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总做一个小村姑赶集的梦。 梦的真真的。在梦里,我是个村姑,穿着一件碎花棉袄,脖子上系着那种玻璃脆的纱巾。 我没法儿具体形容什么叫玻璃脆纱巾,但大概其懂的都懂。上世纪70年代,横行在全国绝大多数农村的这种扮靓利器,60后基本都见过。 到了九十年代,这种纱巾不值钱了,我记得我们胡同有个小孩把三块红纱巾系在一起,披在身上,当唐僧的宝贝袈裟。 但是很遗憾,我小的时候村里只有去过石儿庄,给干部当保姆的大凤才有这样的纱巾,可馋死我了。 那条纱巾是绿色的,大伙儿就管它叫玻璃翠,上面还有金丝呢! 如今你给我1万条纱巾,就算是把纱巾厂的股份都给我也没用,因为我已经从历史的长河上游漂流下来了,所以在上游那里留下的遗憾也弥补不了,但是在梦境里我就围着这样的玻璃翠纱巾,手里挎着个小筐,那里面放着鸡蛋花生小酸枣,扭哒扭哒,我就来到了村口,然后坐着公社的手扶拖拉机进城了。 对。在梦里我迷迷糊糊的,一会儿从篮子里拿个小作文摆在地上,然后呢,有一些人过来瞅两眼,一会儿又拿个小作文摆在地上,又有人背着手瞅两眼。 婶子大娘儿们一边瞧,还跟边议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 这个写的不对,这个写的好,咔咔咔。这事俺家也发生过,这事儿,俺知道。咔咔咔。 当然除了自己摆摊,我也去其他的摊转转,那些摊很精彩。因为我经常让手机随便给我推送。手机对我来说就像是个话匣子,对。混来混去,到了50多岁的时候,我也就落上了一个话匣子。 拎着小竹筐,揣着话匣子,我在这集上认识了很多人,也挣到了点小钱,我把这些钱收着,给我的乡村小伙伴们买药。如果再剩下就会被我老伴收走。好像我这人经手不了啥大钱似的。 慢慢的在这个集上,我也有了人缘,有一回晚上11点多睡不着刷手机,还嘴欠,给人家来了句评论,很快被条友活捉了。 有个嫂子上来就是一句:还不睡,这么晚了还跟这儿逛呢!快家走。 得。跟嫂子在一块儿的,还有两个小婶儿,俩人一边一个把我架回去了。 碰见熟人的现象很多,有的时候串到别人下面去留言。 哎,你瞧,老猫宁跟这儿呢,活捉了! 你看这肯定是个快嘴的大姐,我觉得她这人适合卖个水萝卜。 有的时候也在集上跟人打架,但是基本不骂街,想想我现在的素质比小时候是高了。 有的时候在梦境里,我又在烙饼,还都是韭菜鸡蛋馅儿盒子,每天早晨端出来两张,但实际上这饼也不是我刚烙的。好多都是早烙好的,放冰箱里,一睁眼,我就把这饼跟饼称上热热,然后拿铲子一铲,嗖的一下子扔进筐里,带着热乎气儿它新鲜出锅了。 我一天烙饼的张数不固定,有的时候能烙五张,事多就烙两张,然后把饼攒到冰箱里,一热就吃。 但是与此同时,我也不满足于白案活计,咱整点红案。所以我也写小说。我这人就是这特点,特别能嘚吧。没办法打小上课老师站上头说我跟底下说。弄的同学哈哈大笑。为此我耽误了头三批入队! 到最后靠大波轰才戴上的红领巾。 我这辈子出了三十几本书,本本都畅销。我那书有个特点,读者上来就填支票,然后到财务处盖章,拿着收据来找我说:书我们就不拿了,大老远的。发票复印件给您搁这了。 这些书最后都成了处里的小福利,那会儿我们单位有专门抽出来的剪子手,浆子手,专门出法律汇编。 书还没印完呢,就全发行光了。书全卖完了,可一本也不少。你看俺也是个人才! 比如说饼铛坏了,好好的饼搁进去,它咋出不来了呢?不过审了。我一个劲儿的又拍又叫上窜下跳,吃烙饼的也跟着我着急。不过人家还一个劲儿的安慰我,没事儿,没事儿,晚点儿也中! 而且我觉得这事有意义。通过我的一痛德啵,会给自己带来温暖,也给别人带来快乐,如今大伙的日子虽然好了,但大家的笑容却少了,真的,我觉得上世纪八十年代那会儿,大家的笑容都特别多,而且普遍是没心眼儿的傻乐! 那会儿全民都实诚,不像现在,一个个揣了七百九十个心眼子,到社会上都未准够使。 我上学那会儿背过这样的课文: 一个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后悔…这是保尔说的。 同理,我弟弟说他打算再找几年小蜜,五十再收手。 我弟说,这样我才能够不虚度光阴,不后悔! 我说我打折你的腿!
我这人总做一个小村姑赶集的梦。 梦的真真的。在梦里,我是个村姑,穿着一件碎花棉袄
心巧克力
2025-05-22 07:5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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