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我在解放路马路边接电话，一个80左右的大爷佝偻着身子问我：“大妹妹，18

今天中午我在解放路马路边接电话，一个80左右的大爷佝偻着身子问我：“大妹妹，18路在哪里坐啊？” 哎呀，妈呀，在解放路问18路公交那还远着呢，看着佝偻着身子的大爷突然特别像我老爹，我说：“上我电动车吧，大爷，你去哪里，我送你18路那里。”大爷连连摆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警惕：“使不得使不得，咋能麻烦你。”我笑着把车挪到他身边：“我顺路，就当捎个老朋友！”好说歹说，大爷才颤巍巍地扶着车座坐上来。 路上我随口问：“大爷，您去18路总站干啥呀？”他攥着褪色的布包，声音突然哽咽：“去看我儿子，他在精神病院住了二十年了……”我猛地捏了下刹车，大爷往前栽了栽，我慌忙道歉。他却不在意，絮絮叨叨说起往事。原来儿子年轻时高考失利受了刺激，老伴又早早离世，这些年他靠着捡废品攒钱，雷打不动每周坐18路去看儿子。 电动车拐过三个路口，远远望见公交站。我刚要停车，大爷突然拍着我的肩膀：“姑娘，能不能……能不能直接送我去医院？我腿不行，走不动了……”他说话时膝盖微微发抖，我这才发现他裤脚沾着泥点，鞋子磨得几乎没了鞋底。“行！”我一拧油门，朝着医院方向驶去。 到了精神病院门口，大爷从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个冷馒头：“我给儿子带的，他就爱吃我蒸的。”我陪着他往病房走，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护士看到大爷，迎上来叹气：“王叔，您儿子今早又发病了，在隔离室呢。”大爷手里的馒头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我跟着大爷跑到隔离室，隔着玻璃窗，一个头发蓬乱的男人正对着墙壁喃喃自语。大爷贴着玻璃喊：“儿子！我是爸！”男人猛地回头，眼神空洞地看了一眼，又转了回去。大爷的手在玻璃上缓缓滑落，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我鼻子一酸，想起自己在外地工作，已经半年没回家看老爹了。 正要安慰大爷，手机突然响起，是老板催我回公司开会。我犹豫了一下，蹲下来轻声说：“大爷，我先送您回家吧。”他抹了把脸，固执地摇头：“你去忙，我等他平静下来再走。”我掏出手机给他看相册：“您看，这是我爸，跟您差不多大，要是他在外面遇到难处，我多希望有人能帮帮他。”大爷盯着照片，浑浊的眼睛泛起泪花。 把大爷送回家时，天已经黑了。那是间不足十平米的平房，墙角堆着捡来的纸箱，床上铺着补丁摞补丁的被子。大爷非要留我吃饭，从柜子里翻出半袋挂面。煮面时，他指着墙上的照片给我介绍：“这是我儿子考上重点高中时拍的，多精神啊……”照片里穿着校服的少年意气风发，和病房里的男人判若两人。 临走时，我偷偷把身上的三百块钱塞在枕头下。大爷却追出来，硬塞给我一把野山枣：“自家树上摘的，甜！”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更加佝偻，却固执地站在路口，直到我骑出好远，回头还能看见他挥动的手。 第二天，我请了年假，买了最早一班回家的车票。推开家门时，老爹正在院子里给我晒被子，见我突然回来，激动得手都抖了：“咋不提前说一声！”我抱着他布满皱纹的肩膀，突然想起那个在精神病院门口痛哭的大爷，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从那以后，我每个月都会抽空回家，陪老爹吃饭、遛弯。有时候走在路上，看到白发苍苍的老人，总会忍不住多问一句：“您需要帮忙吗？”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每一次伸手相助，都可能是别人生命里最温暖的光。而那个普通的午后，那个坐着我电动车的大爷，不仅教会我珍惜眼前人，更让我懂得，善良是可以传递的，就像涟漪，会在不经意间扩散到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