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寒冬，沦为阶下囚的国民党中将宋希濂望着持枪的解放军战士，平静地说道："战火已熄，天下太平，诸位该解甲归田了。" 【消息源自：中国人民解放军档案馆藏《西南战役总结报告》、宋希濂回忆录《鹰犬将军》、军事科学院《解放战争史》第三卷】 1949年12月的川南山区，霜雾裹着硝烟味久久不散。宋希濂蹲在乐山郊外的战壕里，攥着发烫的枪管的手突然松了劲——远处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土黄色军装正漫过防线，刺刀尖在晨雾里闪着寒光。这位国民党中将扯开领口，把中正剑扔进泥坑，对副官苦笑道："给弟兄们传话，别做无谓牺牲了。" 被押往临时收容所的路上，宋希濂的皮鞋陷进泥泞，差点栽倒时，旁边十八九岁的小战士一把扶住他。中将瞥见对方军帽下还带着稚气的脸，忍不住问："小同志，仗打完了准备干啥？"战士愣了下，边拍打枪托上的泥浆边答："去修成渝铁路啊！指导员说新中国等着咱们建设呢。"宋希濂怔住了，他原以为会听到"回老家娶媳妇"之类的答案。 收容所里飘着劣质烟草的味道。当解放军干部拿来相机要登记时，宋希濂突然暴怒："要杀要剐随便，休想羞辱我！"负责登记的文书却合上本子："那就先喝口热水吧。"搪瓷缸递过来时冒着热气，宋希濂发现杯底沉着两片茶叶，这在物资紧缺的前线堪称奢侈。隔壁房间传来俘虏们的哄笑，原来炊事班正给国军伤兵发红糖馒头。 三天后，杨勇司令员踩着满地碎瓦走进临时指挥部。这位让国军闻风丧胆的虎将，此刻正用铅笔头在作战地图上勾画着什么。见到五花大绑的宋希濂，他皱眉道："松绑。老宋啊，你在淞沪会战打日本人是条汉子，怎么现在..."话没说完，警卫员急匆匆跑来报告剿匪进展，杨勇随手把刚领的津贴塞给警卫员："带给山下的老乡，他们房子被溃兵烧了。" 这一幕让宋希濂想起半月前，他的警卫连为"坚壁清野"，把不肯交粮的农户吊在村口柿子树上的情形。当杨勇说起"早盼着你起义"时，这位黄埔一期生突然红了眼眶："你们...真觉得我这种人还有用？"窗外传来集合号声，一队解放军战士正帮老乡搬运被溃兵扔进河里的稻谷，冻得通红的手上全是冰碴子划的血口子。 1950年元旦，宋希濂坐在北去的闷罐车里，透过铁窗看见武汉长江边竖起的脚手架。同车的原国军团长嘀咕："不就是做苦役嘛..."话音未落，押车的小战士突然掏出口琴吹起《解放区的天》，车厢里渐渐响起参差不齐的跟唱。宋希濂望着窗外掠过的电线杆，突然对管理所干部说："能不能...给我本《资本论》？" 十年后的特赦大会上，已成为文史专员的宋希濂，在人民大会堂遇见当年那个小战士。对方胸前的铁路建设奖章亮得晃眼，正给年轻工人们比划："当年我们拿铁锹都能一天铺三公里轨..."宋希濂悄悄把准备好的钢笔又揣回口袋，转身走向正在签到的末代皇帝溥仪——两个曾经的"战犯"，此刻都拿着同样的会议材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