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弹道专家张述祖对陈赓说，有个弹道专家很稀缺，陈说，那就赶紧要过来呀，张却闪烁其辞，陈赓以为又要麻烦周总理，结果张来了一句：“恐怕天王老子也批不了他呀。” 1952年寒冬的北京秦城监狱，一支牙刷柄在石灰墙上划出深深刻痕,留法弹道专家沈毅正用这特殊工具演算空气阻力公式，浑然不知自己的死刑核准书已送达最高人民法院。 千里之外的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筹备处内，陈赓将军指着张述祖教授递交的师资名单追问：“这位弹道学专家必须调来！”张教授却面色凝重：“此人纵使天王老子也批不下来”，当陈赓得知沈毅因贪污民航局7000万元（旧币）被判死刑时，墙上的牙刷与案头的死刑令，构成新中国人才困局最尖锐的隐喻。 哈军工的筹建承载着战场血泪教训，朝鲜战场上，志愿军因装备代差付出的代价让陈赓彻夜难眠。1952年6月毛主席在中南海当面授命：“军事工程学院你来办，要人给人物给物！”彼时苏联提供的四名专家正在哈尔滨勘定校址，而国内弹道专业人才仅存七人。 当张述祖提及沈毅曾破解过德制88mm高炮弹道缺陷时，陈赓立即致电最高法院院长董必武：“我要的不是罪犯，是能造出追超美国导弹的头脑！” 特批程序创下司法史先例。 董必武在审阅沈毅案卷时陷入两难：此人1938年经周恩来安排投奔延安，研制过边区第一代迫击炮；却在建国后沉沦享乐。 面对陈赓“技术无罪”的急切陈词，董老最终向毛泽东、周恩来提交特别报告，毛主席在菊香书屋拍板：“让他戴罪立功，但需可靠同志监督”，这份死缓改监外执行的批示，成为新中国首例技术专家特赦案。 零下三十度的救赎在哈军工上演，当陈赓带着特赦令赶到监狱，沈毅正用牙刷计算到第97道公式。 听闻将参与创建军事工程学院，他呆立半晌突然跪地痛哭，在哈尔滨冰封的实验室里，戴手铐的专家开始翻译苏联保密教材。 三个月后，他破解的弹道方程令苏联专家震惊：“这个中国人脑中有计算机！”1953年9月开学典礼上，800名学员不知道台上消瘦的教师，半年前还是待决死囚。 监督与奉献交织的五年救赎，保卫部报告“沈毅酗酒怠工”引发风波，陈赓深夜突袭宿舍却见惊人一幕：沈毅裹着棉被呵气成霜，案头堆满图纸，酒瓶原是御寒之物，次日所有教授宿舍加装暖气。至1957年特赦时，沈毅编写《火箭推进原理》成为全军教材，培养的17个弹道班中走出任新民等“航天四老”，他至死保留着那支牙刷计算器，现珍藏于军事博物馆。 7000元贪污款与700名专家的历史天平，1961年陈赓辞世时，哈军工已输送两千名国防人才。沈毅在回忆录写道：“每解一道方程都是赎罪”，当年特批的司法创新，换来的是东风导弹初始弹道参数的确立，当酒泉升起第一枚国产火箭，那些墙上的刻痕终化作天际流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