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又打电话来了,说农村的房子,没人住,有人要出40万,问卖不卖。我说不卖,我妈
钟旭尧阿
2025-07-02 13:08:33
大伯又打电话来了,说农村的房子,没人住,有人要出40万,问卖不卖。我说不卖,我妈说,还是卖了吧,没人住,以后也不得回去住了,都好几年没有打理了。我妈说,房子放到那里没人住,很容易就倒了,如果能卖40万,存在银行,一年还有一万块左右的利息收入,现在放到那里,一点用处都没有,一分钱都赚不了。
我攥着手机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高楼林立的城市,记忆却不由自主地回到那座青砖灰瓦的老房子。小时候放暑假,我总爱趴在堂屋的竹床上,听奶奶摇着蒲扇讲牛郎织女的故事;后院的老枣树下,爷爷用废木料给我做的秋千还在吱呀作响。那些日子,像被时光窖藏的老酒,越想越上头。
“这房子是你爷爷奶奶一砖一瓦盖起来的,卖了就真断了根。”我试图说服母亲。可她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翻出存折:“你看看,上个月你爸住院花了五万,后续康复还要不少钱。你弟马上要结婚,彩礼、房子......哪样不要钱?”母亲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刺得我眼睛生疼,那些童年的美好回忆,在现实的重压下竟显得如此脆弱。
就在我和母亲僵持不下时,大伯突然来到城里。他背着个褪色的帆布包,裤腿上还沾着泥点。“娃啊,”他从包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晒干的艾草,“你小时候总肚子疼,这玩意儿泡脚管用。”寒暄几句后,他才说起卖房的事,“买家是隔壁村的老王,做建材生意发了财,想在咱村盖别墅。他说了,要是卖,连院子里那棵三百年的老槐树都归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棵老槐树,可是我们家族的宝贝。听爷爷说,当年太爷爷逃荒到这里,就是靠着这棵树的槐花熬过了饥荒。每年春天,满树雪白的槐花,是村里孩子最爱的零食。我还记得有次堂弟爬树摔了下来,爷爷急得直跺脚,却在看到堂弟平安无事后,默默给树干绑上了粗麻绳。
“大伯,能不能跟买家商量,留下老槐树?”我急切地问。大伯苦笑着摇头:“人家说了,买地就是冲着这棵树来的,说要做成根雕,能卖不少钱。”
那晚,我失眠了。翻来覆去间,手机突然亮起,是村里的发小发来的消息。他说最近短视频平台上,很多人在拍农村老房子,我们村因为那棵老槐树,已经成了附近的“网红打卡点”。他还发来了视频:镜头里,老槐树虬曲的枝干上挂满祈福的红丝带,树下摆着村民卖的土鸡蛋、野蜂蜜,几个游客正举着手机直播。
我心里一动,立刻联系了做旅游策划的朋友。朋友实地考察后兴奋地说:“这房子和老槐树太有开发价值了!改造成民宿,再结合农事体验,绝对能火!”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母亲和大伯,起初他们将信将疑,但看到朋友做的策划书和预算表后,母亲的态度终于松动了。
我们开始着手改造老房子。大伯发动村里的老人帮忙,用传统工艺修补墙面;我和弟弟在网上发起众筹,很多儿时的玩伴都慷慨解囊。老王得知消息后,又找上门来,这次不是买房,而是提出合作。他出资,我们出场地,一起打造乡村旅游项目。
如今,老房子焕然一新。青砖墙上爬满了蔷薇,堂屋改成了茶室,后院的秋千还在,旁边却多了个手工制作区。每到周末,游客络绎不绝。母亲戴着老花镜,教城里的孩子包饺子;大伯则扛着锄头,带他们去田里认庄稼。那棵老槐树,依然枝繁叶茂,只是树下多了块石碑,刻着我们家族的故事。
上个月,大伯又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娃啊,这个月民宿赚了五万多!村里好多人都想跟着干呢!”我望向窗外,夕阳西下,城市的天际线被染成金色。而在那遥远的小山村,老房子在暮色中静静伫立,像一位见证者,看着我们的生活,越过越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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