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90岁的金岳霖去世，林徽因的儿子梁从诫为金岳霖料理了后事。金岳霖临终前曾经留有遗言，梁从诫却擅作主张，但是他的做法却被后人称赞不已。 如果您喜欢我们的内容，麻烦顺手点击一下右上角的「关注」，方便日后随时参与讨论、分享观点，感谢您的支持呀！ 金岳霖的名字，熟悉一点近代文化史的人大多听过。他年轻时就离家留洋，二十岁出头跑到美国，原本学商，嫌生意太小气，硬是自己换了专业，先钻政治，后来一头扎进了哲学。说白了，就是天生爱琢磨那些看起来没什么用、又把人脑袋绕晕的问题。可他琢磨着琢磨着，真给中国出了个名堂，回国后办起清华大学哲学系，一手把逻辑学带进中国课堂。 有意思的是，这人别看头脑里尽是“天大事”，生活里却极其接地气。爱吃、爱玩、还讲究派头。每天得喝一杯牛奶，连订牛奶的事都能研究出逻辑来。朋友们都拿他当宝，什么怪话稀奇事都能说得让人笑。可说到最后，他心里最软的那根弦，是林徽因和梁家。 金岳霖和梁思成、林徽因这对夫妻，关系好得可以用“半个家人”来形容。从年轻时三人一块留学，到回国一起在北平做学问，几乎每周都要在梁家小院里聚。金岳霖没有自己的小家庭，一辈子住在梁家隔壁。林徽因病重的时候，金岳霖几乎天天来陪，帮着照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林徽因去世那年，金岳霖已经六十多岁，却像丢了半条命，连饭都不想吃。后来梁思成一个人撑着家，金岳霖也是常常过来帮忙出主意。梁家的孩子，从小就跟金岳霖混得熟，见着面都要喊一声“金爸”。 说起来，老金一生没结婚没孩子，可他和梁家早已不是外人。院里人常开玩笑：“这俩院门都快住穿了。” 金岳霖晚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可头脑却还灵光得很。他自己什么都想得透彻，早早就写好了遗言：骨灰撒掉，不留坟头，不开追悼会，不立碑不刻字。身后事不许麻烦人，剩下的钱全捐给国家。 这样的安排，换别人可能还要犹豫半天。可金岳霖的性格就这样，做事干净利落，不愿给后人添麻烦。他常跟熟人打趣：“死了就让清风把骨灰吹走吧，省得有人年年跑来烧纸念叨我。” 话说得潇洒，可真到那一天，谁都没法做到像他说得那样彻底。梁从诫拿到遗言的时候，心里就不是滋味。按金岳霖的吩咐去做，倒是省事，可那些和他一辈子打交道的同事、学生、老邻居，总不能连声“再见”都不说，就这么让他安安静静“消失”了。 更何况，金岳霖一生清高，又活得明白。按理说，不该有谁来给他“添乱”。但人情世故，往往就卡在这里，理是理，情是情。大家心里都清楚，哲学家走得是痛快了，可留给身后人的遗憾，怕是一辈子都补不回来。 这事儿，搁谁身上，都是个坎。 1984年10月，金岳霖在医院里安静离世。噩耗传开，清华、北大、社科院的老同事、老学生、朋友，几乎一夜之间都来了。北京的秋天本来就冷，院子里人来人往，却一点也不热闹，反而多了几分庄重。 按照金岳霖的遗愿，什么仪式都不能有。可大家心里都堵得慌。梁从诫看着屋里屋外的人，突然觉得，有些东西不能全听遗嘱。要是真这么悄没声地送走金先生，以后这些人心里哪还有个“交代”，他咬了咬牙，和家里人商量后，决定“擅作主张”一回。 追悼会没有布置太多鲜花，也没有什么演讲，只是请来老同事、学生、朋友，一起围坐一圈，大家回忆金岳霖生前的趣事。有人带来了金老爱喝的牛奶，还有人专门烤了金老喜欢吃的酥饼。气氛不算隆重，但每个人都像送走亲人一样。骨灰没有撒出去，而是安安稳稳地寄存下来，让那些想念金岳霖的人还能有个地方念叨。 事后，这场“擅作主张”没有一个人说梁从诫做错了。反倒有不少人觉得，这样的安排才合乎情理，既尊重了金岳霖的潇洒，也让所有惦记他的人有个交代。有人还感叹：“有些规矩，是为人留的；有些情分，是为心安的。” 这世上最难的，是人走茶凉后还有人记得你。而金岳霖这一生，无子无女，却能让一屋子人自愿地送他最后一程，这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时至今日，许多金岳霖的学生还会在每年秋天，带一束花、或者一杯牛奶，去看看他的骨灰存放处，或者聚在老清华人的圈子里，谈起金先生的幽默和可爱。有人说，他的离开像极了他的为人，干脆、明白、但留有温度。至于梁从诫那回“擅作主张”，到头来其实是顺了大家一个心愿，也让金岳霖自己在人情世故里，又多留了一份人间烟火气。 生活啊，有时候哪有什么标准答案。就像哲学家自己说的：“道理归道理，情分归情分。”也许这就是金岳霖人生最后留给身边人的启示吧。 院门开开合合，落叶积了又扫，老院子里再没有金先生推门进来闲聊，可屋子里偶尔还飘出一阵奶香，那是大家在心里，仍旧留着他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