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帮帮我们，把飞机叫回来？”4月30日晚，新疆和田机场候机楼，有三个旅客没

“能不能帮帮我们，把飞机叫回来？”4月30日晚，新疆和田机场候机楼，有三个旅客没有赶上当天最后一趟航班，正在苦苦哀求工作人员，希望工作人员能把准备起飞的飞机叫回来！三人中有一个7岁小男孩，表情十分痛苦。 那架回头的飞机，载着比准时更重的东西 4月30日的新疆和田，天黑得早。候机楼里的广播刚报完最后一趟飞乌鲁木齐的航班即将登机，阿力木江抱着7岁的儿子阿不都，裤腿还沾着泥点子，一头撞进大厅。 "同志！同志！"他声音劈了叉，怀里的孩子疼得直抽气，右手袖子空荡荡的，渗出血来。同行的妻子帕提古丽手里攥着个用毛巾裹紧的保温桶，桶里是被拖拉机绞断的小臂，冰袋已经快化完了。 值机柜台的小姑娘刚送走最后一位旅客，抬头就看见这场景，手里的章"啪"地掉在桌上。"咋了这是？"她赶紧起身，注意到孩子煞白的小脸和颤抖的嘴唇。 "医生说必须6小时内手术！"帕提古丽把保温桶往柜台上一放，"和田做不了，只有乌鲁木齐能接！"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柜台边缘，维吾尔语混着汉语往外蹦，眼泪砸在磨得发亮的柜面上。 小姑娘抓起对讲机的手都在抖："李主任！李主任！候机大厅有紧急情况！孩子胳膊断了，必须赶最后一班去乌鲁木齐的飞机！" 调度室里，李建国刚在起飞 checklist 上签完字。对讲机里的哭腔让他心里一揪，抓起外套就往大厅跑。"票买了吗？"他边跑边问。 "没！来不及！"阿力木江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从乡卫生院转来，医生说再晚就接不上了！" 李建国冲到柜台前，一眼就看见孩子额头上的冷汗，还有保温桶里隐约露出的白色纱布。"航班23:42已经推出廊桥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23:45，"塔台刚通知准备滑行。" "求你了！"帕提古丽"扑通"跪在地上，"那是我娃的手啊！他才7岁！" 候机厅里零星几个旅客围了过来，有人掏出手机录像，有人小声议论。李建国的脑子像高速运转的发动机：叫回飞机？这在民航系统里几乎是天方夜谭。航班一旦推出，牵扯塔台调度、后续航班时刻、空中管制，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但孩子的哭声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想起自己女儿去年摔断胳膊时，妻子抱着孩子在医院走廊哭的样子。"你起来！"他一把拉起帕提古丽，对着对讲机吼："给我接南航新疆分公司总调度！快！" 电话接通时，李建国的声音都在发颤："张总！我是和田机场调度李建国！有个7岁孩子手臂绞断，必须6小时内到乌鲁木齐手术，现在最后一班机刚推出，能不能......" "飞机型号？航班号？"电话那头的张总没多问。 "CZ6886，波音737！刚过廊桥，还没进跑道！" 沉默在电波里持续了三秒，像一个世纪那么长。然后是斩钉截铁的三个字："叫回来！" 李建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对着对讲机嘶吼："塔台！塔台！CZ6886立即中止滑行，返回廊桥！重复，立即返回！" 23:47，已经滑到跑道入口的飞机突然减速，在塔台引导下缓缓掉头。驾驶舱里，机长对着副驾说："通知客舱，准备二次开门，有紧急医疗旅客。" 客舱里顿时起了骚动。"怎么回事啊？"后排的大妈摘下老花镜，"都要飞了咋又拐回去了？" 乘务长快步走过过道，手里拿着广播器："各位旅客，我们接到地面紧急通知，有位重伤儿童需要紧急登机前往乌鲁木齐救治，请大家稍等片刻，感谢理解。" "救人要紧！"前排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先鼓起掌，很快，零星的掌声连成一片。有人掏出手机给家人发消息："飞机为了救个孩子掉头了，晚点但值了。" 23:49，飞机稳稳停回廊桥。地勤人员已经推着轮椅等在舱门口，阿力木江抱着阿不都，帕提古丽紧紧攥着保温桶，跟着医护人员往飞机上冲。 "让让！麻烦让让！"乘务长在前面开路，把三人引到第一排空位。"冰块准备好了吗？"她问安全员。 "早就备着了！"安全员递过冰袋，乘务长小心地裹在保温桶外。阿不都疼得哼唧，乘务长摸了摸他的头："孩子别怕，叔叔阿姨带你去找医生。" 23:54，舱门重新关闭。00:00，飞机再次推出。00:09，引擎轰鸣着刺破夜空，冲上云霄。 客舱里很安静，没人再抱怨晚点。有旅客给阿力木江递水，有人轻声安慰帕提古丽。阿不都迷迷糊糊睡着，小眉头还皱着。 5月1日1:36，飞机提前10分钟降落在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停机位早已备好救护车，红蓝灯光在夜雾里闪得人心慌。医护人员抱着阿不都往急救车跑，阿力木江跟在后面，突然回头对着机组深深鞠了一躬。 3:14，孩子被推进手术室。无影灯下，医生们争分夺秒。五个小时后，手术室门打开："手术很成功，手臂保住了。" 阿力木江瘫坐在地上，眼泪混着笑淌下来。帕提古丽掏出手机，翻出李建国的联系方式，发了条短信："恩人，孩子手术成功了，我们一辈子忘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