围的脚步声踩在土上有回声，陈诚没出现，也没托人递条子，安安静静像不知情一样，回到官邸照常开会，公文照签，电话照接，连一句侧问都没传出来。 两人的交情不薄，北伐那阵子同锅饭同帐篷，前线一连几天没合眼，陈诚烧到人发晕，周围没人敢动担子，吴石把人背起来，从阵地边摸到后面，火线一阵一阵，走了老远才把人送到安全线，陈诚后来对人讲这是救命的人情，官到高位，也记着这段事，等到几十年后局面全变，枪声落在马场町那边，他还是没出面。 外头议论不小，有说他软的，有说他不讲旧情的，茶馆里三两句就下结论，街上小报也写两句评语，传得快，传得杂，听着热闹。 里面的门道一点不热闹，这条线碰不得，碰了不是一桩人情事，是把一整套戒严的架子掀一角，蒋介石定的口径还在桌上，谁的手伸进去都要被看一眼，1950年的台湾，几乎人人都懂一个意思，吴石活不下来。 那年三月，蔡孝乾倒下去，潜在台面下的那张网被一把翻出来，名单一本一本，收押的人一车一车，数字上到一千多人，枪决的名字陆续公布，吴石被放在最显眼的那一串里，钉子不小，位置不浅。 他不是路边的联络点，国防部参谋次长这个头衔摆在那，系统内真军衔真职务，拿得到防务的底稿，能接触调动的口令，也能看海防那套布置，蔡孝乾写的本子翻开，核心联系人一栏写了三个字，边上有代号有接触规矩，还有一句老吴电报安全，这几句话落在卷宗里，纸面干干净净。 蒋介石想的就简单了，怀疑的程度不再提，证据这一栏有人签字，案卷流到反间谍的那边，白纸黑字盖了章，中共在台的地下省工委，主线索里有现任吴次长，这种东西到了程序里，谁接都只有往下做，停不下来。 陈诚要硬保也有人想象，问题是这一步跨出去跟疯话差不多，他和吴石老交情不错这种话在旧部里传开过，传归传，拿到案桌上就不管用了，他也清楚这案子是蒋亲定的，定的目的摆在那，树威，给岛上所有人一个规矩，告诉你们大陆那套地下线别拿来试水，公开的口子收紧，第一拳要打得实，谁跑到这时候去说情，职位再高也会被盯一眼，轻的挪位置，重的把抽屉全翻一遍，软禁也不新鲜。 整党机器刚退到台湾那阵子，搜网很密，内鬼两个字挂在墙上，陈诚这时候开口，地下那一圈耳朵全竖起来，等于他在告诉人我想保一个通线的人，消息传起来不费力，风向一偏，稳不稳全盘都受影响，这不是救一个人的代价，牵出来的线太长。 他手里能动的，只剩一件小事，王碧奎要先从风口里挪开，吴石进去之后，王碧奎被带走，名头叫隔离调查，空气紧，办她的理由写的是知情不报，她不是党员，不在接头名单里，可她说了句朱枫就是陈太太，这一句把特派员的壳掀出个口，到那会儿，口风一走，卷宗能立，按那边的手法，羁押拉长，等到哪天一并判。 陈诚挑了个绕的路，他没去见蒋，也没走公道的格子，他找的是毛人凤，桌上话不多，一个母亲而已四个字，意思递到对的耳朵里，毛人凤那会儿手上也正硬，顺着话把手续批了，文件下去，王碧奎出来，没人敲锣打鼓，家里人也不清楚背后是谁托的，很多年后才从旁听到是陈诚搭的桥。 这已经是极限，线就画在这，往前一步就踩红了，他不是不想救，是知道哪一步容易踩空，脚一滑就全身进去了。 有人拿起“没骨气”这四个字往他身上贴，那时的岛上空气你得去感受，1950年头的节奏紧得很，丢掉大陆的那拨人心里没底，会议一场接一场，失败的原因找来找去，渗透两个字被反复提，收拾的动作就跟着铺开，《动员戡乱时期临时条款》挂在墙上，军统保密局警备司令部调总会，三线一齐动，名单一天一个样。 陈诚的名片上写的是台湾省政府主席和行政院长，位子高，脚下的地却在变，蒋经国刚被扶上台面，开始接手具体活，党内的路让开一截，陈诚的位置就有点往外挤，他知道自己成了碍手的那块石头，举止收得很紧，话也尽量少。 这时候忽然去为吴石探口风，哪怕在蒋面前只说一句轻话，也会被标记成另一种态度，情报线的人最讲究信号，这类信号一旦被解读，清洗的动作就容易发生，到头来不但人没救成，自己反成了例子，挂在架上给人看。 他心里记着救命的事，人情摆在心头，体制的反应更快，压过去的那只手臂不是一条，整个架子都在那儿，他只能在边上找活路。 两人的最后那点交集，谁也没挑明，吴石进去后没找陈诚，他明白找也没用，陈诚没去见最后一面，王碧奎出来后，有人送去一笔钱，带一句话，以后有困难直接找我，这话没许诺什么，像是放下的一束白花，摆在门口就走。 到了七十年代，陈诚卧在病床，回忆录写得很淡，旧友轶事三两段，没提吴石，写了一句某次战地转移受战友相助，字里行间绕着走，他不愿再被拖回那桩案子，文件里倒是留下了当天他做过的事，能做的边界里，他把可做的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