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朱德的外甥许明扬在村里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写信给朱德,想要去北京投奔他,朱德却气得破口大骂“你敢来我就枪毙你。”
那年夏天,四川仪陇县一个叫许明扬的中年男人蹲在自家破败的土墙根下,攥着刚写好的信纸直发愣。
他刚被划为地主成分,田产充公,两个老婆跑了一个,剩下那个天天指着鼻子骂他窝囊,这个曾经靠征兵捞油水买地买房的“精明人”,如今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他咬着牙把信塞进信封,地址端端正正写着“北京中南海朱德收”,那可是他亲舅舅,新中国十大元帅之首,信里哭穷卖惨,字字血泪,就盼着舅舅能心软,让他带着全家老小去北京享福。
可许明扬做梦都没想到,等来的不是进京的介绍信,而是一句隔着千山万水的怒吼:“他敢来,我就拿枪毙了他!”
这话从北京一路炸回四川,吓得他连夜把收拾好的包袱全拆了,村里人背后指指点点:“当年嫌弃延安吃糠咽菜偷跑回来,现在倒想攀高枝了?”
许明扬的人生就像个蹩脚的赌局,每次押注都输得精光,他出生时,母亲朱秋香是朱德最疼的妹妹,可朱家穷得连饭都吃不饱。
舅舅朱德当上滇军军官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接到泸州读书,那时候的许明扬穿着学生装,口袋里揣着舅舅给的零花钱,看同龄人光脚放牛还暗自得意。
他早早就琢磨透了,跟着当官的舅舅,这辈子准能飞黄腾达。
高中毕业他直奔成都军校,盘算着毕业后像舅舅一样带兵打仗,可朱德在南昌起义时带着部队投了共产党,许明扬却扭头扎进国民党李炜如的部队。
1938年八路军威名震天下,他眼珠一转,又带着朱德故友的儿子吴嘉猷跑去延安投亲,朱德高兴坏了,以为外甥终于醒悟,送他进抗大学习,毕业后直接给了一支上千人的游击队带。
结果这位少爷干了没仨月就撂挑子,延安天天吃小米饭住窑洞,连个酒楼妓院都没有,哪比得上他在国民党那边吃香喝辣?
溜回四川后,许明扬的“事业”反而迎来巅峰,他负责征兵时发明了“双头吃”的绝活,穷人家交钱就能免壮丁,富人家交钱就能送穷人去顶包。
没几年他就攒下二十多亩地,娶了两房太太,连他爹许昌品都惊得直哆嗦:“这娃比他舅还能耐!”
可惜好景不长,1949年解放军横扫西南,他连夜把地契藏进灶台,还是被工作组翻出来戴上了地主帽子。
朱德接到外甥求救信时,正在中南海批文件,桌上还摊着另一封信,许明扬当年在延安偷跑时,抗大政委写的报告:“该同志嫌伙食差,抱怨不发饷,多次扬言‘革命连双皮鞋都穿不上’。”
老总气得手直抖。他想起自己亲儿子朱琦在抗战中弹致残,转业当火车司机从没喊过苦,又想起1937年姐姐朱秋香病危,他只能借200块大洋寄回家,信里还叮嘱“革命军队不花公家一文钱”。
现在这个浑外甥,居然想带着五十多口子亲戚来北京吃皇粮?
许明扬终究没敢踏进北京半步,后来他在县中学混了个副校长闲职,偶尔喝醉了还吹牛:“我舅是朱德!”
听的人只管闷头吃花生,真要认你这外甥,能让你在仪陇啃咸菜?倒是朱德晚年跟警卫员提过一嘴:“许明扬那娃,要是当年在延安能咬牙挺住,现在至少是个师长。”
说完又摇摇头,“可他眼里只有李炜如给的现大洋。”
这对舅甥的故事像极了那个年代的镜子,一边是吃树皮也要革命的理想主义者,一边是算盘珠子崩到脸上的投机分子。
许明扬总以为亲情是张无限透支的信用卡,却不知在朱德心里,信仰的砝码早把血缘压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