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陈芝秀抛下年幼子女和丈夫常书鸿，跟下属私奔，多年与女儿在杭州相遇，她衣衫褴褛，目光呆滞，已下嫁工人并生下一子，她的一句话，让女儿深感理解，还每月寄钱给她。 1936年秋天，常书鸿在塞纳河边旧书摊看到敦煌图录，就决定回国保护那些壁画。他发电报催陈芝秀回国，那时她正准备左岸画廊的个展。1937年，陈芝秀带了47箱工具和书回国，结果在重庆轰炸中全烧光了。常书鸿先一步去了敦煌，1943年陈芝秀带着孩子跟过去。在莫高窟，她每天吃盐水拌面，睡漏风帐篷，女儿的课本还被老鼠啃了。常书鸿忙着带民工修防沙墙，三个月不回家。陈芝秀三次申请带孩子回江南上学，都被常书鸿以国宝比私情重要给否了。她在信里跟杭州家人抱怨，说日子太苦了。 1945年4月13日，陈芝秀说胃病犯了，要去兰州看医生。常书鸿给了她派克金笔，让她快去快回，还安排副官赵忠清陪同。赵忠清的包里藏着陈芝秀缝的丝绸旗袍，那是她对巴黎的最后念想。他们离开后，陈芝秀留下离婚声明。常书鸿看到时，外面正刮沙尘暴。他骑马追，马蹄陷沙，人摔昏三天。醒来后，他说事业更重要，就让她走了。陈芝秀和赵忠清到了杭州，她用法国香水盖住羊膻味，又开始教书。 1962年，48岁的常沙娜在杭州巷口遇见一个老妇，那人就是陈芝秀，衣服破烂，眼睛没神，已嫁给锅炉工人，生了个儿子。她对女儿说，对不起你们，那种日子没法忍，以为走就能好，结果错了，你弟弟也苦。常沙娜听了，就每月寄钱给她。 1952年，赵忠清在杭州看守所病逝，陈芝秀为养儿子嫁给锅炉工人，用雕塑家的手洗尿布。常沙娜后来看到，母亲把巴黎艺术照剪碎垫锅底。陈芝秀晚年靠给人洗衣挣钱，再没碰过刻刀。常书鸿在回忆录里写，他以为敦煌的苦能让她变强，却忘了她本是娇养的玫瑰。他继续守莫高窟，1994年骨灰撒在那儿时，九层楼的风铃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