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被俘的抗联3路军特派员于天放,见日军看守喝得醉醺醺,就说要上厕所,看守刚把门打开,于天放掏出了藏好的烙铁。
这场越狱绝非偶然,而是于天放精心准备的结果。
1945 年 7 月 12 日凌晨 1 点,北安监狱里静得可怕。于天放躺在草席上,听见走廊里有人走路。
接着,一股清酒味儿从牢门缝里钻进来。他手一紧,攥住了藏在破棉裤里的炉门铁轴。
这铁轴是他花半个月从火炉上拆下来的,一直藏在身上。
机会,就在这一刻来了。
“哗啦 ——” 牢门被人踹开了。日本看守石丸兼政摇摇晃晃走进来。
于天放把握机会,开始大喊:“于…… 于天放,解手!”
接着,于天放站起来,捂着肚子哼哼:“太君,我拉肚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看见赵忠良背对着牢门,手指在砖墙上敲着只有他们懂的暗号。
石丸把钥匙插进第二道锁的时候,于天放突然跳起来,举起炉门铁轴就砸向石丸的太阳穴。
“咚!” 一声闷响。石丸晃了晃,倒在地上。赵忠良赶紧扑过去,把石丸的头往铁门上猛撞。
赵忠良是抗联排长,以前在林海雪原活捉过日军中队长。这会儿他像发了狠,一直撞,直到石丸一动不动。
解决了看守,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快!” 于天放从石丸口袋里掏出钥匙串,摸黑找对的钥匙。
这串钥匙他看了七个月,早就记熟了:最大的开牢门,齿痕最深的开走廊铁门,最小的铜钥匙开围墙后门。第三道铁门 “咔嗒” 一声开了,远处传来日军巡逻队的狗叫。
两人翻墙出去,探照灯的光一下子扫过来。赵忠良推了于天放一把:“老于,你往西跑!我引开他们!”
没等于天放说话,他捡起块石头朝对面的岗楼扔过去,接着就钻进了黑夜里。于天放咬着牙拼命跑,身后枪声噼里啪啦响,还有日军军官喊:“抓活的!司令官要亲自审!”
于天放能有这样的勇气和智谋,和他在狱中的经历分不开。
1944 年 12 月 19 日,叛徒带着日伪军闯进绥棱县宋万金屯小学。当时于天放正在给地下党员讲《论持久战》。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画的抗联活动路线图,被日军的军靴踩进泥里,然后就被抓了。
一开始,日军想让于天放投降。伪满警务厅厅长亲自端来关东煮,说:“于先生,说出北满省委名单,皇军送你去东京帝国大学教书。”
于天放抓起滚烫的铜锅就扣在他脸上,骂:“要杀就杀,少啰嗦!”
第二天开始,日军就动刑了。用竹签扎指甲,用电刑烧皮肤,拿烧红的铁棍烫胸口。
于天放疼得厉害,可他想起 1939 年在海伦县打日军辎重队的事,嘴里默念《露营之歌》的词,硬是没松口。
审讯官拿烧红的铁棍烫他胸口时,他突然笑了,说:“去年冬天,我们在零下 40 度的山里,连树皮都吃不上,你们这点玩意儿算啥?”
越狱成功后,于天放的逃亡之路同样充满艰险。
日军到处贴告示,说:“抓住于天放,赏满币 100 万!谁敢藏他,全村都杀!” 可老百姓不管这个。
在讷河县通南村,黄大娘连夜用艾草汁帮于天放遮血迹。在北安县刘家窝棚,刘二嫂把他藏进土豆窖,天天冒着风险送玉米饼。
7 月 24 日半夜,黄大娘的儿子黄荣海摸黑进了高粱地,递过吃的:“于同志,吃口热的。”
于天放啃着硬窝头,听见远处日军 “拉大网” 搜查的动静,嗓子发紧:“大娘,等把鬼子赶跑了,我给您当儿子。”
就在这样的颠沛流离中,胜利的曙光终于出现了。
1945 年 8 月 15 日,收音机里传来日本天皇投降的消息。
那会儿于天放在克山县的一个马棚里。他摸着胸口结疤的伤,听着外面老百姓放鞭炮,突然想起赵忠良最后说的话:“老于,替我看看胜利是啥样。”
三个月后,陈云在哈尔滨见到于天放。他头发乱糟糟的,正用缴获的日军指挥刀削木头,那是答应给黄大娘的拐杖。
2023 年,有人在黑龙江省政协文史馆看到于天放写的《牢门脱险记》手稿。纸都黄了,上面的血迹还能看清。
于天放这抗联战士,让日军都喊 “满洲国少了一多半”。他在监狱里待了 731 天,受了多少罪都没低头,真应了那句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越狱后给党组织写信说:“敌人能打断我的骨头,打不弯中国人民的脊梁。” 这种抗联精神,到现在还在东北的山水间传着,让后人一直往前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