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甘苦,温,为补中除湿之气分药。仲景对白术的理解与运用,与《神农本草经》之思想非常接近。
在《神农本草经》中,“术”条目下记载其“味苦,温,无毒。治风寒湿痹,死肌,痉,疸,止汗,除热,消食”。从这些文字来看,当时医家已经注意到术在“痹证”治疗中的特殊功效。结合同时期的《素问·痹论》,在当时的医学认知里,“痹证”的成因为“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因此,此时的医家治痹多从风、寒、湿论治,张仲景亦从此说。他收录的治“身烦疼”之麻黄加术汤,“身重”之防己黄芪汤,“身体疼烦”之桂枝附子汤,“诸肢节疼痛,身体魁羸,脚肿如脱”之桂枝芍药知母汤,“身体疼,手足寒”之附子汤等等,都是很好的例子。这些使用白术治疗的痹,都有类似“身重、疼、肿”的症状,说明这些酸胀发生的部位为肌肉,符合“着痹”特征。肌肉者,脾之外应也,肌肉之病即为脾表之病,由此看出白术不仅仅能治脾之本脏病,也能治脾表之病。与《神农本草经》不同的是,仲景使用白术治疗的是“湿浊停聚”之“着痹”,若兼有风,他就合用一些发散药如麻黄;若是寒凝之“痛痹”,仲景则会用乌头,如乌头汤、大乌头煎,在这些状态下仲景都不再用白术了。
有学者总结了仲景使用白术的症状,主要包括“渴而下利,冒眩,四肢疼痛沉重,短气,心下逆满,小便不利,水肿”等要点,极为繁琐。有学者还提出出现“吐”,为白术使用的禁忌指征(见理中汤方后减法),但是五苓散、茯苓泽泻汤中都有白术,还都是治疗“吐”的。也有学者认为大便溏薄是其使用指征,但桂枝附子去桂枝加白术汤却以大便硬而加白术。所以说,这些“从症测药”的说法非常局限,也是不符合临床实际的。“渴”与“吐”,从西医学的眼光来看两者风马牛不相及,但在中医理论中两者完全可以是由“水停”这同一病机引起;“渴,利,眩,酸痛,沉重,短气,心下逆满,癃闭,水肿,吐”等等这么多症状,都可以由“水液停聚”这一个病机来进行解释(当然反过来讲就不一定成立)。我们将收集到的患者资料进行仔细的辨析,只要此时有脾虚水停的病机,不管患者的主诉如何怪异多变,我们都可以使用白术,或与他药配伍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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