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业在家快两个月了，天天在网上投简历，可IT行业今年冷得像冰窖。连襟老张打了几

我失业在家快两个月了，天天在网上投简历，可IT行业今年冷得像冰窖。连襟老张打了几次电话，让我去他公司看看。他是干建筑的项目经理，整天泡在工地上，跟我这敲键盘的码农八竿子打不着。他那些话，我全当是客气，听听就算了。

没想到，他真找上门来了。一进门，茶都没喝两口，就兴冲冲地跟我摊牌：“兄弟，这次真是个大好机会！我们公司刚中了个标，接了个新工地，合同一签就是两年半！我铁定被派过去盯着！” 他眼睛放光，拍着大腿，“关键是这工地的食堂——按老规矩，肯定得外包出去！这块肥肉我眼馋好久了，就是一直没找着合适又信得过的人来弄。嘿，正好你现在有空，这不是老天爷给咱哥俩送钱来了吗？”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老张，你没搞错吧？食堂？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连个西红柿炒鸡蛋都炒不明白，盐放多少都拿不准！你让我去开食堂？这不是开玩笑嘛！”

“哎呀，你操那个心干嘛！” 老张摆摆手，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简单得很！你就负责找个靠谱的、会做大锅菜的厨子，再从当地招几个手脚麻利的帮工阿姨，洗菜切菜搞卫生，人手就齐活了！你呢，主要就是每天清早跑一趟菜市场，把一天的肉菜买回来。然后一天三顿饭按时开张，保证工人们能吃饱、吃热乎，这就成了！其他的，你都不用管！”

看我还在犹豫，他又加码：“公司那边的手续也简单，交个三十万保证金就行！这个钱，我来想办法解决，不用你操心！” 老张拍着胸脯，语气笃定得好像这食堂明天就能开张赚钱似的。

他越说越轻松，我心里那算盘珠子却噼里啪啦越打越沉。找厨师得开工资吧？招帮工得给钱吧？买菜是天天要掏的现金。锅碗瓢盆、炉灶冰柜、桌椅板凳……哪一样不得买新的？工地上几百号人吃饭，米面粮油哪一样不是大开销？这七七八八加起来，没个小一百万，这摊子根本转不起来！这么大一笔钱投进去，万一……我这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老张，这……这投资是不是太大了？我哪懂这个啊……” 我话还没说完，坐在旁边的老婆突然插话了。她刚才一直没吭声，这会儿眼睛却亮了起来，胳膊肘轻轻碰了我一下：“哎，我觉得……老张说得有道理啊！” 她转向老张，脸上堆满了笑，“大哥，这事儿真能行？那保证金你真有办法？”

“弟妹放心！” 老张嗓门又高了几分，“我老张说话算话！保证金不是问题！关键是你家这位，” 他指指我，“得拿个主意！这机会错过了，可再难找了！工地一开伙，那就是稳稳当当两年半的生意！”

老婆一个劲儿地点头，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和催促，仿佛那百万投资已经变成了哗啦啦的钞票。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连襟信心满满的脸，听着老婆在旁边帮腔，脑子里却乱成了一锅粥。眼前一会儿是噼啪作响的代码，一会儿是工地大锅里翻滚的油星子，一会儿是成堆的土豆白菜。一百万啊……

我这敲键盘的手，真的能去掂量大锅勺、去算计每天几百张嘴的嚼谷吗？老张描绘的蓝图听着是挺美，可我这心里，怎么就这么没底呢？像是被硬推上了一艘完全陌生的大船，脚下晃晃悠悠，连个桨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