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48年，高澄轻薄弟媳李祖娥。
那一年，春宴正酣，高澄，这位权臣之子，借着酒兴，轻佻地触碰了弟媳李祖娥的腰身，言语轻浮，毫不掩饰对她的觊觎，言语之中尽是轻慢与侮辱，将李祖娥置于难堪境地。 而她的丈夫高洋，却对此视而不见，只顾自斟自饮，任由兄长放肆。 十年之前，高洋曾偷偷目睹新娘李祖娥的容颜，那一眼惊艳，却也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执念，如今，这执念，被兄长的轻薄举动彻底激荡。
夜深人静，高洋独自一人在书房中擦拭沾满血迹的箭矢，案几上摆放着被他杀害的连襟元昂的画像，三天前，他们二人还同桌饮宴。窗外，李祖娥焚香的轻烟缓缓飘来，这景象触动了高洋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猛地将案上的兵书撕得粉碎，那些关于仁义的教条，在他心中，远不及李祖娥回眸时裙裾飞扬的景象来得真切。
几日后，李祖娥在寺庙中发现一尊金光闪闪的佛像，其面容与高洋竟有几分相似。 这巧合，以及寺庙住持念珠的突然断裂，仿佛都在暗示着某种不祥的预兆，如同元昂死时溅落在地的血珠般触目惊心。
五年之后，高洋篡位称帝，李祖娥被迫成为了皇后。 登基大典上，看着朝臣山呼海啸，李祖娥回想起当年兄长轻薄她时的场景，她丈夫高洋，只默默地捡起她掉落的饰物，任由高澄的嘲弄声在宫殿中回响。此后，她日日服下所谓的“安神汤”，碗底沉淀的朱砂，如同她日渐沉重的心。她时常想起元昂临死前绝望的眼神，以及他指向东宫的方向，一切都如梦魇般缠绕着她。
高洋死后，高湛继位，李祖娥在宫中小心翼翼地抚养着幼子高殷。 她始终无法摆脱阴影，每日清晨都仔细地梳妆打扮，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无尽的恐惧与无奈。 叛军兵临城下，刀锋抵住了她的咽喉，她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三十年前高洋握着她的手，在书卷上题写“翩若惊鸿”的场景。
时光荏苒，李祖娥在寺庙中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她缝补着袈裟，回忆着年少时意气风发的自己，以及那缀满明珠的步摇。 噩耗传来，儿子高殷被废黜，供桌上的灯火忽明忽暗，仿佛佛像也在为她悲悯。
最终，李祖娥在邺城的废墟前，目睹了曾经繁华的王朝的倾颓。 她拾起一块残瓦，上面模糊的莲花纹，让她想起高洋初次赠予她的饰物。 孩童的诵经声回荡在耳边，“齐亡唐兴，佛光普照”，而她，只能在泪水中，追忆着往昔的荣华与悲凉，以及那开到荼蘼的海棠花，花瓣飘落在高洋染血的龙袍之上，如同传说中的彼岸花般凄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