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拜师学艺15年的她，终于可以替母亲秋瑾报仇，遗憾的是，因为一件事，她至死都没完成报仇的心愿，还失去了自己的女儿…… 说起王灿芝这个人，总觉得她的一生像是一部老电影，里面塞满了家仇国恨和个人奋斗。1901年8月，她出生在湖南湘潭一个书香门第，父亲王廷钧是清末官员，母亲就是那位著名的革命者秋瑾。秋瑾那时候已经在为推翻清王朝奔波，王灿芝出生没几年，就赶上母亲的革命活动越来越激烈。1907年，秋瑾在绍兴组织起义失败，被清政府抓捕，那年她32岁，就在轩亭口被处决。王灿芝当时才6岁，从小就知道母亲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当局下令杀害的。这件事在她心里埋下种子，长大后她就把报仇当成头等大事。 母亲走后，家里乱成一锅粥。父亲王廷钧本来身体就弱，没过多久也去世了，王灿芝8岁就成了孤儿，被送到祖母那边寄人篱下。祖母对秋瑾的革命行为一直有意见，加上传统重男轻女的习气，对这个孙女特别苛刻。王灿芝小时候日子过得苦，吃的穿的都比不过堂兄弟们，她得自己想办法生存下去。秋瑾别号“鉴湖女侠”，骑马舞剑的样子在民间传得神乎其神。王灿芝受这影响，11岁就开始偷偷学武。她找了个当地拳师王大老倌当师父，每天早起练拳，几年下来身手利索，还得了个“小侠”的外号。 除了武，王灿芝文也没落下。她从小爱写字，诗词散文都行。1918年，她考进湖南艺芳女中，那学校是曾宝荪办的，专收女生，教新式教育。王灿芝在那儿学得认真，但没多久就碰上麻烦。曾家给她定了娃娃亲，她压根不乐意，觉得这事儿太老套。1920年，曾家办喜事那天，她干脆收拾包袱跑了，19岁就跑到上海求学。先进竞雄女校，中学毕业又读上海持志大学。王亚樵那时候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杀手，她跟人家学飞刀藏匕，练得手指都起茧子。毕业后，她接了竞雄女校的校长位子，管着一帮女生，教她们独立自强。 1928年，在兄长和政府资助下，她先去日本留学，追寻母亲当年的足迹。秋瑾早年就在日本学革命，她走的那条路，王灿芝也踩了一遍。没多久，她转去美国，考进纽约大学航空专业。那时候中国航空业弱得可怜，美国人玩飞机玩得热火朝天，王灿芝一看这行当有前途，就咬牙学飞机制造和航空工程。进校后，她每天泡在机库，拆引擎、画图纸，油污抹一身。老师和同学都服她，她是中国第一个去美国学这个的女生，美国航空圈子给她封了个“东方女飞将”的称号。1930年5月，她毕业回国，成了中国航空教育的开路人，在航校教书、编教材，还亲自开飞机上天，技术过硬。 就这样，拜师学艺十五年，王灿芝觉得自己准备好了。1931年夏天，她从旧报纸上挖出情报：杀母仇人贵福，当年绍兴知府，下令处决秋瑾的那个家伙，现在改名赵景祺，躲在东北沈阳，靠着张作霖旧部混日子，当了商埠局局长。王灿芝一听这消息，立马行动，买了车票，准备乔装成商人北上，手里藏着匕首，直奔沈阳赵宅。计划是夜里翻墙进去，一刀结果那家伙。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1931年9月18日，日本关东军炮轰沈阳，九一八事变爆发了。这事儿得说清楚，日本早就对东北虎视眈眈，张学良执行不抵抗政策，东北军撤退，沈阳城在几个小时内就丢了。整个中国炸锅了，报纸电台天天播报日军进占消息，民众上街游行，抗日呼声高涨。王灿芝本来行李都收拾好，站在黄浦江边等船，结果收音机里一播，她手里的票就捏碎了。国难当头，个人恩怨算啥？她把匕首锁进抽屉，转身投入抗日救亡。像母亲一样，她拿起笔当武器，在报刊上写文章，宣传民主自由，号召大家抵抗日本侵略。她的文笔犀利，很快就成了笔杆子上的抗日战士。 九一八后，王灿芝的日子忙起来。她一边教航空，一边写稿子，组织女生义演募捐。1932年，她经人介绍嫁给了黄公柱，那是个留法回来的学者，两人婚后挺低调。1935年，女儿王焱华出生，王灿芝一边带孩子一边工作，教女儿认字，家里书堆得老高。抗战全面爆发，日军打到上海，她一家迁到乡下避难。黄公柱没熬到胜利，1940年代初就病逝了，王灿芝一个人拉扯孩子，继续她的教育事业。战时她还搜集母亲的诗文遗稿，编书出版，让秋瑾的事迹传下去。 抗日战争打赢了，1945年，王灿芝总算有空重拾旧账。她四处打听赵景祺的下落，结果1936年那家伙已经在沈阳病死，葬在乱坟岗子。仇人没了，报仇这事儿就黄了。王灿芝没多纠结，她觉得国家太平了，个人事儿不值一提。1949年后，她继续搞教育，整理秋瑾资料，还用英文写文章介绍母亲给外国人看。1951年，因为工作调动，她去香港教书，把12岁的王焱华留在上海跟亲戚住。本来以为是暂别，谁知一走就是永别。 王灿芝晚年身体还行，但1967年的一天中午，吃完饭去洗澡，突然脑溢血发作，倒在浴室里。保姆发现时已经晚了，送医院抢救无效，当晚就走了，终年66岁。那时候两岸不通，她跟女儿王焱华再也没见过面。王焱华后来嫁人，在上海过日子，一直保存着母亲去世的台湾报纸，当成最后的念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