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对中国动武。”我国爆炸力学领域泰斗级人物林俊德院士,隐姓埋名五十年,2012年宁可透支生命,也绝不拖欠工作,将自己最后一次心跳献给祖国。
2012年5月的一段视频让亿万中国人记住了那个名字:林俊德。
镜头里,病床上的人瘦弱到脱了形,鼻子插着氧气管,身上缠着十几种医疗器械的线路,像蜘蛛网般缠住随时可能熄灭的生命烛火。
旁边人眼里噙着泪却不敢出声。
老人垂着头,却硬撑着不让身体滑下去。
他的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每点一下鼠标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
当妻子轻声劝他歇会儿时,他喘着气说:“坐着还能算休息,绝不能躺下,躺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这位老人就是中国工程院院士、爆炸力学专家林俊德少将。
为了一句承诺,他在荒凉的戈壁滩上走了52年,几乎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更没人想到,生命的最后时间,他竟是这样度过的。
1938年林俊德出生在闽南山村,光着脚读书的孩子常常饿着肚子趴在课桌上。
新中国成立后,政府每月给他寄来的6元助学金成了救命钱。
从初中到浙大机械系,他怀揣着助学金报名单子辗转千里。
1960年毕业分配时,领导把他叫到办公室:“国家要干一件大事,你愿不愿去?”
年轻人没半点犹豫。
三天后他就踏上了去罗布泊的列车。
车厢外最后一片绿色消失后,他踏进了名字颇有诗意的“马兰基地”。
那是个没有花更没有马兰的戈壁滩。
1964年的夏天热得连石头都要化了。
担任冲击波测仪器研制组组长的林俊德带着四个大学生,用闹钟齿轮、罐头盒子和自行车胎做实验。
几个月没日没夜的鼓捣,压力自记仪在原子弹爆前几小时才装配完成。
蘑菇云腾起时,他戴着沾满油污的套袖冲向爆心方向。
法国媒体在《世界报》上讥讽中国核试验数据缺乏科学性时,张爱萍将军正在电话旁等着林俊德的数据。
在临时搭建的机房内,这个26岁青年算出的两万两千吨当量成为回应世界的铁证。
当晚周总理拍板向世界宣告消息时特地嘱咐:“楼下该庆祝庆祝,但地板要压塌喽!”
此后整整三十年,林俊德成了中国45次核试验的见证者和参与者。
当1996年7月中国宣布暂停核试验时,他站在戈壁滩上捧起一把沙子。
后来他对课题组的年轻人们回忆道:“核爆过处草木不生,可我们硬是造出了仪器能测出上亿分之一秒的冲击波参数。”
基地生活像戈壁上的梭梭草一样简单。
三顶帐篷支起科研小组的营盘,沙尘暴能把帐篷刮到天上去。
每人每天配给一杯干净水,一个月吃不到一片肉,林俊德总把自己的水让给体弱的同事。
在担任中国核试验基地总工程师后仍住着铁架床,每天凌晨三点半准时出现在实验楼。
工作记事本密密麻麻写满了技术难题和试验方案,却找不着“放假”这两个字。
2012年5月4日的北京301医院,空气比戈壁的沙砾还沉重。
肝胆外科专家周宁新教授对着CT片沉默良久。
胆管癌晚期、腹腔广泛转移。
当医生暗示采用化疗延长生存期时,老人摆摆手:“别浪费功夫,给我熬点中药就行,还有不少东西要整理。”
病房里多了一张行军床,笔记本电脑就摆在移动小桌上。
他咳着血整理资料,旁边监测仪上的数字忽高忽低。
护士每次进来换药都忍不住别过脸去。
5月29日是最让人揪心的一天。
肿胀的腹部把病号服撑成了气球,他却在病床上九次要求下床工作。
护士流着泪扶他起来,插着十几条管子的身体摇摇晃晃挨近电脑。
屏幕的光印在干枯的脸颊上,视线模糊了,以为忘戴老花镜;手抖得点不准鼠标键,就用两根手指夹着移动。
生命最后五小时,在氧气面罩下嘶嘶的喘息声里,他把机密资料的文件夹归类得清清楚楚。
“C盘整完了。”说完最后一个字便陷入昏迷。
妻子抚摸着凹陷的脸颊轻声说:“老林,现在你可归我了。”
病房的灯光柔和地照着他从未放松的眉头。
临终前他断断续续留下的遗言只有几句:“送我去马兰,这辈子就干一件事值了。”
他办公桌抽屉里存着泛黄的照片:年轻时站在沙丘上意气风发、中年在机房调试设备、老年站在挂满勋章的将军服旁。
旁边有张写着家属留言的空白纸页。
直到去世四天后,《解放军报》才刊登了讣告。
在无数网友自发转载的视频留言里,一条被顶得老高:“原来真有这样的人,他坐在那里,我们这些站着的人都觉得羞愧。”
五年后,马兰烈士陵园新添了座无字碑,附近的孩子总看见有位白发老妈妈在碑前摆上水灵灵的葡萄,像在等人归来。
对此您怎么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