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我怀孕快9个月了，公交车挤不动，能不能搭你的车？”
张丽怯生生地请求。
李明心一软，点头答应，没想到这决定会让他的日子乱成一团。
张丽的要求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从上下班接送到陪她去医院、逛街，彻底耗光了他的耐心。
“李哥，你可不能中途甩下我！”张丽红着眼睛，语气里带着埋怨。
妻子从同情变成了气愤：“她还真把你当专职司机了？”
李明受不了这麻烦，改坐地铁上班，想甩掉这个麻烦。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张丽的反击来得这么快、这么狠。
一个深夜，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平静，门外是张丽的哭声和警察的严肃脸庞……
01
我叫李明，30岁，在市里的宏达纺织厂做技术员。
2000年10月，我攒了5万块买了辆二手捷达，那是我全部的家底。
那时候我一个月工资才800多，这车对我来说就是宝贝疙瘩。
有了车，生活方便了不少，再也不用挤那破旧的公交车，雨天也不会湿得像落汤鸡。
厂里同事都羡慕我，毕竟那年头有私家车的人不多。
大多数人还得骑自行车或者挤厂里的通勤车，路上颠得人骨头都疼。
我家住在城南的阳光花园小区，一栋七层的老楼，没装电梯。
我和妻子陈颖住在五楼，房子60平米，收拾得温馨，我们过得挺开心。
陈颖在商场当销售，长得漂亮，性格温柔，我们结婚四年，正计划要个孩子。
从家到厂子，开车25分钟，路况还算顺畅。
每天早上八点半上班，我七点五十出门，时间掐得正好。
厂里有个简易停车场，能遮风挡雨，停着挺放心。
张丽是财务科的会计，28岁，个子不高，怀孕后肚子大得像个圆球。
她长得一般，平时话不多，看起来老实本分。
张丽住在城北的幸福家园小区，离厂子得坐40分钟公交。
她和我没什么交集，平时碰面就笑笑，寒暄几句。
张丽的老公叫赵强，开长途货车，常年在外跑，难得回家。
听说他赚得多，但脾气火爆，回家也不怎么帮张丽干活。
张丽一个人在家，怀孕后显得更孤单，厂里没几个人跟她走得近。
十月底的一个周五，我下班准备开车回家。
那天夕阳红得像火，洒在车窗上，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我刚走到停车场，就看到张丽站在我车旁，低着头，手里攥着张医院的检查单。
“李哥，能帮我个忙吗？”她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我停下脚步，摇下车窗：“什么事？你说说。”
“我怀孕9个月了，肚子太大，公交车挤不了，能不能搭你的车？”她低头搓着手，显得有点紧张。
我看她挺着大肚子，脸色苍白，手里的检查单皱巴巴的。
她提到之前挤公交晕倒过一次，吓得不敢再坐，医生还警告她得悠着点。
我心一软，点点头：“行，上车吧。”
张丽赶紧拉开副驾驶的门：“谢谢李哥，真是太感激了！”
我发动车子，问她：“你家在城北哪儿？”
“幸福家园小区，北门那边，你知道吧？”她小心翼翼地系上安全带。
我当然知道，那小区我路过好几次，破旧得墙皮都掉了。
从厂子到她家，再绕回我家，得花50分钟，还得经过一段老街，堵车挺烦人。
看她怀孕这么晚，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知道，我送你过去。”我尽量让语气轻松。
路上，张丽不停地说谢谢，声音有点哽咽。
“李哥，真的太麻烦你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她低头摸着肚子。
“没事，小事。”我摆摆手，专心开车。
“我老公老在外跑，我一个人在家，怀孕了更觉得孤单。”她说到这儿，眼圈有点红。
我从后视镜看到她在偷偷擦眼睛，心里有点同情。
一个女人怀孕9个月，老公不在身边，确实不容易。
“你怀孕多久了？检查都还好吧？”我随口问。
“快9个月了，上周去医院，医生说孩子挺好，就是得小心点。”张丽说到孩子，脸上终于有了点笑。
“那挺好，接下来多休息。”我鼓励她一句。
“嗯，医生说最后这几个月最关键，不能累，也不能挤车。”她点点头。
我们聊着，车子很快就到了幸福家园小区。
02
这小区是九十年代的老楼，墙皮剥落得厉害，看着挺破。
张丽住在一号楼四楼，她指着窗户说：“那是我家，晚上亮灯那个。”
我把车停在楼下，她慢吞吞地下车，动作小心得像怕摔着。
“李哥，太谢谢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她笑得挺开心。
“别客气，好好照顾自己。”我挥挥手，准备开车走。
看着她扶着肚子慢慢上楼，我觉得自己干了件好事。
回家的路上，我想这不过是一次帮忙，应该没什么大不了。
到家都七点半了，比平时晚了快一个钟头。
陈颖在厨房忙活，听到我进门，探出头：“今儿怎么这么晚？”
“路上有点堵。”我随口敷衍，没提张丽的事。
陈颖瞥了我一眼：“堵车？今天天气挺好，不像会堵的样子。”
“下班高峰期呗。”我有点心虚，低头换鞋。
她没再问，转身继续炒菜。
吃饭时，陈颖提到她同事小王怀孕的事。
“小王怀孕8个月了，每天上班累得不行，她老公也不接送。”她叹了口气。
我听着有点得意，觉得自己比那些不体贴的男人强。
第二天是周六，我在家睡懒觉，难得放松。
早上十点，门铃响了，我迷迷糊糊去开门。
一看是张丽，我愣住了，她提着一袋橙子，笑得一脸热情。
“李哥，昨天谢谢你送我，我特意来感谢！”她把橙子递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我皱眉，有点不爽。
“昨天我记了你车牌号，跟着你车来的。”她说得理直气壮。
我心里更不舒服，但还是让她进了屋。
陈颖从卧室出来，看到张丽有点疑惑：“这是谁？”
“厂里财务科的张丽，昨天我送了她一程。”我赶紧解释。
张丽笑眯眯地跟陈颖打招呼：“嫂子好，我是张丽，昨天李哥帮了大忙！”
她还拿出一封手写的感谢信，写了她怀孕的艰难，字里行间全是感激。
陈颖听明白了，热情地让她坐下：“快坐快坐。”
张丽坐下后，跟陈颖聊起孕期的事。
她说到自己老公常年在外，一个人孤零零的，婆婆还老催她买婴儿用品。
陈颖特别有同情心，听得认真，叹气说：“怀孕9个月，一个人在家真不容易。”
“是啊，早上恶心得厉害，公交车一晃我都怕出事。”张丽低头摸肚子。
我听着有点不妙，果然，张丽话锋一转。
“嫂子，我想问问，上下班有什么好办法？我实在挤不了公交。”她可怜兮兮地说。
陈颖看了我一眼，笑着说：“要不让李明送你几天？反正他也开车上班。”
我心里一沉，想拒绝，但看陈颖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行，没问题。”我挤出个笑。
张丽高兴得眼睛都亮了：“真的？太谢谢了！我会给油钱的！”
“油钱就不用了，同事之间帮帮忙正常。”陈颖大方地说。
张丽千恩万谢地走了，还跟陈颖约好改天一起逛街。
她一走，我忍不住跟陈颖说：“我觉得这事有点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人家怀孕9个月，多可怜。”陈颖瞪我一眼。
“她家在城北，咱们在城南，根本不顺路。”我小声嘀咕。
“你就别小气了，车不就是干这个用的？”陈颖不耐烦。
我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只能认了。
03
周一早上七点半，我下楼，张丽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
她穿了件宽松的孕妇装，提着个小包，笑得特别热情。
“李哥，早上好！”她挥手，声音响得邻居都看过来。
“早。”我简单应了声，打开车门。
上车后，张丽兴奋得话匣子没停过。
“李哥，真是谢谢你，昨晚我激动得都没睡好。”她笑得合不拢嘴。
“想着不用挤公交了，心情好得不得了！”她拍拍肚子。
我发动车子，心里却有点沉重。
从我家到她家接她，再到厂子，得花50分钟。
平时我25分钟就能到厂子，现在时间紧得像打仗。
早上七点半，路上车不多，我本来能开得挺轻松。
现在绕这么大圈，还得赶八点半到厂子，压力不小。
“李哥，你平时几点起床？”张丽好奇地问。
“六点半。”我随口答。
“那为了接我，你是不是得更早起？”她歪头看我。
“嗯，六点得爬起来。”我点点头。
张丽有点不好意思：“那真是太麻烦你了。”
她嘴上这么说，可一点没提不麻烦我的意思。
她还带了盒自制饼干，说是感谢我，味道一般，我吃着有点别扭。
到了厂子，我把车停好，张丽又是一通感谢。
“李哥，晚上我还在停车场等你啊！”她笑得特别甜。
“知道了。”我无奈地应了声。
上午我在车间干活，脑子里全是这事。
帮同事是好事，可为什么我心里这么别扭？
可能是因为这忙帮得太被动，总觉得被推着走。
下班时，张丽准时出现在停车场，笑得跟早上一样热情。
“李哥，辛苦了！”她熟练地拉开副驾驶门。
路上，她开始跟我聊家常。
“李哥，你和嫂子结婚几年了？”她问。
“四年了。”我简单答，专心开车。
“你们感情真好，嫂子一看就特别温柔。”她夸道。
我没接话，怕她聊得没完。
“我和赵强也挺好，就是他总跑长途，我一个人怪想他的。”她语气有点委屈。
她开始讲她老公的事，我偶尔“嗯”一声，算是在听。
送她到家后，我绕回自己家，到家都八点了。
陈颖的饭菜已经摆好，她问：“又堵车了？”
“有点事，耽误了。”我敷衍着，低头吃饭。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节奏。
每天六点起床，接张丽，送她回家，晚上到家快八点半。
我早餐没时间吃，啃几口面包屑，身体开始觉得累。
晚上回到家，累得不想说话，生活节奏全乱了。
更烦的是，张丽开始对我开车提要求。
“李哥，能慢点开吗？我现在坐车容易晕。”她皱眉说。
“音响能不能关了？我听不了声音。”她又提。
“车里味道有点怪，能开窗透透气吗？”她语气越来越随意。
一开始我还能忍，觉得她怀孕晚期，要求多点正常。
可慢慢地，我发现她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
有天早上，她上车后直接把座椅调到最后。
“李哥，这座椅真舒服，比我家床还软！”她笑得一脸满足。
我看着被调乱的座椅，心里一股火，但没吭声。
04
第二周的周二，张丽突然说：“李哥，今天能先去医院吗？我得产检。”
我瞥了眼时间，去医院再到厂子，铁定迟到。
“那得迟到了。”我提醒她。
“没事，我跟领导请假了，说去产检。”她说得轻巧。
可我不能迟到，技术员活多，迟到会被领导骂。
“我不能迟到。”我语气硬了点。
张丽脸色一变：“李哥，帮帮忙吧，我一个人去医院害怕。”
她还说怕听不懂医嘱，想让我陪她进诊室，我尴尬地拒绝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又心软了。
“好吧，但下次得提前说。”我叹了口气。
那天我迟到25分钟，被车间主任叫去办公室。
“李明，你最近怎么回事？以前从不迟到。”主任皱眉。
“路上堵车。”我只能撒谎。
从医院出来，张丽又说要去药店买孕妇钙片。
“就在旁边，几步路。”她笑得挺甜。
结果她在药店挑了40分钟，我在车里干等着。
到厂子都九点了，同事们已经在忙活了。
我坐下干活，心情糟透了，同事还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下班时，张丽又提新要求：“李哥，能去趟菜市场吗？我买点菜。”
我累了一天，只想回家：“菜市场不顺路。”
“就几分钟，很快！”她哀求。
看她肚子那么大，我又妥协了：“好吧，快点。”
她在菜市场逛了50分钟，买了一堆东西。
我在车里等得冒火，按了好几次喇叭催她。
她提着大包小包出来，笑得一脸满足：“李哥，菜真新鲜！”
我憋着气送她回家，到家都八点半了。
陈颖的饭菜凉了，她冷着脸：“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路上堵车，有点事。”我低头吃饭。
“天天有事？”陈颖语气不善。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工作忙。
那天晚上，我们吃得特别尴尬，谁也没说话。
躺在床上，我开始反思。
帮张丽是好心，可现在成了大包袱。
她不仅不感激，还要求越来越多。
这事已经影响到我的工作和家庭了。
05
第二周的周五，张丽又提要求：“李哥，晚上去商场吧，我想买件孕妇装。”
我直接想拒绝：“你不能自己去？”
“一个人讲价不好意思，拎东西也费劲。”她说得可怜。
“那得快点，我老婆在家等我吃饭。”我提醒。
“半小时，绝对够！”她拍胸脯保证。
结果她在商场逛了三个小时，还发短信让我选衣服照片。
我在车里等得腰酸背痛，打了好几通电话催。
“李哥，马上好，我在试衣服。”她电话里说。
“再五分钟，我找到件合适的。”她又拖。
“排队付钱呢，马上出来。”她总有理由。
路人好奇地看我，几个熟人路过还打招呼：“李明，你干什么呢？”
“等人。”我只能干笑，尴尬得想钻地缝。
张丽提着几大袋衣服出来，兴奋得不行：“李哥，这衣服太合适了！”
我憋着火开车，一句话没说。
她察觉我不对劲，小心问：“李哥，你生气了？”
“没有。”我冷冷回。
“是不是我让你等久了？真不好意思。”她语气挺诚恳。
可我已经不信她的道歉了。
送她回家后，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家快十点了，陈颖脸黑得像锅底。
“你干什么去了？电话也不接！”她吼。
我才想起她下午打过电话，我忙着等张丽，没接。
“有点事。”我疲惫地说。
“什么事比家还重要？”陈颖眼圈红了。
“我看到你在商场门口等了三个小时！”她声音更大了。
我愣了：“你怎么知道？”
“我下班路过商场，看到你车停那儿，还看到个孕妇上车！”她气得发抖。
“她谁啊？你跟她什么关系？”她质问。
“她是张丽，厂里财务的，你见过的。”我赶紧解释。
陈颖不说话了，眼神里透着后悔，当初她还让我接送张丽。
她同事小张路过商场时看到我车，还八卦地问她“是不是有情况”。
陈颖气得摔了筷子，饭都没吃完就回房了。
06
我坐在客厅，脑子乱成一团。
本来是想帮人，结果搞得工作、家庭全乱了。
张丽从没真心感激过我，反而把我的好意当理所当然。
她的要求越来越多，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
我决定不能再这样，必须改变。
第二天周六，张丽又打电话：“李哥，今天能送我去医院吗？”
我看看还在生气的陈颖，果断拒绝：“今天不行，我得陪老婆。”
“就一会儿，我一个人害怕。”她哀求。
“不行，你自己想办法。”我挂了电话。
周一早上，我照旧准备去接张丽。
她在楼下等了15分钟，没见我车，给我打电话。
“李哥，你在哪儿？我等着呢。”她声音有点急。
“车坏了，昨晚发动不了。”我早想好理由。
“那我怎么上班？”她语气不高兴。
“送修车厂了，你今天坐公交吧。”我语气平静。
她不爽地挂了电话。
我特意把车停在朋友家车库，怕她发现真相。
我改坐地铁上班，虽然挤了点，但心情轻松不少。
不用绕路，不用听张丽唠叨，不用担心迟到。
地铁上，我碰见老工友老张，他夸我热心但提醒：“帮人得有底线。”
我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到厂子，同事们挺惊讶：“李明，你车呢？”
“坏了，修着呢。”我笑笑。
张丽比平时晚到40分钟，脸色铁青，走路都费劲。
看到我，她瞪了一眼，没说话。
第二天，她又打来：“车修好了吗？”
“还没，零件没到。”我继续敷衍。
她语气更冷：“李哥，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也急啊，车坏了我也不方便。”我装无奈。
她送了我一双旧婴儿鞋，说是“补偿”，我收下更觉被敷衍。
一个星期后，她不再问了，估计找了别的办法。
我继续坐地铁，天气冷了点，但我觉得值。
不用伺候张丽，不用听陈颖抱怨，生活总算正常了。
陈颖问：“车怎么还不修？”
“修着呢，慢慢来。”我敷衍。
其实我决定暂时不开车，等张丽的事彻底解决再说。
07
十一月初，我听说张丽的事不只我一个。
车间的小赵告诉我，张丽怀孕后蹭遍了厂里好几个人的车。
“她先找老王，老王送了她一个半月，受不了就不干了。”小赵压低声音。
“然后她找小周，小周送了三周，也跑了。”他摇头。
“她还找过主任，主任直接说没空。”他笑笑。
小赵还说，张丽在厂里群里发消息求“顺路”接送，语气可怜，没人理。
“李明，你怎么不早问问？她就这德行！”他拍拍我肩膀。
我苦笑：“我哪知道她这样？”
小赵告诉我，张丽老公抠门，回来从不接送她。
她婆婆还老打电话催她买婴儿床，语气苛刻，烦死人。
有次厂里聚餐，张丽婆婆打来电话，催她买婴儿用品，同事们都听见了。
张丽还因迟到被财务科领导批评，可能是想省时间却不承认。
我更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掺和。
十一月中旬的一个晚上，我在家看电视。
突然有人使劲敲门，砰砰砰，跟要砸门似的。
陈颖去开门，惊讶地说：“怎么这么多人？”
我放下遥控器，走到门口一看，傻眼了。
张丽站在那儿，眼圈红红，像是刚哭过。
她身后跟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表情严肃。
一位姓刘的警察，年纪大点，语气严肃但还算和气。
“李明同志，我们接到张丽女士的报警，说你昨晚没送她回家，导致她身体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