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 年，顾祝同跟着蒋介石跑到台湾。这时候，他的死对头陈诚找上门，跟蒋介石说：“总统，顾总长声望高，该让他回大陆收拾局面！” 明着是推举，其实憋着坏。 1950 年 3 月 1 日大清早，台北松山机场停机坪。顾祝同身后俩副官抱着文件箱。他看见来接的陈诚，心里一紧。 当时， 陈诚脸上挂着惯常的客气笑，右手却在背后摸怀表链子。 陈诚开口，带着江浙口音的软调，说道：“墨三兄，路上累了吧。总统在草山官邸备了饭，就等你商量反攻的事。” 顾祝同瞅见，陈诚的副官偷偷把份电报塞进公文包，封皮上 “总统府特急” 的红印特别显眼。 1922 年，保定军校操场。陈诚头回见顾祝同。这个江苏涟水来的高个子学长，正带着学弟练刺杀，刺刀耍得挺利落。 “辞修，好好学，将来要做党国的骨干。” 顾祝同这话，让陈诚又佩服又发怵。谁也想不到，二十年之后，这对校友要在权力场里斗个你死我活。 1947 年，孟良崮战役的指挥所。顾祝同对着地图拍桌子：“辞修，你这‘中心开花’战术就是瞎闹！张灵甫的 74 师孤军往里冲，共军正等着围歼他们！” 陈诚冷笑一声，把电报摔在桌上：“墨三兄，这是总统批的作战计划，你想抗命？” 俩人吵得厉害。这时候，整编 74 师的电台已经联系不上了。 1948 年，沈阳 “剿总” 司令部会议室。陈诚脑门上全是冷汗。蒋介石脸色铁青，把一叠战报摔在桌上：“东北百万大军，三个月就丢光了！辞修，你让我怎么跟总理交代？” “总统，东北战败，主要是共军战术太灵活……” 突然，陈诚的辩解被闯进来的军官打断：“报告！外面有上万东北籍士兵请愿，要求枪毙陈诚谢罪！” 顾祝同看着陈诚脸一下子白了，心里琢磨：这出戏，到底是谁安排的？ 1950 年 3 月 3 日，草山官邸会客厅。蒋介石手指在黄花梨桌面上敲得飞快。 “墨三，辞修提议让你回大陆主持大局，你怎么看？” 顾祝同盯着蒋介石背后的孙中山画像，发现画像挂钩有点歪。 顾祝同说：“总统，我能力不够，怕担不起这担子。再说，共军现在控制着大陆，贸然回去……” 话没说完，陈诚就插话：“墨三兄太谦虚了！你在大陆经营这么多年，门生故吏到处都是，收拾残局非你不可。” 当天晚上，顾祝同家里。妻子许文蓉把一杯参茶放在他面前：“墨三，陈诚这是想借刀杀人啊！” 顾祝同盯着窗外的椰子树，突然抓起电话：“接汤尧副总司令，有要紧事商量。” 半小时后，陆军副总司令汤尧匆匆赶来。 顾祝同压低声音，说：“恩伯，大陆的情况你清楚。你要是能替我去一趟，战后我保你当陆军总司令。” 汤尧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3 月 5 日早上，士林官邸的玫瑰园。宋美龄慢慢搅着红茶：“大令，听说你要派墨三回大陆？” 蒋介石说：“辞修说他最合适。” 宋美龄忽然笑了笑：“墨三都六十了，经不起长途折腾。再说，文蓉昨天哭着来找我，说要是墨三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 蒋介石沉默了一会儿，拿起毛笔在陈诚的奏章上批了 “再议” 两个字。 1950 年 4 月 17 日，云南元江的芦苇荡。汤尧被解放军战士押着走过铁索桥。他的公文包里，还放着顾祝同送的派克钢笔，笔帽内侧刻着 “恩伯留念” 四个字。 三个月后，顾祝同坐在总统府战略顾问委员会的办公室里，对着一杯凉透的龙井发呆。他从报纸上看到汤尧被俘的消息，心里不是滋味。 往后二十多年，顾祝同淡出政坛，每日乘车绕台北三圈，偶在院中翻看旧照 —— 保定军校的操场、孟良崮的地图、东北的军营，看罢总要叹口气收起。 1965 年陈诚的葬礼，顾祝同去了。他站在人群后面，没说话，就那么看着。 葬礼结束后，他一个人慢慢走回家。路上遇到熟人打招呼，他也只是点点头，没多说话。 顾祝同活到 94 岁，在台湾算是高寿。他去世的时候，台湾的局势已经和刚退过去时大不一样了。 但他和陈诚的这段往事，还在被人偶尔提起，作为那段特殊历史的一个注脚，留在了岁月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