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12月7日，马占山的队伍往国境线上撤，日寇铃木带领五百多骑兵紧紧地追来了。他们发现了马占山蹬在雪地上的脚印时，一阵狂喜。 雪地上的脚印暴露了行踪，五百多个日本骑兵顺着痕迹猛扑过来。 带头的铃木举着战刀冲在最前面，雪沫子在他马肚子底下飞溅。 冰天雪地里的马占山部队刚经历恶战，人马都带着伤。黑龙江面冻得结结实实，白茫茫一片看着让人心寒。 日本兵追得太快，子弹贴着人头皮嗖嗖飞。 队伍后头有些乱，都想挤到前头过江。马占山把马勒住站到队伍尾巴上。 他让人赶紧传话，叫军官家眷车子往江边赶，自己留在最后压阵。 冰面太厚实，马占山叫人立刻炸江。轰隆几声响，冰层裂开条大口子，黑黢黢的江水涌上来，溅在冰上冻成冰疙瘩。 铃木骑兵眼瞅着就到跟前了，枪打得像炒豆子。还有大半截队伍没过去呢！ 马占山突然把自己家眷喊下车，全拉到冰窟窿边上站着。副官急得直跺脚，马占山指着翻腾的江水喊：“要是我挨了枪子儿，这黑龙江就是我的坟！死在自家地界上，骨头都是硬的！” 这话跟钉子似的砸进雪地里。 马缰绳突然一沉，他的马被子弹撂倒了。 卫兵呼啦啦围成人墙，好几颗子弹把人打翻掉进冰窟窿，尸首在江水里打转。 马占山像根钉子钉在冰面上，直到最后一个兵跑过江。他摘下狗皮帽子朝岸这边鞠了个躬，这才踩着冰面往对岸撤。 鬼子兵追到江边，对着人影砰砰放枪。铃木和多门跑到炸开的冰窟窿前头，捞上来匹死马。 马背上皮袋子里的黑龙江省大印湿漉漉的被他们摸着了。这俩鬼子把战刀狠狠扔进冰窟窿，气鼓鼓地杵在江边上，刀早沉到水底去了。 黑龙江这边雪更深，马腿陷进去大半截。所有兵都不由自主扭头看江对岸。 马占山突然喝令吹号停步。卫队长以为他要杀回马枪，没想到马占山让副官抬出个麻袋。 他“噗通”跪进雪窝里，捧起袋里的黑土装满了整斗。将士们这才看清那是从中国地界上带来的泥土。 他捧起冒尖的土斗喊话：“兄弟们，我马占山对不住大伙儿啊！”风雪把他声音扯得忽高忽低：“今儿把你们带到异国他乡，这心里跟刀剜似的难受。可咱们得记住喽，土离根不死，人离国不活！ 咱们迟早得打回老家去！”雪粒子噼里啪啦打在土斗上。 北面山头突然冒出来苏联骑兵，白乎乎一片往下冲。马占山把帽子往头上一扣：“都把腰杆挺直喽！往后就算要饭回家，也甭给日本人当狗！”马队踢起漫天雪雾朝北走，有人忍不住朝天上放枪。江面上翻卷的雪沫子腾起老高，真像条卧龙弓起了脊梁骨。 北京南锣鼓巷的抗日展览馆里，那个镶玻璃的土斗展柜前常有参观者驻足。 在2021年黑龙江省抗战研究会公布的史料数字化工程中，马占山部过江的冰窟定位图首次公开。 哈尔滨防洪纪念塔西侧草坪上，他的铜像手里攥着把黑土。 信息来源： 《马占山将军生平纪实》（黑龙江省档案馆编撰） 抗日英雄纪念馆数字化档案 中国抗日战争史料学会官网“马占山专题” 《人民日报》文旅版"东北抗联遗迹巡礼"系列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