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满月三天了，今天儿媳妇带着孩子去娘家了，儿媳妇要回娘家了很高兴，早上就哼着歌，我也是早早到了儿子家，帮忙把孩子用的东西先装车上一些。 九点多钟孩子外公也来了，手里提溜着箱奶粉，一进屋就嚷嚷："外孙女这一走，我这当姥爷的想瞧一眼都得跑半拉城。"我正蹲地上捆婴儿车呢，抬头乐："您倒会提前占便宜，昨儿还嫌路上堵车不愿意来呢。"俩老头老太太一边装车一边唠，孩子在后座小推车里睡得香，小拳头攥得跟小馒头似的。 我把孩子尿过的纸尿裤刚换了新的，屁股蛋儿粉嘟嘟的，用包单裹得像个粽子，往孩子外婆怀里送的时候，那老太太还跟我客气："可别累着您，要不我搭把手？"我摆摆手："您就负责疼您外孙女吧，我抱俩钟头都不带喘的。"儿媳妇从屋里探出头笑："妈您这架势，比送嫁闺女还上心。"我嘴上说"那能一样吗"，心里头却软得跟棉花套子似的——到底是我抱大的亲孙子啊。 收拾完东西往家赶，我站在儿子家客厅发愣。沙发上还堆着没拆的婴儿服，茶几角沾着点奶渍，阳台晾着的小袜子被风刮得晃悠。 想起上个月儿子媳妇刚搬进来那会儿，墙上还贴着没撕的搬家胶带，现在倒像个真正的家了。我蹲在卫生间搓洗床单，水溅得袖口都是，可看着晒在阳台上的枕巾被风吹得鼓鼓的，倒觉得这通忙活值了——儿子儿媳住得舒坦，我在家看着也踏实。 前天儿媳妇来家里，手里端着我爱吃的糖蒸酥酪，坐那儿搓着衣角说："妈，往后孩子夜里得有人看，您看......"我早料到这事儿，把碗往茶几上一放："我琢磨着，要不咱娘俩轮着？您一天我一天，省得一个人熬得慌。"她眼睛一亮："妈您真是体谅人！我就怕您嫌麻烦，想去您家又怕打扰。"我哼了声："嫌麻烦能把孙子扔医院？上回我体检，大夫还说我有劲儿着呢，抱俩娃都不在话下。" 其实我打心底里不想去儿子家住。我家 那三室两厅，卧室大得能跑马，卫生间有两个，夜里起夜不用摸黑；厨房灶台高，我切菜不费腰；最关键的是，我那屋里还挂着老伴儿生前给我织的红毛衣，闻着味儿心里踏实。可儿子儿媳工作忙，晚上得哄睡孩子才能歇，我咬咬牙还是应了——都是当奶奶的人，谁还没点软和心肠？ 说实在的，轮换着看也挺好。我跟老姐妹遛弯儿时聊起这事儿，王姐直拍大腿："你这是聪明！省得天天往儿子家跑，跟住宾馆似的。"李婶儿却直摇头："我家那小子儿媳，非让我去帮忙做饭，结果把我厨房搅得跟战场似的。"我乐了："咱跟他们不一样，提前把话摊开了说，省得日后闹别扭。"反正我身子骨硬朗，一周一轮换，白天看看娃，晚上睡整觉，比跳广场舞还得劲儿。 下午收拾完最后一件婴儿服，我站在阳台晒暖儿。楼下的小娃娃追着蝴蝶跑，我盯着看了半天——跟我家孙子刚会爬那会儿一个样。风里飘来谁家煮的饺子香，我摸着兜里的手机，想着晚上得给儿子发个视频，看看闺女在姥姥家乖不乖。这日子啊，忙是忙了点，可看着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比喝十碗热乎粥都得劲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