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法师临终前吩咐坐弟子说:”我命终前请在帐外念佛,但亦不必多念。命终后勿动我体,锁门八小时,八小时后,不必擦体洗面,随身衣被裹了,送往后山坳中即可,历三日有虎食我最好,虎不来则就地焚化。化后再布告周围,万不可早通知。” 这遗言,乍一看有点“吓人”,甚至有点不近人情,但细品,咂摸出来的全是通透和慈悲。 先说这句,“命终后勿动我体,锁门八小时”。搁现在,亲人离世,哪个不是赶紧围上去,哭声、呼喊声,恨不得把天都给掀了。法师倒好,直接给自己设了个“免打扰模式”,八小时。这八小时,是他留给自己灵魂出窍的最后一点清净和尊严,也是给弟子们一个缓冲,别急着悲伤,让一切都静一静。 这让我想到前阵子看到的一个新闻,说是现在大城市里兴起了一种“安静告别”的仪式。有个姑娘给她父亲办后事,没搞哀乐,没搞哭丧,就租了个小放映厅,播了一下午老爷子生前最爱看的卓别林电影。亲友们看着电影,时而笑,时而抹眼泪。大家说,这比跪在那儿烧纸钱,感觉离他更近。你看,现在的年轻人,跟弘一法师想到一块儿去了,重要的不是仪式有多铺张,而是我们如何真正地纪念一个人。 最震撼的,还得是那句 “历三日有虎食我最好”。这得多大的心量,才能把自己的身体看成是喂老虎的一顿饭?咱普通人,别说喂老虎,就是土葬,都得挑个风水宝地,想着怎么荫庇子孙。 但这恰恰是法师最牛的地方。他一生持戒精严,爱惜物命,连走路都怕踩死蚂蚁。到了生命尽头,他想用自己这副“臭皮囊”做最后的布施,回报给自然。这是一种把自己彻底融入天地循环的终极环保理念,比我们今天搞的什么“绿水青山”的口号,要来得生猛、彻底得多。他把“我”这个概念,完全给放下了。 当然,1942年的泉州,大概率是没老虎来成全他这个心愿的。所以他还有后手,“虎不来则就地焚化”。这又跟咱们现在的观念对上了。如今殡葬改革,提倡绿色、节地,什么树葬、花坛葬、海葬。可看看现实呢,多少人还是觉得得有个墓,得立个碑,不然就是不孝。一个墓地价格堪比一套房的新闻,到现在也屡见不鲜。弘一法师在八十多年前就告诉你了,尘归尘,土归土,一把骨灰,何处黄土不埋人? 别给后人添麻烦,也别给地球添负担。 这位法师,俗家名叫李叔同。玩艺术的时候,他是顶流的艺术家,“长亭外,古道边”谁不会哼两句?他是中国话剧的开拓者,第一个画裸体写生的老师,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可就在人生最巅峰的时候,他咔嚓一下,转头出家了。从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变成了粗茶淡饭、一领破衲衣的苦行僧。 他不是玩票,是真干。丰子恺先生说他“做什么都像什么”,做和尚,就做成了律宗第十一代祖师,那可是持戒最严格的宗派。他后半生的生活,简直是咱们现在流行的“极简主义”的天花板。一双草鞋,一件补丁摞补丁的僧袍,就是他的全部行头。有一次,他的老朋友夏丏尊去看他,见他吃饭只有一道咸菜,于心不忍。法师却笑着说:“咸有咸的味道,淡有淡的味道。” 这种对物质的极度淡泊,才养成了他看待生死的超然态度。他的遗言,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表演,就是他一生修行的自然流露。 这份通透,在他最后的绝笔——“悲欣交集”四个字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什么是“悲欣交集”?“悲”,是悲悯众生还在苦海里挣扎;“欣”,是欣喜自己终于要脱离苦海,回归究竟的安宁。这里面没有对自己死亡的恐惧,也没有对尘世的留恋。就像一个马上要毕业回家的学生,回头看了看还在埋头苦读的同学们,心情复杂,但脚步坚定。 我们现代人,活得太累了。总是在意别人的眼光,被各种物质、情感、人际关系捆绑。我们害怕衰老,恐惧死亡,想尽办法留住一切,结果却发现什么都留不住。弘一法师用他的一生,尤其是最后的遗言,给我们上了一堂关于“放下”的实践课。 他告诉我们,生命最酷的样子,不是你拥有多少,而是你能放下多少。
弘一法师临终前吩咐坐弟子说:”我命终前请在帐外念佛,但亦不必多念。命终后勿动我体
原上花绽放
2025-08-14 00:5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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