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王耀武俘虏了一个红军师长，审讯时发现对方衣衫破烂不堪，浑身上下只有一个破洋瓷碗，临终遗言也一直在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家，没有亲人，你把我枪毙了吧。”这一幕让王耀武足足记了20多年。 曾经的国民党高级将领王耀武，在临终之际不止一次问过自己：是什么让自己心甘情愿投向共党？或许是人老糊涂，王耀武半天说不出所以然。直到目光落在病榻上的碗筷时，一切才有了答案。 1935年冬，寒风卷着雪粒子砸在枯枝上，像撒豆子似的噼啪作响。王耀武搓着戴羊皮手套的手，冻得直骂贼老天。偏偏共党那位大人物还没抓住，他也只得继续待在这穷山恶水。 几日后，卫兵掀开帐篷帘子，带进一股刺骨的冷风：“旅座，人带来了。”王耀武心头一喜，心道这苦日子可算熬出了头。结果抬眼望去，瞬间愣住了——这哪像个师长？ 来人瘦得颧骨凸起，身上单衣破得挂满布条，两条裤子补丁摞补丁，脚上的草鞋还不是一对。最扎眼的是他腰间挂的干粮袋，瘪得像张纸片。就这形象放营地门口，哨兵都得施舍他碗粥，又怎会当做是共党的人？ “玩我呢！分明是要饭的！”王耀武拍案而起。手下见状赶紧递上悬赏令，王耀武左看右看，终是艰难辨出眼前这人确是共军21师师长胡天桃。 当下王耀武像是换个了人，用脚把火盆往前一递。借着火光，就见胡天桃那脚趾早冻得黑紫，不知他是怎么凭着这身单薄衣服打仗的。 想到这，王耀武心里升起敬意——共军这般艰苦，仍敢直面日军。相比之下，国民党的人弗如远甚。炭火照的王耀武面色通红，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 敬归敬，情报还得审。国军先在审讯桌摆上烧鸡和热酒，劝他从了自己，往后顿顿吃肉穿呢子，冰天雪地的也不怕冷。胡天桃听罢，猛地抬头。 几人眼里瞬间迸射精光，以为要成了。谁知下一秒，就挨了顿唾沫。“我不当吃民脂民膏的窝囊货，要杀要剐赶快！”说罢，胡天桃再不置气，急的王耀武团团转。 半晌后，他换了个法子，让胡天桃供出情报，换家人平安。胡天桃却是冷冷一笑，回道自己就是革命的命，没家没亲人。 这下王耀武彻底没了办法，也只得敬他是条汉子，给个痛快。到刑场上时，他问胡天桃有什么遗言，这时胡天桃话倒是多了起来。 “我那个洋瓷碗别摔了。”王耀武一皱眉，心说这碗值几个钱？还没来得及问，又听他说道：“这碗要过百家饭，见过饿死的娃。革命成了，娃娃们就不用捧这碗。” 一声枪响过去，王耀武像是丢了魂，仿佛死的是自己血肉至亲。他又想起雪地里倒着的红军，不少人都光着身子。后来才知道这是红军的纪律，牺牲同志的衣服要留给活人穿。 “这才叫军人……”短短五个字，王耀武记了20多年。期间，但凡能放的人，王耀武都偷偷送走。而这也在国共分出高下后，留了他一命。 此后，王耀武被送至功德林，改造后积极投身国家建设。有次路过革命博物馆时，他心血来潮走进，就见一只豁口的洋瓷碗摆在橱窗，不禁老泪纵横。 这年大雪，王耀武对着北方敬酒：“那年我笑你寒酸，如今知了——你捧的是百姓的碗，我端的不过是黄金的枷。”窗外的雪静静落着，碗沿的光默默闪着，像寒夜里的星子，又像不灭的火种。 信息来源： 文 | 秦玖 编辑 | 史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