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是真的,主人公是我同学,姓齐。小学、初中我俩都在一个学校,初三还分到了一个班。
她打小学习就好,尤其是数学,那叫一个厉害。初三那会儿,学校为了让我们强化练习,经常买习题报纸。她每次数学报纸一发到手,立马就做,速度快不说,准确率还高。报纸后面那些附加的、特别难的题,她每次都能很快解出来。在我们眼里,她就是个数学天才。
有一阵儿数独特别火,同班同学都拿能解出数独来显示自己智商高。像我这种数学蠢才,好几天都解不出来一个。可她呢,一节自习课就能解出来,有时候一节课能解好几个。她说自己对数学有种特殊的感觉,还说以后上大学要选数学专业。
当时我们学校学习好的同学,目标都是那所最好的高中。那学校分数线特别高,中考满分560,得考530以上才能上。最后,我们那一级十个班的学生,只有九个人考上了那所高中,她就是其中一个。
中考完再见到她,已经是我上高一第二学期了。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坐着班车去学校上晚自习,在车上看到了她。我说:“你也去学校啊?”她说:“不是,我已经退学了。”
她性格挺逗比的,我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呢,就说:“别逗了,你考上那么好的学校,怎么可能退学。”她说:“我没骗你,我真退学了。”原来,她家里出事了。她父母都是农民工,她爸在工地干活的时候从高处摔了下来,伤得很严重,她妈一直在照顾。她奶奶在我们初三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事儿我那时候知道,因为她奶奶刚去世没几天,她就跟我说,自己晚上在家老是感觉奶奶还在身边,不过她不害怕)。她还有个在上小学的弟弟,家里本来就不富裕,现在又出了这事儿,没了经济来源,所以她就退学了,现在在一家餐厅当服务员。
她以前性格可好了,喜欢逗别人开心,笑得也特别爽朗。那天在车上,她说完家里的事儿后也笑了,不过笑得特别轻,连牙齿都没露出来,眼睛还有点泛红……
这事儿我一直记着,一想起来就心里堵得慌。前两天我还跟我妈说了这事儿,我觉得她真是可惜了。要是她家里没发生这些事儿,要是她没退学,凭着她对数学的那股热情,说不定已经考上了一所很好的大学,可能还会考研、读博,一直研究她喜欢的数学,说不定能成为国家栋梁之才呢。可……事与愿违啊。
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了。在我们这儿,女孩子要是不上学,过了二十岁家里就会安排相亲嫁人,尤其是家里比较困难的,媒人来得特别勤。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遵从我们这儿的“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