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47岁的陈菊梅在取掉扁桃体和割掉阑尾后,又不顾众人的劝阻,坚定地对地医生说:“请拔掉我嘴里所有健康的牙齿…” 陈菊梅1925年出生在浙江天台县一个穷山沟里,家里靠几亩薄田过日子,父母拉扯六个孩子,日子紧巴巴的。小时候,村里人一沾病就倒下,热病、咳嗽啥的,没钱看大夫,只能硬扛。她眼瞅着乡亲们遭罪,早早琢磨着学医,帮大家解忧。 1947年,她考进浙江医学院卫生系,头一回出远门,背个破包就去了杭州。四年本科,她埋头苦读,课余还去医院实习,学着给人量体温、换药,练出一手稳当的手艺。毕业留校附属医院,她干起杂活儿,从推药车到记病例,一步步往上爬。 1954年,国家挑她去苏联莫斯科第一医学院深造,专攻传染病学。29岁出国,她头一遭坐火车过边境,颠簸好几天才到。苏联那边冷得刺骨,语言不通,饮食也跟不上,她咬牙适应,早上五点起床啃书,实验室里泡一天,练显微镜、配试剂。 六年下来,她成绩拔尖,1960年提前一年拿下医学博士学位。 回国船上,她攥着证书想,祖国需要她,得赶紧干活儿。分配到北京解放军第三〇二医院传染科,这地方专治重症传染病,病毒多,风险大,好多医生躲着走。她主动站出来,接下肝炎攻关任务。 那年头,病毒性肝炎闹得凶,全国患者一大堆,转氨酶高得吓人,死亡率八成五,成了国家大麻烦。医院把这摊子交给她,她领着小组,从早到晚泡在病房和实验室,抽血样、测指标、试药方,试了上百种中药西药,失败了就改,改了再试。她的手天天泡消毒水,眼睛熬夜盯数据,身体扛不住,扁桃腺炎犯了,阑尾也闹腾,她先忍着,怕耽误事儿。后来一合计,干脆切了,省得反复折腾。 扁桃体切了,阑尾也割了,可牙龈老发炎,容易感染,拖累工作。她想得明白,肝炎病人一天天等着,她不能躺下。于是一咬牙,找牙科医生,直说拔光所有健康牙齿。医生劝,家人拦,她铁了心,分三次拔,上排中排下排,一次拔一批,避免一下子太猛。 拔完戴上假牙,她照样上班,嘴巴有点不灵便,但研究没停。 肝炎研究正卡壳,转氨酶降不下来,她得全身心扑上去。拔牙这步,等于给她清了障碍,让她能多干几年活儿。国家那会儿医疗技术落后,肝病患者多得数不清,她知道,自己这把年纪,得争分夺秒。拔牙后,她调整饮食,吃流食,适应义齿,实验室里继续捣鼓药方。 她的逻辑简单,身体是工具,坏了修,修不好换,目的是救更多人。 1973年,她查房时碰上个老病人,反复住院,转氨酶老反弹。那人随口提,吃安眠药后指标稳了。她一听,追着问成分,查了查,发现五味子有戏。 回实验室,她带队熬药、提纯,先在动物身上试,记录数据,调配比。初期效果一般,她不服输,改方法,试蜜丸、煎剂,百来次实验,1975年终于在九个患者身上见效,转氨酶降了四成。 这药叫“肝得安”,一号蜜丸、二号片剂,推广开后,全国用上,慢性重型肝炎死亡率直线掉,从八成五砍到三成八。 几十万人因此捡回命,国家在国际上也扬眉吐气,不再被贴肝炎大国的标签。 她没停步,继续钻,领衔研出十多种新药,像复方鳖甲软肝片、乙肝病毒疗法啥的,针对肝衰竭、慢性肝炎,临床用上,救了上百万患者。 她的团队从几个人扩到几十,数据堆成山,她审报告、定方案,退休前还指导年轻人。 她从医61年,当兵时间长,正军级待遇,却享受上将级别医疗,91岁退休,96岁离世,遗愿简单,丧事从简,遗体捐首都医科大学,研究用。 她的临床资料、药方,全留给后辈,传染病防治链条没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