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0年，朱元璋见大学士罗复仁衣着破旧，怀疑他在作秀。于是偷偷来到罗复仁家中，结果看到一个满身补丁的人在刷墙，一问之下，朱元璋差点落泪。立刻赏了罗复仁一处大宅子。
洪武三年冬天，应天府刚下过一场大雪，60岁的大学士罗复仁踩着积雪下朝时，几个同僚裹着崭新皮裘挤上暖轿，却没人招呼穿破棉袍的他。
紫禁城刚刚建成三年，金銮殿的琉璃瓦还在反光，可站在丹墀下的罗复仁，补丁袖子已经被寒风吹得簌簌发抖。
谁都知道昨天早朝后皇帝又留他说了私房话，可谁也不信他家真穷得揭不开锅。
七年前跟着陈友谅吃军粮时，他就落了个倔脾气，那年鄱阳湖漂满烧焦的船板，朱元璋十万大军围着武昌城叫阵。
城里陈友谅的儿子陈理抱着玉玺发抖，城外朱元璋的坐骑烦躁地刨着冻土，这时候穿着旧布衣的罗复仁钻进城门，三天后带出个十四岁的降主，朱元璋摸着佩刀笑：“老实罗啊老实罗，你这张嘴够换三座城池。”
这话说过没两年，大都城逃出来的扩廓帖木儿盘踞山西，扣留过四批朝廷使者。
兵部报来的牒文说这蒙古人用活人点天灯，罗复仁却只带两个书僮过了娘子关。
半年后驿站传回急报，说扩廓汗王派人礼送三十里，河西走廊的驿道全插上了明军旗。
回京那日，百官看到车辕里堆满蒙人送的貂皮，他却穿着来时那件棉袄。
安南国那边更是闹得厉害，原本的土司被番王砍了头，三座边城插了异国旗。
出发前兵部要拨两百精兵护送，罗复仁只要了十二个伤退老兵，到了升龙城宫殿，番王刚摸上金酒杯，看见阶下老兵脸上刀疤反光，酒水泼了一身。
后殿谈判时译官直哆嗦：“这大明朝的官儿拍桌子吼人，房梁灰都震下来了。”临走时三十六箱红宝石码在官道上，押队老兵回来说：“罗大人拿马鞭全给掀沟里了。”
都知道洪武爷喜欢听节俭事，登基头十年没办过万寿节，御膳房报个鸡蛋账都要查三天。
这回首次操办寿诞，满朝重臣备的珊瑚树能堆成假山，徐达送的西域汗血马拴满了西华门。
轮到罗复仁呈礼单，翰林学士展开宣纸念《水龙吟》，头两句是“铁甲十年换布衣”。
皇帝当场摔了和田玉镇纸，把满殿珍宝分赐给了城门卫，退朝时凉国公蓝玉撞了他肩膀：“老罗啊，你那破屋怕不是藏着金山？”
腊月廿三祭灶那天，朱元璋突然带着锦衣卫便装出宫，找了半日才在西城根寻见两间土坯房，茅草顶压着冻硬的雪块。
推开漏风柴门，老皇帝差点被石灰粉扑了脸，穿着窟窿夹袄的罗复仁踩着木梯，正拿草刷子糊墙缝，屋里空得能跑马，米缸见了底，炕头堆着半卷《洪武正韵》。
第二天早朝宣旨，玄武门外多出五进青砖宅院，赏银发下去时，户部尚书看见罗复仁的手指头：冻疮结着紫痂，指甲缝里还嵌着石灰。
那年京察考核百官，皇帝把《水龙吟》裱在谨身殿，蓝玉被罚了半年俸禄。
罗复仁七十二岁告老还乡，行囊里除了书卷，只有御赐粗布袍，扩廓部落纳降时送的银貂氅，早被他当了赈济江西灾荒。
出金陵那日，几个老兵在燕子矶备了薄酒，看见船头老者布袍袖口，针脚比铠甲鳞片还密。
那件御赐布衣后来进了吉水县学宫，襟口墨迹未干：“铁甲十年化青衫”，落款是洪武皇帝的私印。
直到万历年间重修县志时，县学守门人还记得有个罗家后生来祭扫，翻族谱时抖出一张发黄纸片，记着当年那十二个伤退老兵的名字，末尾写行小楷：“洪武四年戍边卒，殁于云南七人。”
信息来源：《明史·卷一百三十六·列传第二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