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72岁的台湾老兵王德耀，终于回到了落别38年的老家。然而，当驼背的妻子探出头那一刻，王德耀声音颤抖地说：“这不可能，不可能……” 1987年的那个秋日下午，72岁的王德耀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向记忆深处的那个家。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布包，里面装着从台湾带回来的所有家当。 当他转过村口的那个弯，远远看见自家那座青砖瓦房时，心跳得厉害。房子还在，屋顶上还冒着炊烟，这说明家里还有人。王德耀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股熟悉的柴火味道瞬间把他带回到38年前。 就在这时，屋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驼着背的老妇人探出头来。她手里还拿着一把刚从菜地里摘回来的青菜，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王德耀愣住了。眼前这个佝偻的身影，和他记忆中那个年轻美丽的妻子相去甚远。他记得的刘谷香，还是那个30岁出头的年轻女子，腰身挺直，眼神明亮，总是爱在他面前转个圈炫耀新做的花布衫。 ＂这不可能，不可能……＂王德耀声音颤抖地说着，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前走。 那是在1949年的春天。那时候，王德耀还是个30岁的壮小伙，在县城里当差。那一天，上级突然下令，所有人员必须立即随部队撤离，前往台湾。当时的情况紧急得很，根本没有时间回家收拾东西。 王德耀只记得，他连夜赶回村里，推开家门的时候，刘谷香正在灯下纳鞋底。看到他满脸焦急的样子，她放下手中的针线，静静地听他说完要走的消息。 ＂要走多久？＂刘谷香当时问他。 ＂不知道，可能很快就回来。＂王德耀握着她的手说，＂你在家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那一夜，两人抱头痛哭，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别就是38年。 38年来，王德耀没有一天忘记回家的路。每一条巷子，每一个转弯，甚至连村头那棵老槐树的位置，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凭着这份记忆，他才能在今天准确地找到这里。 现在，他终于站在了家门口，看着眼前这个和记忆中截然不同的老妇人。她的背已经驼了，头发也白了，但是那双眼睛，还是他记忆中的那双眼睛。 黄昏下的重新开始 刘谷香手中的菜篮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青菜散了一地。她往后退了好几步，双手紧紧捂着胸口，嘴里不住地念叨：＂不会的，不会的，他早就死了……＂ 王德耀看着妻子这副模样，心里五味杂陈。他弯下腰，一根一根地把散落的青菜捡起来，放回篮子里。这个动作让刘谷香想起了从前，每次她从地里干活回来，王德耀总是这样帮她收拾东西。 ＂谷香，是我，德耀。＂王德耀轻声说道，慢慢地朝她走过去。 刘谷香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颤抖着摸向他的脸。那张脸已经满是皱纹，头发全白了，但是眉眼间还是当年的模样。她的手指触到他脸颊的那一刻，感受到了温热，这才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 ＂38年了……＂刘谷香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突然，她握起拳头，重重地捶在王德耀的胸口上：＂你这个死鬼，说好了很快就回来，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 王德耀没有躲，任由妻子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他伸出手，像年轻时那样，轻轻握住她的双手，摊开她的拳头，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感受一下，我的心还在跳。＂ 刘谷香感受着他胸口的心跳，那种熟悉的节奏让她瞬间回到了新婚时的夜晚。那时候她总爱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入睡。 ＂你应该结婚了吧？＂刘谷香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没有，你呢？＂王德耀反问。 问完这话，王德耀就后悔了。他回到的是自己父母的老房子，而刘谷香一直住在这里，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切。如果她改嫁了，怎么可能还住在王家的房子里？ 刘谷香摇摇头，然后拉着王德耀的手往屋里走：＂先进屋坐下，我给你盛饭。＂ 屋里的摆设基本没变，还是38年前的样子。那张八仙桌还在原来的位置，墙上还贴着当年的年画，虽然已经褪色了。王德耀坐在熟悉的位置上，看着刘谷香在灶台前忙活。她的动作比以前慢了很多，背也驼了，但是盛饭的手法还是那么熟练。 ＂这些年，你一个人过得怎么样？＂王德耀问。 ＂还能怎么样，种点菜，养几只鸡，村里人都照顾我。＂刘谷香把一碗热腾腾的米饭放在他面前，＂倒是你，在那边吃得惯吗？＂ 王德耀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还是记忆中的味道，还是刘谷香做的菜。他忽然想起这38年来，每逢过年过节，他总是一个人坐在台北租住的小房间里，想象着刘谷香做的菜是什么味道。 ＂还走吗？＂刘谷香坐在他对面，眼神里满是不舍。 ＂我都回家了，还走去哪里？＂王德耀放下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存折，推到刘谷香面前，＂这是我这些年攒的钱，都给你。＂ 刘谷香看着存折上的数字，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么多年，王德耀在台湾省吃俭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回来，能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 从那以后，这对分别了38年的夫妻再也没有分开过。村里人都说，他们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才能在有生之年重新团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