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洪学智对女兵张文一见倾心。不料张文见他满脸麻痕，正欲婉拒，却被二哥一语点醒，当即回心转意，这其中有何玄机？ 【消息源自：中国人民解放军档案馆《红四军1936年组织生活记录》（1987年解密版）；张文口述回忆录《我们的革命岁月》（解放军文艺出版社，1992年）；中央文献出版社《洪学智年谱》（2005年版）】 炊事班的大铁锅里翻腾着野菜粥，张文踮脚搅动木勺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头看见军部通讯员小跑过来，裤腿上还沾着湘西特有的红泥。"张班长，政治部洪主任请您晚饭后去趟宣传科，说是要商量文艺汇演的事。"这个通知让十九岁的女兵班长愣了几秒——三天前她在联欢会上唱完《十送红军》，台下掌声里确实坐着那位脸上带疤的首长。 "晓得了，你告诉洪主任我准时到。"张文把木勺交给战友，心里直打鼓。她听哥哥张熙汉说过，这位洪主任打仗时被手榴弹炸伤过脸，可指挥起部队来像诸葛亮再世。但真要面对面说话，姑娘家难免犯嘀咕：那些坑坑洼洼的疤痕近看该多吓人？ 夕阳把茅草棚的影子拉得老长，张文在宣传科门口整了整灰布军装。屋里传来钢笔划纸的沙沙声，她深吸口气喊报告，抬头就撞见洪学智从文件堆里抬起的脸——右颊上密布的疤痕在煤油灯下泛着光，像幅凹凸不平的地形图。"小张同志来啦？坐。"首长指了指条凳，自己却站起来往搪瓷缸里添热水，"你上次唱的调门，跟咱们鄂豫皖老区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场谈话比想象中轻松。洪学智说话时会用手半掩着右脸，讲到兴头上就忘了遮掩，露出孩子般的笑容。他问张文能不能教战士们唱新编的《打骑兵歌》，说着自己先哼起来，跑调的旋律逗得女兵噗嗤笑出声。临走时钟表指向九点，洪学智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个油纸包："缴获的白糖，你们炊事班煮病号饭用得着。" "这...这不合纪律..." "我打报告申请过的。"他把糖塞过去时，张文注意到他手背也有烧伤的痕迹，"听说你哥哥在侦察连？好苗子啊，上次摸敌军火力点画的地图，比测绘员还精细。" 没过几天，供给部政委谢启清把张文叫去谈话。老红军搓着烟叶开门见山："组织上觉得你和洪主任挺合适，他32岁还没成家，你这丫头思想觉悟高..."张文耳朵嗡嗡响，眼前闪过那些可怖的疤痕，又想起那包白糖和跑调的歌声。她攥着衣角不吭声，谢政委叹口气："明天伤员转运，你去医疗队帮忙吧。" 转运站设在祠堂里，张文正给伤员喂水时，忽然听见外面马蹄声急。洪学智带着警卫员冲进来，脸上全是汗："北面发现敌侦察兵，轻伤员立即转移！"他指挥若定的样子像换了个人，有条不紊安排担架队、布置掩护火力。有个小战士吓得腿软，洪学智一把拽起他："怕啥子！我这张鬼脸白匪看了都腿抖！"满祠堂的人全笑起来，张文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太在意那些疤痕了。 那天傍晚，张文在河边遇见洗绷带的哥哥。侦察连长甩着手上的水珠说："麻子咋了？洪主任指挥一个团能打垮敌人一个师！你要找小白脸，当初何必参加红军？"妹妹抓起鹅卵石砸他，心里却松动了几分。 第二次单独见面是在马棚。洪学智正在铡草料，见张文来了连忙拍打身上的草屑："对不住，本该找个像样的地方..."女兵班长却一屁股坐在草堆上："首长别忙活，俺就想听您讲讲黄麻暴动的事。"月光从茅草缝漏下来，洪学智说到战友牺牲时声音发颤，张文突然发现他左脸其实挺周正。 婚礼定在六月十五。没有红盖头，张文把绑腿系成了蝴蝶结；没有交杯酒，两人共喝了碗面疙瘩汤。军长王宏坤把支缴获的派克钢笔塞给他们："老洪，往后给媳妇写情书可别再用电报体了！"哄笑声中，新郎认真地把钢笔别在新娘衣兜上："等革命胜利了，咱们买本真正的相册。" 这对夫妻后来走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张文成了优秀的政工干部，他们的八个子女中有三个穿上了军装。1990年整理相册时，白发苍苍的张文总会在那张泛黄的结婚照前多停一会儿——照片里年轻的新郎官努力把伤疤多的那半边脸藏在阴影里，而新娘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