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兵时,我的老排长,是65年入伍的,已经当兵十三年了,三十多岁了,也没成家。又

孟嘉佑阿 2025-07-02 13:04:00
我当兵时,我的老排长,是65年入伍的,已经当兵十三年了,三十多岁了,也没成家。又赶上部队整编合并,排长也当不成了,上级确定他转业,他也想的开,那就等着办手续吧。那段日子,老排长依旧保持着雷厉风行的作风,帮着新兵叠被子、纠正队列动作,仿佛从未接到转业通知。 宣布命令那天,老排长照旧第一个起床,带着全排跑五公里。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他却扯开嗓子喊口号,声音比平时更洪亮。回到营房,他从铁皮柜最底层翻出珍藏的军功章,小心翼翼地擦拭,每一枚都带着不同的故事——抗洪抢险时被树枝划破手掌换来的三等功,边境巡逻时击退偷猎分子拿到的二等功。 离队前三天,老排长突然带着我们几个老兵去了后山。他指着漫山遍野的野杜鹃说:“78年我带新兵训练,有个小子摔进山沟,就是靠着这些花熬了一夜。”说着弯腰采下几枝,夹进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军装上的褶皱里都落满了金色的光。 转业手续办完那天,全排战士自发列队送行。老排长的行李简单得可怜,除了换洗衣物,就是一摞翻烂的军事教材。卡车启动时,他突然跳下车,跑到炊事班抱来半袋冻得硬邦邦的馒头:“这是王班长特意给我蒸的,说路上饿了能吃。” 没想到,临走前却出了岔子。后勤部发现仓库少了两箱训练弹,老排长二话不说留下来配合调查。那几天他蹲在仓库角落,把三年来的出入库记录翻了个遍,眼睛熬得通红。直到新兵小张哭着承认,是他偷拿了两枚当纪念品,老排长才松了口气。 离开部队的清晨,老排长在营区门口站了很久。他缓缓举起右手,向那面迎风飘扬的军旗敬了最后一个军礼,眼泪顺着脸颊滴在早已褪色的领章上。回到地方后,他拒绝了政府安排的清闲工作,硬是在建筑工地从底层干起,用在部队练就的韧劲,几年后竟带出了一支响当当的施工队。 每年建军节,老排长都会带着我们送他的那面旧军旗,回到老部队。他摸着营区新盖的宿舍楼,笑着说:“当年我们睡的还是大通铺呢!”可转身看到操场上训练的新兵,眼眶又不自觉地泛红。那面军旗虽然补丁摞补丁,却始终在他心里猎猎作响,比任何勋章都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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