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葛振林再次来到了他曾经战斗过的狼牙山，突然，一位白发老人走到跟前，热泪盈眶，激动地问，还记得我吗？” 还记得在小学课文中有一篇狼牙山五壮士的课文，其实那是真实的事件。 当棋盘陀峰顶的枪声沉寂后，日军对着深谷列队鞠躬。 他们不知道崖下正上演着更残酷的生存之战。葛振林从刺穿肋骨的树杈挣脱时，听见不远处传来压抑的呻吟。 战士宋学义蜷在岩缝里，腹部插着断枝，每声咳嗽都带出血沫。 两人用绑腿互相捆扎伤口时，山下突然响起脚步声，不是搜山的日军，而是被炮火逼进山坳的地方干部余药夫。 这个瘦小的易县青年刚躲过追杀，此刻却把最后半壶水喂进宋学义嘴里。 之后便把他背向安全地带，在三清观残破的屋檐下，余药夫刨开日军烧毁的粮垛，在焦炭里翻捡未燃尽的小米。 把铁锅支在尚有余温的灰烬上，野韭菜混着供桌残留的香油散发出奇异的香气。 昏迷的司号员李文奎循着味道摸进门，四个伤痕累累的人围着陶碗吞咽。 等到道观住持深夜归来，为其带来关键情报，日军都以为五壮士全员阵亡，已撤走山道哨卡。 黎明前的黑暗中，余药夫用身体堵住漏风的庙门，溃烂的疥疮在寒夜里渗出血水，他咬住毛巾防止呻吟惊醒伤员。 分别时没人说再见。葛振林揣着余药夫塞的干粮袋消失在山道拐角，这个粗布口袋后来跟着他转战南北，衡阳军分区后勤部的办公室里还常年挂着狼牙山地图。 而余药夫在文革风暴中被打成历史不清分子，批斗会上却死咬着不肯编造英雄事迹，他记得宋学义1947年回乡当支书时，曾把组织补助金全换了高产麦种分给村民。 当质疑五壮士的流言四起，七十岁的余药夫辗转找到当年调查员钱丹辉，两人用战地笔记拼出铁证。 就在1986年深秋，新落成的纪念塔台阶上刻着隐秘数字，第一段19级，第二段41级，第三段9级，第四段25级，连成1941年9月25日那个血火交织的日期。 葛振林抚摸塔身裂缝时，余药夫突然从瞻仰人群挤到他面前。四十五年光阴在两张沟壑纵横的脸上猛烈碰撞。 葛振林掏笔在对方笔记本疾书，45年前的9月25日晚，你在山顶救了我们。颤抖的字迹漫过纸页，像当年狼牙山夜雨渗进古庙的砖缝。 就在2005年葛振林逝世后，部分骨灰安放在狼牙山陈列馆。游客常看见白发向导指着纪念塔裂缝说，这叫英雄天眼，专看人间忠奸。 而塔前五尊铜像的衣褶里，总积着新落的松针，那是山风从当年救命树杈上捎来的信笺，年复一年续写着未尽的对话。 如今的这大好河山都是先烈用身躯铸的，致敬永远的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