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却像结了层薄冰 "老板说这个项目做成了，给我提成能抵半年工资。"老李搓着手，

此刻却像结了层薄冰 "老板说这个项目做成了，给我提成能抵半年工资。"老李搓着手，指节因为用力有些发白，"就是要去邻市待三个月，封闭式开发。" 媳妇把手里的毛衣针往筐里一扔，毛线球骨碌碌滚到床底。"上个月你妈住院，你说项目忙请不了假；孩子幼儿园家长会，你说客户催方案走不开。"她弯腰捡线球时，后脑勺的碎发垂下来，"现在倒好，半年工资就能把你勾走三个月？" 老李喉结上下滑动，床头柜上的台灯光圈里浮着细小的灰尘。他想起下午在办公室，王总拍着他肩膀的样子——那只戴着金劳力士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雪茄灰，"老李啊，这次把你小舅子从技术部调过来帮你，这项目必须拿下。" "小舅子也跟着去。"老李突然提高音量，又赶紧压低，"他刚毕业没经验，我带着也放心。" 媳妇突然笑出声，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放心？我看是你那个当副总的小舅子，放心让你这个姐夫去挡酒陪笑脸吧？"她掀开被子坐起身，月光从窗帘缝钻进来，刚好照在结婚照上，照片里的她还穿着租来的婚纱，手里攥着超市送的气球。 老李伸手想拉她，却被她猛地甩开。"去年你升主管，王总让你灌客户白酒，结果胃出血住院三天。"她的声音开始发颤，"那时候你躺在病床上说啥？说以后再也不拿命换钱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照亮了小舅子的名字。老李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三秒，按下静音键。"明天我去跟王总说。"他重新躺下时，床垫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让他另请高明。" 黑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媳妇把冰凉的脚贴在他小腿上。老李想起上个月发工资，媳妇偷偷买了个按摩仪藏在衣柜，被他发现时还嘴硬说是"超市抽奖送的"。他伸手摸到她眼角的泪，咸涩的液体沾在指腹。 "其实我就是怕。"她往他怀里钻了钻，头发蹭得他下巴发痒，"怕你又像上次那样喝到不省人事，怕你半夜回来一身酒气，怕你......" 老李捂住她的嘴，掌心能感觉到她牙齿的形状。"明天咱们去看车。"他想起媳妇刷短视频时总点赞的那款国产SUV，"就买你说空间大能放婴儿车的那个。" 手机在枕头底下又震了两下，老李直接关机。窗外的路灯把树影投在墙上，像幅摇曳的水墨画。他数着媳妇的呼吸声，在她第28次呼气时，轻轻说："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不跟他们掺和了。" 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老李以为她要说话，却只等来一个带着奶味的吻。后半夜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开着新车带媳妇去郊游，后备箱里塞满了孩子的玩具和她爱吃的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