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3年七月二十一日,鄱阳湖的浊浪吞噬了身穿赤红军袍的身影。当陈友谅的悍将张定边喝令朱元璋自尽时,湖面上回荡着二十万将士的生死搏杀声。谁也不曾想到,一件浸透湖水的龙袍将改写王朝的命运。 十四岁的朱重八在凤阳坟场草草埋下爹娘尸骨时,裹尸的草席还是邻居施舍的。1352年他投奔郭子兴的红巾军,凭着战场上不要命的狠劲获得“朱元璋”的新名号,却在军中始终记得捧着陶碗讨饭时碗沿的裂纹。 濠州同乡韩成就在那个饥荒年月跟着他,这个寡言的汉子总在夜哨时多站半炷香,铠甲下永远藏着半块备给主帅的干粮。 当陈友谅六十万大军扑向洪都时,朱元璋正在三百里外苦战。他侄子朱文正带着两万守军,把城墙变成绞肉机。 箭矢耗尽就用瓦片砸,滚木用尽就推烧沸的粪水。第八十五天城头飘起黑烟时,朱元璋的援军终于撕开包围圈,洪都城墙缝里渗的血已结成了黑痂。 鄱阳湖的七月热得像蒸笼。陈友谅的艨艟巨舰首尾铁索相连,如同水上长城横亘湖面。徐达的轻舟部队如游鱼般穿梭,常遇春的神箭射穿三层牛皮盾,却架不住张定边亲率敢死队直插中军。 朱元璋的旗舰“龙骧号”突然猛震,船底摩擦沙石的刺耳声让所有人白了脸,战船搁浅在康郎山暗滩。 三艘敌舰呈品字形围拢过来,张定边立在船头要求朱元璋以死换士卒生路。宋贵、陈兆先的尸体在船舷边浮沉,朱元璋腰间的短刀已经出鞘。 韩成突然解下自己的青色战袍跪地进言,愿以相貌相似之便代主赴死。朱元璋喉结滚动两下,终是将绣金蟠龙外袍重重按在他肩上。 韩成披着赤红军袍踏上船头那刻,张定边的弓箭手齐齐拉满弓弦。这个当过佃农的汉子最后回望了一眼濠州方向,扑入湖水的浪花转瞬就被血沫覆盖。 敌舰哄抢“朱元璋”首级的混乱中,常遇春一箭射中张定边左目,俞通海的战船掀起巨浪推离暗礁。当真正的朱元璋在硝烟中重新升起帅旗时,陈友谅的旗舰正燃起冲天大火。 应天府登基大典的礼炮响彻云霄时,凤阳城外韩家茅屋的米缸见了底。腿脚不便的韩母拄着枣木拐,听闻儿子被追封为“高阳侯”,却只等来半袋发霉的粟米。 洪武三年早春,当御驾行过秦淮河浮桥,老妇人攥着当年裹过韩成的破襁褓当街跪下,枯瘦的手指直指九龙辇驾。 朱元璋掀帘时,冬阳正照在那块褪色襁褓的“韩”字上。侍卫们看见皇帝突然下轿疾走,在浮桥石板上踩掉了一只龙纹靴。 他解下肩头赤色貂裘裹住老妇发抖的身子,在桥边百姓的注视中呼唤韩母为“娘亲”。那座浮桥后来青石板上多了两道深凹,据说是龙辇长久停驻时轮印。 金陵新造的高阳侯府挂着御赐“碧血丹心”匾额,侯府后院水榭却挖了片弯月形池塘。朱元璋每月亲自送来太湖活鱼,韩母总挑最肥的放生池中。 每逢清明,池畔总有位穿着粗布衣的老妇,把三支香插进太湖石缝隙,她放生的鱼群正啄食着沉入水底的香灰,就像当年鄱阳湖的鱼群围拢过那件赤红军袍。 康郎山功臣庙第三十六块牌位前永远摆着双份祭品,那份没署名的供碟里,总放着一块硬邦邦的粟米饼。 当洪武帝晚年最后一次巡行鄱阳湖,战船驶过当年龙骧号搁浅处,突然下令停舟。白发天子解下赤龙披风投入湖水,金线绣的蟠龙在波涛里飘舞如初,恍惚仍是那个濠州汉子纵身一跃的晌午。
1363年,35岁的朱元璋战胜了陈友谅,在庆功的宴席上,朱元璋下令将陈友谅年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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