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中国的医生,就是一群江湖郎中!”
2019年深秋,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诊室里,加拿大能源巨头詹姆斯·麦克唐纳愤怒地拍着桌子,声音震得桌上的茶杯微微颤动。
“詹姆斯先生,请冷静,让周医生继续治疗。”翻译低声劝说,额头渗出细汗。
“继续?让他拿几根破针在我女儿身上乱扎?”詹姆斯指着诊床上虚弱的女儿艾米丽,怒不可遏,“我带她跑遍了北美和欧洲的顶尖医院,现在却要相信这种过时的玩意儿?”
周云峰医生拔出最后一根银针,抬起头,用生硬的英语缓缓开口,语气低沉而坚定。
那一刻,詹姆斯的脸色瞬间苍白,像是被雷击中,整个人僵在原地。
01
2019年10月12日,多伦多,麦克唐纳家族的豪华庄园。
“爸爸,我好疼……”艾米丽蜷缩在丝绸床单上,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
詹姆斯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女儿冰冷的手,眼眶泛红,强忍泪水。
这是她这个月第五次疼痛发作,从肩膀到腰部,再到双腿,像无数把刀在体内切割。
止痛药已经不起作用,医生建议加大剂量,但詹姆斯知道,那只会让女儿更依赖药物。
他是詹姆斯·麦克唐纳,福布斯富豪榜排名第38位,掌控着加拿大25%的石油资源。
在商界,他是冷酷的决策者,合并了十多家公司,从不心软。
可现在,面对女儿的病痛,这个铁腕男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量。
四年前,艾米丽在一场马术比赛中摔伤,从此身体和精神都变了样。
先是夜不能寐,然后是全身剧痛,后来甚至发展到抑郁,三次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
詹姆斯动用所有关系,带她去了美国、英国、瑞士的顶尖医院。
美国梅奥诊所的专家诊断为纤维肌痛综合征,开了一堆药,没效果。
伦敦皇家医院的心理医生认为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建议长期心理治疗,依然无用。
苏黎世大学医院的神经科主任怀疑是神经损伤,做了无数检查,所有指标正常,可艾米丽还是疼得无法入睡。
最让詹姆斯崩溃的是,每家医院的诊断都不一致,治疗方案互相冲突。
艾米丽吃的药越来越多,体重从49公斤涨到79公斤,脸和身体浮肿得几乎认不出来。
“詹姆斯,我们试试中国的中医吧。”妻子克莱尔红着眼睛走进房间,手里攥着一张名片。
那是上个月商界晚宴上,一个中国合作伙伴给她的。
“中医?那是什么东西?”詹姆斯皱眉,语气里满是不屑。
“就是中国的传统医学,用针灸、草药之类的方法……”克莱尔的声音带着颤抖。
“别开玩笑了!”詹姆斯猛地打断她,声音高得吓人,“那是落后的迷信!克莱尔,我们是现代人,不是生活在古代的野蛮人!”
“可西医治不好艾米丽啊!”克莱尔的声音哽咽了,“她已经三次想轻生了,詹姆斯,你想看着她再试第四次吗?”
詹姆斯沉默了。
他知道艾米丽枕头下藏着小刀,也知道浴室的镜子被她砸得粉碎。
上个月,幸亏管家及时发现,才从浴缸里救回了艾米丽。
“中医……”他低声喃喃,眼神复杂,“那种东西真的能救她?”
“那个中国朋友说,他姑姑的慢性关节炎在广州治好了,针灸了四个月就没事了。”克莱尔抓住他的手,泪水滑落,“詹姆斯,求你了,就试一次吧。”
詹姆斯看着妻子泪流满面的脸,又看看床上痛苦呻吟的女儿,终于长叹一口气。
“好,我们去中国。”他语气沉重,“但我还是不信那些东西,绝对不信。”
10月20日,詹姆斯联系了那位中国朋友。
“周云峰?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他记下信息,“好,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他立刻召集团队:两名加拿大医学专家、四名专业护士、三名翻译、五名保镖。
“听着,”他对着团队说,“我们去中国只是试试。我不相信中医,但我妻子坚持要去。你们的任务是全程盯着那些中国医生,一旦有任何不对劲,立刻制止,明白吗?”
首席医生布兰登点头:“詹姆斯先生,请放心。我研究过中医理论,完全不符合现代医学标准。什么经络、气血,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很好。”詹姆斯满意地说,“我需要你们这样清醒的人在旁边监督。”
10月25日,私人飞机降落广州白云机场。
詹姆斯一行十几人,气势浩大。机场安排了专用通道,三辆奔驰商务车早已待命。
车队直奔医院。
路上,詹姆斯看着广州的高楼大厦,眉头紧锁。这座城市很现代,但他仍认为真正的医学中心在北美和欧洲,中国不过是生产廉价商品的地方。
“爸爸,”艾米丽虚弱地说,“我有点害怕。”
“别怕,宝贝。”詹姆斯握住女儿的手,“如果那个中国医生敢乱来,我会让他后悔。”
下午两点,车队抵达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医院为他们安排了VIP诊室。推开门的瞬间,詹姆斯愣住了。
这就是诊室?
墙上挂着奇怪的人体图,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点和线。桌上摆着瓶瓶罐罐,散发着草药的气味。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椅子上,穿着朴素的白大褂,手里翻着一本泛黄的书。
“这是周医生?”詹姆斯用英语问翻译。
翻译点头,上前用中文说:“周医生,这位是麦克唐纳先生……”
周云峰抬起头,目光平静,点了点头。
詹姆斯打量着这个老人。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深邃,眼神却清澈如水。
他穿的白大褂有些旧,袖口洗得发白。
这样的人,能治好艾米丽?
詹姆斯不信。
“我们只看半小时。”他开口定规矩,“如果没效果,马上走人。”
翻译转述。周云峰依然平静,没说话。
“另外,”詹姆斯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我要看你的学历证书、行医执照、获奖记录,还有你治过的病例。”
翻译为难地转述。
周云峰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不用看证书,看疗效。”
“疗效?”詹姆斯冷笑,“你们中医能有什么疗效?连疼痛都测不准!在加拿大,医生诊断必须靠数据,不是靠感觉!”
“疼痛不需要仪器。”周云峰说,“病人自己最清楚。”
布兰登医生站出来:“周医生,恕我直言,这不符合现代医学标准。疼痛有评分量表,有客观依据,怎么能只凭病人感受?”
周云峰看了他一眼,没争辩。
詹姆斯更不耐烦了:“我就知道,这趟是白来了。”
他转身要走。
“詹姆斯!”克莱尔拉住他,“求你了,让周医生看看艾米丽……”
詹姆斯甩开她的手:“看什么?让他凭感觉诊断?克莱尔,你疯了吗?”
“我没疯!”克莱尔哭出声,“我只想救我们的女儿!詹姆斯,我们已经没别的办法了!”
诊室里陷入尴尬的沉默。
艾米丽坐在轮椅上,虚弱地说:“妈妈,别哭了。爸爸,让周医生试试吧,反正……我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
“胡说!”詹姆斯声音颤抖,“你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那就让周医生试试。”艾米丽说。
詹姆斯沉默许久,终于妥协:“好,看就看。但我的医生必须全程在场,如果有任何问题,马上停止!”
02
周云峰让艾米丽坐到诊椅上。
詹姆斯一行人围在周围,像监视犯人一样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把病历给我。”周云峰说。
翻译转达。詹姆斯示意保镖打开箱子。
一叠厚厚的资料摆在桌上。
梅奥诊所的诊断报告,伦敦皇家医院的心理评估,苏黎世大学医院的全套检查……足有六百多页,各种化验单、影像资料、专家会诊记录。
周云峰翻了几页,就推到一边。
“你不看?”詹姆斯声音提高,“这是世界顶级医院的报告!每份都有权威专家签字,你凭什么不看?”
“我看的是人,不是纸。”周云峰平静地说。
“荒唐!”布兰登激动起来,“医学诊断必须基于客观证据!你不看报告,怎么知道病情?”
周云峰没理会,开始给艾米丽把脉。
他的手指轻轻搭在艾米丽的手腕上,闭上眼睛,专注地感受。
詹姆斯看着这一幕,觉得荒谬至极。摸手腕就能知道病情?
“这不科学!”他忍不住说,“脉搏我们也测过,每分钟76次,完全正常!”
布兰登掏出秒表:“76次,没错。周医生,你从脉搏能得出什么结论?”
周云峰继续把脉,没说话。
左手,右手,寸关尺,每个部位都仔细感受。
詹姆斯等得不耐烦了:“你到底要摸多久?”
周云峰睁开眼睛:“伸出舌头。”
艾米丽照做。
周云峰观察她的舌苔,眉头微皱。
“看舌头能看出什么?”詹姆斯嘲讽,“在加拿大,这种诊断方式早就被淘汰了!我们有血液检查、影像诊断、基因检测,那才是科学!”
“詹姆斯先生,”翻译小心地说,“中医的诊断和西医不同……”
“不同?”詹姆斯打断她,“不同就是落后!如果这方法有用,为什么全世界的医院都用仪器?为什么诺贝尔医学奖没给中医?”
克莱尔拉了拉他的袖子:“詹姆斯,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詹姆斯越说越激动,“我们花了四年时间,跑了十几家医院,做了无数检查,现在却要相信一个摸手腕看舌头的医生?克莱尔,你知道这有多离谱吗?”
周云峰站起身:“我需要检查她的背部和脊椎。”
“为什么?”詹姆斯警惕起来,“你要干什么?”
“看伤。”周云峰简单地说。
“伤?”布兰登立即反驳,“我们做过全套核磁共振,脊椎没任何问题!这是苏黎世大学医院的影像报告,你要看吗?”
他拿出一叠胶片。
周云峰看了一眼:“核磁共振看不到的东西很多。”
“看不到?”詹姆斯冷笑,“那是因为根本不存在!周医生,现代医学影像技术能看到人体每一个细节!如果连核磁共振都看不到,那就不是真的!”
“詹姆斯,”克莱尔恳求,“让周医生检查吧……”
“检查什么?让她脱衣服给你看?”詹姆斯怒了,“艾米丽是我的女儿,我不允许任何人侵犯她的隐私!”
艾米丽虚弱地说:“爸爸,让周医生看看吧。”
“艾米丽……”詹姆斯声音软下来。
“爸爸,”女孩看着他,眼神平静得让人心疼,“正规医生治不好我。”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詹姆斯心上。
他沉默许久,终于妥协:“好,但我的医生必须在场。”
艾米丽在护士帮助下,掀起上衣。
白皙的后背露出来,脊椎轮廓清晰可见。
周云峰的手指沿着脊椎移动,在肩胛骨下方停下。
他轻轻按压。
“啊!”艾米丽突然痛呼,身体猛地一颤。
“怎么了?”詹姆斯冲上前,“你对她做了什么?”
周云峰没理会,继续按压:“这里,四年前受过伤?”
艾米丽脸色瞬间煞白。
她颤抖着说:“您……您怎么知道?”
周云峰:“摔伤?”
艾米丽点头,泪水涌出。
布兰登翻开病历:“四年前确实有马术事故,但X光片显示骨骼正常!伤早就好了!”
“对!”詹姆斯说,“欧洲最好的骨科医生确认过,伤没问题!周医生,你不能因为四年前的旧伤就说她现在的病跟那有关!”
周云峰直起身,看着詹姆斯:“伤在这里,但病根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詹姆斯皱眉,“那在哪里?”
周云峰没回答,对艾米丽说:“那次摔伤,还有别人吗?”
艾米丽身体剧烈颤抖。
她咬紧嘴唇,泪水止不住地流。
“艾米丽?”克莱尔察觉不对,“怎么了?”
“没……没有……”艾米丽哽咽着说。
周云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悲悯。
詹姆斯不耐烦了:“周医生,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连诊断都说不清,我们就走!”
“诊断很清楚。”周云峰说,“你女儿的病,是心病。”
“心病?”布兰登冷笑,“心理疾病我们早诊断过了!伦敦皇家医院的心理医生做了全套评估,确诊为抑郁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她的疼痛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心理作用!”
“我说的心病,”周云峰缓缓地说,“不是西医的心理疾病。中医讲情志致病,七情内伤。她的疼痛,源于心结。”
“心结?”詹姆斯觉得更离谱了,“什么心结?”
周云峰看向艾米丽:“你自己知道。”
艾米丽猛地捂住脸,蜷缩起来。
诊室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詹姆斯看着女儿的反应,涌起不祥的预感。
“够了!”他打破沉默,“周医生,我不管什么心病心结,你能治就治,不能治我们走!”
“能治。”周云峰语气坚定。
“怎么治?”
“针灸。”
“针灸?”詹姆斯看向桌上的针盒,银针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就用这个?”
“对。”
“荒唐!”布兰登激动起来,“詹姆斯先生,我必须提醒您,针灸没经过严格双盲实验验证!它的疗效有争议,可能只是安慰剂效应!”
“对!”詹姆斯说,“在加拿大,这种治疗方式不被正规医院接受!太原始了!”
周云峰平静地说:“你们可以离开。”
“你……”詹姆斯被堵得说不出话。
克莱尔哭着恳求:“詹姆斯,求你了……让周医生试一次……就一次……”
詹姆斯看着妻子,再看看蜷缩的女儿,咬牙说:“好!让他试!但必须在我的监督下!布兰登,准备录像设备,全程记录!护士,监测艾米丽的生命体征!一旦有异常,立即停止!”
“是。”团队立刻行动。
周云峰从针盒取出三根银针,用酒精灯消毒。
詹姆斯盯着他的动作,手心满是汗。
03
“躺下。”周云峰对艾米丽说。
女孩颤抖着躺在诊床上,脸色惨白。
护士在她身上接上监测设备,心电图屏幕上绿色曲线规律跳动。
詹姆斯站在床边,双手紧握成拳。
周云峰拿起第一根针,在艾米丽后颈找准位置。
“这是哪个穴位?”布兰登问。
“大椎。”周云峰简单回答。
针尖刺入皮肤,艾米丽身体轻微一颤。
“疼吗?”詹姆斯紧张地问。
“有点酸胀……能忍……”艾米丽小声说。
布兰登盯着仪器:“心率76,血压正常,体温正常。没明显变化。”
詹姆斯冷笑:“看,我就说没用。”
周云峰没理会,准备第二根针。
他在艾米丽肩胛骨附近移动手指,停在一个位置。
“天宗穴。”他说。
第二根针刺入。
艾米丽反应强烈,睁大眼睛:“有感觉……肩膀……有股暖流……”
“暖流?”布兰登检查仪器,“体温没变化,可能是心理作用。詹姆斯先生,这是典型的安慰剂效应。”
“对。”詹姆斯说,“就是心理暗示,没实际效果。艾米丽,别被骗了。”
“可是……我真的感觉到了……”艾米丽喃喃道。
周云峰拿起第三根针。
他迟疑了一下,手指在艾米丽后背移动,反复确认,神情凝重。
布兰登注意到了:“周医生,这个穴位你不确定?”
周云峰没回答,闭上眼睛,像在做重大决定。
詹姆斯心提到嗓子眼:“如果你不确定,就别扎!”
周云峰睁开眼睛,眼神复杂。
他选定位置——肩胛骨和脊椎间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针尖抵住皮肤。
“等等!”布兰登叫住他,“这个穴位……中医穴位图上没有!”
周云峰:“这是经外奇穴。”
“什么意思?”詹姆斯警惕。
“特殊穴位,不在常规经络上。”翻译解释。
“特殊穴位?”詹姆斯声音拔高,“你要在我女儿身上做实验?周医生,你疯了吗?”
“这是治病必须的。”周云峰说。
“不行!”詹姆斯抓住他的手腕,“我不允许你用不确定的方法!”
“詹姆斯!”克莱尔哭着说,“让周医生治!”
“克莱尔,你没听见吗?他要用不常规的穴位!万一出事怎么办?”
“不会出事。”周云峰平静地说,“但不扎这一针,前两针白费。”
詹姆斯盯着他的眼睛,想找出破绽。可那双眼睛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无法质疑。
“好。”詹姆斯松开手,“但如果艾米丽出任何问题,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周云峰点点头,手起针落。
第三根针刺入的瞬间,所有人屏住呼吸。
一秒,两秒,三秒……
突然,艾米丽猛地弓起身体,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艾米丽!”詹姆斯冲上前。
监测设备发出急促警报。
“心率110!血压上升!”布兰登大喊,“必须立即停止!”
“拔针!快拔针!”詹姆斯伸手要去拔。
周云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惊人:“现在拔针,前功尽弃!”
“什么前功尽弃?”詹姆斯暴怒,“我女儿心率110了!你没看到吗?”
“这是正常反应。”周云峰说。
“正常?”布兰登指着仪器,“心率持续上升,血压也在升高,这是应激反应!周医生,你的针灸刺激了她的交感神经!”
“不是神经。”周云峰说,“是心结被触动了。”
“又是心结!”詹姆斯咆哮,“我不管什么心结!我只看到我女儿在痛苦!”
艾米丽蜷缩在床上,泪水不停流,身体剧烈颤抖,嘴唇发白,像在经历巨大痛苦。
克莱尔趴在女儿身边,哭得说不出话。
诊室一片混乱。
“詹姆斯先生,”布兰登说,“我建议立即拔针,注射镇静剂!”
“对!”詹姆斯转向周云峰,“拔针!现在!”
周云峰摇头:“还需要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詹姆斯觉得自己要疯了,“你没看到我女儿在痛苦吗?你这是治病还是折磨人?”
“这是治病必经的过程。”周云峰声音平静,“心结不解,病好不了。”
“我不听你的鬼话!”詹姆斯推开他,要去拔针。
周云峰再次挡住:“詹姆斯先生,你现在拔针,你女儿这四年的痛苦就白受了。”
“你……”詹姆斯被他的眼神震住。
那双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坚定和悲悯。
“相信我。”周云峰说,“十五分钟。”
詹姆斯看着女儿,再看看这个中国老人,终于松开手。
“好。”他咬牙说,“十五分钟。但如果十五分钟后她还是这样,我会让你后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诊室里只有仪器滴滴声和艾米丽的呜咽声。
詹姆斯来回踱步,不停看表,每秒都像一年。
布兰登盯着仪器,随时准备抢救。
克莱尔握着女儿的手,泪流不止。
周云峰站在一旁,静静观察艾米丽的反应.
五分钟过去,艾米丽的呜咽声渐渐小了。
十分钟过去,她的呼吸开始平稳。
十五分钟到了。
周云峰走到床边,缓缓拔出三根银针。
詹姆斯冲上前:“艾米丽?你怎么样?”
女孩慢慢睁开眼睛,脸上挂着泪痕,但眼神似乎有了变化。
“坐起来。”周云峰说,“活动一下肩膀。”
艾米丽在母亲搀扶下坐起身,小心转动肩膀。
“怎么样?还疼吗?”詹姆斯紧张地问。
艾米丽没立即回答,继续活动肩膀和脖子,表情越来越惊讶。
“艾米丽?”克莱尔也紧张起来。
“我……”艾米丽喃喃道,“我好像……”
“好像什么?”詹姆斯追问。
布兰登拿出疼痛量表:“艾米丽小姐,请评估现在的疼痛程度,1到10,10是最疼……”
就在这时,周云峰突然开口。
不是对翻译说,而是直接用英语。
虽然发音生硬,语调奇怪,但每个字都清楚。
周云峰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