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惊现“天之和”，妹妹怒砸银镯：糊弄谁呢！ 十点零五分，楼下两声关车门。得，送礼的来了。我扒着阳台往下瞅，两辆灰扑扑的轿车，后备箱一掀——好家伙，纸箱哐当响，惊飞一树麻雀。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这动静…不像好兆头。 客厅地上堆满了。妹妹穿着新买的淡紫裙子，站在窗边。手指头，一下，又一下，死命搓着裙角的蕾丝。那软乎的褶子，硬是被她搓得挺刮发白。她脸色，也一点点冷下去，硬起来。 啥好东西？凑近看，心凉半截。牛奶饮料箱子，角都瘪了！“花生牛奶”四个红字印得歪七扭八，跟喝醉了似的。凑近了闻？一股子劣质胶水味儿直冲鼻子。六箱核桃乳，摞得老高。灰！塑料膜底下浮着一层灰。再瞅生产日期…去年秋天？！逗我呢！ 更绝的在后头。 那两条玉溪烟？塑封歪得像麻花。防伪码那块儿，指甲盖刮过似的，毛毛糙糙露着纸芯。酒！说好的天之蓝呢？箱子明晃晃印着——“天之和”！阳光一照，“烫金”字儿泛着贼亮贼亮的铜色，晃眼。我手贱，指头蹭了下瓶身标签。嚯！墨迹都没干透！一抹，晕开一小片黑。 空气冻住了。 “这…是之前说好的？”妹妹声音飘过来，像冰水里浸过的棉线，又细又冷，扎人。 我妈蹲下去，手指沿着酒箱接缝来回摸。突然，她抄起一瓶，对着窗户光使劲儿看。“防伪标呢？影子都没一个！”我爸没吭声，摸出打火机。啪啪两声，给那两条烟各点了一支。烟灰缸里，很快堆起两小撮灰败的烟屁股。“抽着…咳…呛嗓子。”他闷闷一句。 我看见妹妹耳后，几缕碎发被汗粘在脖子上，随着她呼吸，一颤，一颤。三天前茶楼里那幕又蹦出来——男方他爸拍着胸脯，翡翠扳指在茶杯边闪着温润的光，“放心！规矩，懂！一定按规矩来！”现在想想？真他妈讽刺！ “谁稀罕牌子了？！”妹妹猛地拔高声音，眼圈却瞬间红了，“说好的事转头就变卦！糊弄鬼呢？！” 茶几上，粉色的订婚喜糖盒，缎带还在空调风里晃悠。妹妹突然冲过去，一把抓起，哗啦——全倒进垃圾桶！“这点事都能敷衍，以后的日子？真心喂狗吗？！”高跟鞋踩得瓷砖噔噔响，冲到玄关，她猛地停住。一把扯下腕子上的银镯子——男方送的——狠狠砸向那堆破烂箱子！ “当啷！”一声脆响！镯子内侧刻的“永结同心”，在箱子上划出几道刺眼的白痕。 窗外，太阳雨不知啥时候停了。一道彩虹斜斜插进客厅，正正好好，碎在那堆廉价包装上，斑斑驳驳。我妈赶紧搂住妹妹发抖的肩膀。我爸摸出手机，拨号，声音是我从没听过的冷：“喂？亲家…别的先甭扯，东西…咱得说道说道。”阳光打在妹妹睫毛上，亮晶晶的，分不清是泪还是光。 后来，亲戚群里炸了锅。有说妹妹小题大做的，“过日子，实在就行！”也有摇头的，“男方家办事太糙，轻浮！”妹妹把自己锁屋里一下午。傍晚出来，眼睛肿得像俩桃，牙却咬得死紧：“哪怕拎两斤你家地里刚拔的青菜，只要真心实意，我认！可这？”她没说完，重重一声叹，砸在暮色里。 真不是东西贵贱的事。是那份说好的“珍视”，被人随手就扔地上踩！天之蓝变“天之和”？承诺的脊梁骨，说弯就弯了？看清了，箱子里装的不是冒牌货，是碎了一地的“诚心”渣子！ 妹妹摸着空荡荡的手腕，声音哑了：“现在看清…总比结了婚再恶心强。”窗外，彩虹早没了影。风掀开窗帘，吹进来一丝凉气，夏天里难得的清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