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旦何许人也?真名叫查良铮,他把查,拆开分成木旦,又将木改成穆,就有了穆旦这样的笔名,和金庸有亲戚。 1942年5月,缅甸野人山,查良铮踩着战友的白骨往前走。 脚下咔嚓作响,是人骨断裂的声音。热带雨林里瘴气弥漫,活人与死人只隔一口气。 八年前,16岁的查良铮坐在天津家中,琢磨笔名的事。 查氏家族是明清名门,康熙曾题"耕读传家"四字。同族兄弟查良镛也在想同样的问题。 查良铮把"查"字拆开。"木"谐音"穆","旦"取自"慕旦",寓意渴望黎明。 查良镛把"镛"字拆分,变成"金庸"。 两个少年,用拆字游戏为自己重新命名。 穆旦这个名字,承载着对光明的渴望。现在踩着战友尸骨穿越雨林,光明在哪里? 母亲李玉书不识字,却自学了《红楼梦》和《西游记》。 晚上给孩子们讲故事,激励他们读书上进。父亲查辅周是旧式文人,希望儿子走科举道路。 1935年,查良铮考入清华大学外文系。选择外文而非中文,这是第一次反叛。 父亲希望儿子学古文,做传统文人。查良铮偏要学英文,接触西方文学。 1937年,日军侵华。 清华大学南迁,查良铮跟着学校从北平到长沙,再到昆明。颠沛流离中,查良铮开始写诗。 西南联大的条件极其艰苦。教室是茅草屋,下雨时师生打着伞上课。 查良铮在这样的环境中读书写诗,1940年出版第一本诗集《探险队》。 1941年,查良铮写下《赞美》。 民族苦难与个人觉醒交织,诗句充满张力。这首诗让穆旦这个笔名开始为人所知。 1942年2月,日军攻陷新加坡,缅甸告急。 查良铮做出人生最重要的决定:投笔从戎,从诗人变成军人,从书斋走向战场。 第5军急需翻译官,查良铮的英文水平突出,被任命为中校翻译官,24岁的大学生,突然扛起了中校军衔。 缅甸战场惨烈异常,日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中国远征军初入异国,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地形复杂,补给困难。 5月,远征军大败,部队撤入野人山,这是缅甸北部的原始森林。 500公里的逃亡路,成了查良铮一生的梦魇。 雨林中没有路,只能砍出通道。食物很快耗尽,士兵开始吃树皮、野果。很多人因为吃了毒果中毒身亡。疟疾、痢疾、伤寒轮番袭击。 查良铮看着战友一个个倒下,起初还挖坑掩埋,后来没有力气,只能让尸体腐烂在路边。 活人踩着死人的骨头前进,这就是野人山的现实。 白骨铺路,血肉为泥,查良铮在这样的地狱中行走。 诗人的浪漫主义在死亡面前粉碎,活下去成了唯一目标。 穿越野人山后,查良铮活了下来。 大部分战友埋骨异乡,查良铮带着满身伤病回到国内。这段经历改变了一切。 战后,查良铮写下《森林之魅——祭胡康河上的白骨》。 1946年战争结束,查良铮重回学校。 完成学业后,1949年赴美留学。在异国他乡,查良铮遇到了周与良。两人相爱结婚,1953年一起回国。 回国后,查良铮任教南开大学外文系。从军人重新变回教师,身份再次转换。 课堂上讲英国文学,引用艾略特、奥登的诗句。 学生们感受到老师的激情,却不知道这激情背后的血与火。 1950年代,查良铮开始大量翻译工作。 普希金的《欧根·奥涅金》《青铜骑士》,雪莱的《云雀》,拜伦的《唐璜》。20多部作品,每一部都是精品。 翻译成了查良铮的主业,写诗变成副业。 诗人穆旦让位给翻译家查良铮。这是无奈的选择,也是现实的妥协。 1960年代,查良铮专注翻译,很少写诗。 1969年,在河北农村完成《济慈诗选》译稿,农村生活艰苦,查良铮在油灯下翻译,手稿被烟熏得发黄。 1976年,查良铮骑车时摔倒,右腿骨折。 卧床期间,重新开始写诗。《冥想》《自己》等作品,是对人生的总结。 病床上的查良铮写道:"我歌颂肉体,因为光明要从黑暗站出来。"这句话呼应了穆旦这个笔名的寓意。 42年后,依然在渴望光明。 1977年2月26日,查良铮突发心脏病去世。 临终前还在整理《唐璜》译稿。59岁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周与良整理丈夫的遗稿。诗作、译作、书信,每一份都是珍贵的记忆。 2006年,《穆旦诗文集》出版,收录了查良铮的全部作品。 从查良铮到穆旦,从穆旦回到查良铮,一个人,两个名字,却是同一种命运。 查氏家族的"耕读传家",在查良铮身上得到了另一种诠释。 金庸写武侠小说成名天下,查良铮写诗翻译默默无闻。 同族兄弟,不同命运,一个在商业社会中成功,一个在学术领域中坚守。 穆旦的诗,见证了一个时代的痛苦与挣扎。 野人山的白骨,南开园的书声,病床上的沉思,构成了一个诗人完整的人生图谱。
穆旦何许人也?真名叫查良铮,他把查,拆开分成木旦,又将木改成穆,就有了穆旦这样的
笑对的风雨
2025-06-09 11:2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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