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妻子站在客厅光影交界处对我说出"我爱上别人了"时,我反常的平静似乎让她很不安。
我亲手打包了她留在衣帽间里最后一条真丝连衣裙,看着她坐进那个男人的轿车消失在街角,整个过程冷静得如同完成某个工作流程。
3个月后我在成都出差,接到她情夫赵峰的电话,才得知她早已怀有身孕的秘密。
而更讽刺的是,她告诉所有人不能生育的人是她自己。
这个谎言在她随赵峰回到南方小城准备待产时被意外揭穿。
当前岳母从老家打来电话,声音里满是震惊与困惑:"晴晴说她不孕?可你从来没跟我们说过这事啊。"
我握着手机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看着这座陌生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突然明白了她当初为何那么急切地离婚,又为何执意要远走他乡。
原来这场看似体面的告别,从始至终都建立在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之上。
01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苏晴站在书房门口,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当时正埋头整理第二天开会要用的项目报告,听到她这吞吞吐吐的开场白,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我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什么事这么严肃?”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却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心上:“我外面有人了,我们……在一起已经大半年了。”
房间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我沉默了几秒,出乎自己意料地,内心竟是一片麻木的平静,连自己都感到诧异。
“那个人是谁?”我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询问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
“是我们部门新来的总监,叫赵峰。”她垂着头,声音越来越小,“我们是认真的,打算以后一起生活。”
我叫陈默,三十三岁,在一家科技公司担任项目组长。
我和苏晴的故事,始于青葱的大学校园。
她是外国语学院的系花,明媚动人,而我只是计算机系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生。
一次偶然的社团联谊,她被困在故障的电梯里,是我想办法联系了维修人员并一直在外面安慰她。
或许是因为那次“英雄救美”的经历,我们渐渐走到了一起。
大学毕业后,我们顺理成章地交往了两年,然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的日子谈不上轰轰烈烈,却也温馨踏实。
我们都有着稳定的工作和不错的收入,生活像一条平静的河流,缓缓向前。
唯一的遗憾,或许是结婚三年,我们始终没有孩子。
刚结婚的那两年,我们并不着急,总觉得顺其自然就好。
但随着两边父母催得越来越紧,周围朋友同学也陆续有了宝宝,无形的压力开始笼罩着我们。
去年年初,我们商量后,决定一起去医院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的那天,我感觉天都塌了——问题出在我身上。
医生诊断说,这是我幼年时一场持续不退的高烧留下的后遗症,导致我的生育能力极低,几乎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那一刻,巨大的愧疚和绝望几乎将我淹没。
我是家里的独子,传宗接代的责任像一座山压在我心头。
我更害怕这个结果会让苏晴失望,甚至离开我。
回家的路上,我一路无言,心如死灰。
她紧紧握着我的手,轻声安慰道:“没关系的,陈默,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们可以考虑试管婴儿,或者领养一个孩子也很好啊。”
我喉头哽咽,低声说:“对不起,苏晴,是我不好。”
她却抬手擦掉我眼角不自觉溢出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傻瓜,我嫁给你是因为爱你这个人,又不是只为了生孩子。”
那一刻,我感动得无以复加,觉得即使命运对我不公,但能拥有她的理解和支持,我已是无比幸运。
然而,现实的残酷,总是远超我们的想象。
自从检查结果出来后,苏晴的母亲,我的岳母,来我们家的次数明显增多了,话里话外总是围绕着孩子的话题。
“隔壁老王家媳妇又生了个大胖小子,你们俩也得抓紧啊!”
“年纪不小了,再晚生孩子恢复就慢了。”
每一次听到这些话,我的心都像被针扎一样刺痛。
苏晴总是笑着替我挡回去:“妈,我们还年轻,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呢,您就别操心了。”
“你没把真实情况告诉你爸妈吗?”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她。
“没有。”她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些许无奈,“他们年纪大了,思想比较传统,我怕他们知道了接受不了,更怕他们……会对你有看法。”
“可这样瞒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忧虑地说。
“再等等吧,等我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慢慢告诉他们。”苏晴这样说道。
我没有再坚持,但内心深处的不安却像藤蔓一样悄然滋生。
我没想到,这个善意的隐瞒,竟会成为日后我们婚姻彻底崩盘的导火索。
苏晴坦白出轨的那个晚上,我彻夜未眠。
独自躺在客卧冰冷的床上,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反复回放着我们这三年来婚姻生活的点点滴滴。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我因为内心的自卑,工作越来越忙,忽视了她的感受?
还是我不能生育这个事实,像一根刺,最终磨损了她对我所有的感情?
又或者,我们的感情基础本就没有想象中那么牢固,所以在真正的风雨来袭时,才会如此不堪一击?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和疲惫的身体走出客房。
厨房里飘来熟悉的早餐香气,她正在煎蛋。
看到我出来,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和愧疚,小心翼翼地问:“你……昨晚睡得好吗?”
“不太好。”我如实回答,坐下来端起桌上的豆浆喝了一口,“我们需要谈谈以后的事情。”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在我对面坐下。
“你确定要跟赵峰在一起?”我看着她,直接问道。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用力点了点头:“是的,陈默,对不起。”
“那就离婚吧。”我的声音出奇地冷静,“财产我们对半分,这套房子留给你,我搬出去住。”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就这么轻易同意了?甚至……都不想试着挽回一下吗?”
我苦笑了一下,心里一片冰凉:“挽回?你的心都已经不在这个家里了,我强行留住你的人,又有什么意义?我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你的理解。”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其实……我和赵峰已经计划好了,等离婚手续办完,我就跟他回他老家生活。”
“这么快就安排好了?”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嗯,他家在南方一个风景很好的小城,他父母也都在那边,生活节奏慢,压力小。”她轻声说着,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对未来的憧憬。
我点了点头,心里酸涩得厉害。
我刚提出离婚,她连未来的蓝图都已经规划得清清楚楚。
看来,她的心早就飞走了,或许在我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飞到了那个南方小城。
“对了,”苏晴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关于你不能生育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不要告诉我爸妈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他们年纪大了,知道了真相除了干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对你产生不好的印象。”
“随你吧。”我懒得再多说什么,内心充满了无力感。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开始着手办理离婚前的各种准备。
从表面上看,我们分得很平和,很体面。
我们理性地分割了共同财产,一起去民政局咨询办理流程,偶尔甚至还能坐在一起吃顿饭,聊些不痛不痒的生活琐事。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每次看到她那熟悉又陌生的侧脸,我的心都像被细密的针扎过一样,泛起绵密的疼痛。
在正式离婚前,我搬到了公司附近租下的一套一室一厅的公寓里,只带走了最基本的个人物品和换洗衣物。
有朋友好奇地问我怎么突然搬出来住,我含糊地解释说家里房子需要重新装修,味道大,图个清静,也没人多问。
每当夜晚降临,我独自坐在新公寓空荡荡的阳台上,看着楼下街道的车水马龙和远处阑珊的灯火,常常会陷入迷茫,思考着自己的人生究竟是在哪一步走上了岔路。
有一次,我在收拾从家里带过来的一个旧纸箱时,无意中翻出了我们的婚纱照。
照片里,苏晴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得灿烂如花,而我穿着笔挺的西装,眼神里满是几乎要溢出来的幸福。
那时,我们都天真地以为,许下的誓言真的能够一生一世,却不知道命运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设下了我们无法逾越的关卡。
“这张照片……你要带走吗?”苏晴不知何时出现在客房门口,看着我问。
“不用了,你留着吧,或者……处理掉也行。”我把照片轻轻放回纸箱里,合上了盖子。
“陈默,”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你恨我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恨,只是觉得很遗憾,非常遗憾。”
“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苏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心里很清楚,她这次来,是做一个正式的告别。
明天,我们就要去民政局,为这三年的婚姻关系,画上一个彻底的句号。
02
离婚那天,天气好得不像话,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如洗,没有一丝云彩。
民政局里人来人往,有几对刚领证的新人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幸福笑容,也有不少像我们这样的夫妻,面无表情地办理着离婚手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压抑感。
轮到我们时,工作人员按照程序,例行公事地询问我们是否自愿离婚。
我们对视了一眼,然后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三年的婚姻,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相处,最终就凝结成了这薄薄几张纸,和一个红色的离婚证。
“我们……真的离婚了。”拿到离婚证后,苏晴喃喃地说了一句,像是在确认这个让她自己都有些恍惚的事实。
“嗯,祝你以后幸福。”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像堵着一团棉花。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阳光有些刺眼。
苏晴告诉我,赵峰正在街对面等她,问我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我摇了摇头,婉拒了。
“那我……先走了。”她最后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你……保重身体。”
“你也是。”我站在原地,看着她快步走向街对面那个穿着灰色风衣、身形高大的男人,然后坐进了一辆银灰色的轿车里。
我一直目送着那辆车汇入车流,直到彻底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回到租住的公寓,我打开了早就买好却一直没心情喝的一瓶威士忌,连杯子都没用,直接对着瓶口灌了几大口。
烈酒灼烧着喉咙,却暂时麻痹了心口的疼痛。
手机响了好几次,都是朋友发来的消息或是打来的电话,我一個都没接。
此刻,我只想一个人待着,安静地消化这段失败婚姻带来的所有情绪。
酒意渐渐上涌,我竟然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充满了苦涩,却又诡异地带着一丝解脱。
也许,这样的结局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
至少,苏晴没有一直瞒着我,她给了我一个相对坦诚的交代,和一个还算体面的告别。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宿醉后剧烈的头痛和昏沉去上班。
同事们看到我脸色苍白、精神不济的样子,都关切地询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只是笑着摆摆手,说昨晚和朋友聚会喝多了,绝口不提离婚的事。
那天,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试图用高强度的忙碌来麻痹自己纷乱的思绪。
下班的时候,部门主管李经理叫住了我。
“陈默,这边有个新项目,需要派人去成都出差一个月左右,那边有个重要的客户需要对接,我看你最近状态不错,有没有兴趣接下这个任务?”
“我去。”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什么时候出发?”
“这么积极?”李经理有些意外地看着我,“三天后出发。这个项目很重要,难度也不小,会很辛苦,你确定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肯定地点点头,“正好……我也想换个环境,找点新挑战。”
李经理似乎从我过于急切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什么,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陈默,生活中要是遇到什么难处,别一个人硬扛,公司是个大家庭,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谢谢李经理关心,我没事的,就是想出去走走。”我礼貌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出发的前一天,我正在公寓里收拾行李,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岳母”两个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小默啊,听晴晴说你们小两口出去旅游了?怎么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呀?”电话那头,岳母的声音带着惯有的亲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
我愣住了,瞬间明白过来,苏晴还没有把我们离婚的事情告诉她父母。
“阿姨,”我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苏晴没跟您说吗?我们……”
“说什么?她什么都没跟我说呀!”岳母的语气带着疑惑和追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到苏晴之前的请求,最终还是决定暂时替她隐瞒下去:“没什么大事,阿姨,就是我们临时决定出来玩几天,走得太急,忘了跟您和叔叔报备了,是我们的不对。”
“这孩子,做事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岳母在电话那头埋怨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和你叔叔还想着过去看看你们呢,你叔叔最近得了些好茶,想带过去给你们尝尝。”
“具体的……归期还没定,等我们回去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我的回答尽量含糊其辞,心里却像压着一块石头。
挂断电话后,我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弹。
苏晴不仅没有告诉她父母我们离婚的事实,甚至还在继续隐瞒我不能生育的真相。
这样下去,迟早会穿帮,到时候局面只会更加难堪。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再是她的丈夫了,似乎也没有立场和资格再去干涉她的决定和她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我踏上了前往成都的高铁。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熟悉景物,远离了那座充满了回忆的城市,我的心里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轻松。
也许,这次出差正是我所需要的转机,一个让我能够暂时逃离,重新整理心情,思考未来的机会。
到了成都,我几乎是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白天忙着拜访客户、沟通需求、勘察现场,晚上回到酒店还要加班整理资料、修改方案。
我刻意让自己忙得像一个陀螺,不给大脑留下任何可以胡思乱想的空隙。
然而,在夜深人静,疲惫到极点却依然无法入睡的时候,苏晴的身影还是会不受控制地闯入我的脑海。
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和赵峰在一起幸福吗?
那个男人,知不知道她为了维护我的尊严,把不能生育的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不对,苏晴为什么那么坚定地认为自己不能生育?
明明医院的诊断书上写得清清楚楚,问题出在我身上,虽然她也做了检查,但结果明明是正常的。
她为什么要对父母,甚至可能对赵峰,撒谎说自己不能生孩子呢?
这个疑问像一颗种子,悄然埋在了我的心底,但我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理的答案。
在成都的工作进展,出乎意料地顺利。
或许是因为我心无旁骛的努力,一周之后,项目初期的工作就取得了不错的成效,我也慢慢适应了这座陌生城市的生活节奏。
一天晚上,我刚结束和客户的饭局回到酒店,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陈默先生你好,我是赵峰,苏晴的……朋友。冒昧打扰,有些事想跟你聊聊,不知是否方便?”
看到“赵峰”这个名字,我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攥了一下,瞬间收缩。
苏晴的新男友,他找我干什么?是来示威?还是……有别的事情?
我盯着那条短信,犹豫了很长时间,内心充满了矛盾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抗拒。
最终,我还是回复了过去:“我在成都出差,有事请讲。”
信息刚发出去没多久,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正是那个陌生号码。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按下了接听键。
“陈默,谢谢你愿意接我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沉稳的男声,听起来年纪应该和我相仿。
“有什么事,请直说吧。”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是关于苏晴……关于她说她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情。”赵明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困惑和不确定,“我想跟你核实一下,这件事……是真的吗?”
他的话让我瞬间愣住了,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告诉你……是她不能生育?”我难以置信地反问。
“是的,她说这是你们离婚最主要的原因,因为她觉得无法满足你想要孩子的愿望,内心愧疚,所以才……”赵峰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提起这件事时的状态,还有她的一些反应,都让我有些怀疑。”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苏晴竟然颠倒了事实,把不能生育的责任完全揽到了她自己身上。
她这么做,是为了维护我那可怜的自尊心?还是……这其中有着什么我尚未知晓的隐情?
“陈默?你还在听吗?”赵峰的声音将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我在听。”我定了定神,决定说出我所知道的真相,“赵峰,我不知道苏晴为什么要那样跟你说,但事实是……”
我停顿了一下,感觉说出这句话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根据医院最终的诊断,有问题的人是我,是我的身体原因导致很难有孩子,不是苏晴。她的检查结果是正常的。”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安静得我只能听到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赵峰一声沉重的叹息。
“果然……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她这段时间一直心神不宁,情绪起伏很大,还非常急切地想要跟我回老家定居,好像生怕晚了就走不了一样。”
“你们……已经回他老家了吗?”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还没有,原计划是下周走。”赵峰的语气变得有些凝重,“陈默,我很抱歉因为我们的关系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但我觉得,有些事情,你有知情权。”
接着,他告诉了我一个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苏晴怀孕了,而且,已经快三个月了。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大的冰块,瞬间从我的头顶砸下,让我浑身冰凉,握着电话的手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什么时候发现的?”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干涩得厉害。
“就在你们离婚前没多久确认的。她一直很害怕,很紧张,怕你知道了会承受不住……”赵峰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我苦笑了一声,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说不清是愤怒,是悲哀,还是被彻底欺骗后的荒诞感。
原来,苏晴不仅仅是在感情上背叛了我,她还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而她,竟然利用我不能生育这件事作为借口,来提出离婚,来为自己的离开找一个看似合理且能博取同情的理由。
一瞬间,之前所有的疑惑似乎都有了一个残酷的解释。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强忍着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祝你们……以后幸福吧。”
“陈默,我……”赵峰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但我没有再给他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走到酒店房间的窗前,望着窗外成都璀璨却陌生的夜景,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
那一刻,我终于彻底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急着要离婚,为什么始终坚持对所有人说她不能怀孕,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地要跟着赵峰回他的老家。
这一切,都是为了掩盖她早已出轨的事实,以及那个即将到来的、不属于我的新生命。
得知这个残酷的真相后,我的情绪彻底跌入了谷底。
白天我还能强打着精神处理工作,维持着表面的正常。
但一到晚上,巨大的痛苦和失落就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让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项目组的同事看出我状态不对,脸色很差,都关切地问我是不是太累了,或者是不是水土不服。
我只能勉强笑笑,解释说可能是最近工作强度大,有点不适应,休息一下就好。
三天后,我收到了苏晴发来的一条短信:“陈默,对不起,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的。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看着这条轻描淡写的短信,我没有回复,也无力回复。
她的这句“对不起”里,究竟包含了多少真心?
如果不是赵峰主动联系我,她是不是打算一直这样瞒下去,让我永远活在自责和被同情的假象里?
这些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让我感到一阵阵窒息般的疼痛。
又过了两天,我在酒店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竟然意外地遇见了一位大学时的老同学,周健。
他毕业后一直在成都发展,听说我来这边出差,特意通过其他同学要到了我的联系方式,约我出来见一面。
“老陈,你怎么搞的?脸色这么差,人也瘦了一圈?”一见面,周健就满脸惊讶地问我。
“最近工作太忙,没休息好。”我试图用惯常的理由搪塞过去。
“得了吧,咱们认识多少年了,你还能骗得了我?”周健毫不客气地戳穿了我,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别喝这咖啡了,哥们儿带你去个地方,好好喝一杯。有什么烦心事,跟兄弟我说说,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我们找了一家颇有当地特色的串串香小店,点了一些啤酒和烤串。
几杯冰凉的啤酒下肚,在周健关切的目光下,我积压了许久的痛苦和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苏晴的出轨、离婚、以及她怀孕的真相,全都断断续续地告诉了他。
周健一直默默地听着,不时地给我倒酒,陪我干杯,直到我把所有的苦水都倒完。
“兄弟,你这真是……太不容易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同情和愤慨,“但是说句实在话,能离开这样的女人,对你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想想,她能为了别人背叛你一次,就算没有这次怀孕的事,将来也可能因为别的事情再次伤害你。”
“道理我都懂,只是……”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三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立刻放下的。”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周健给我倒满酒杯,诚恳地说道,“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彻底告别过去,重新开始。我觉得成都这边机会挺多的,生活节奏也舒服,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干脆申请调过来工作?换个全新的环境,对你的心情恢复肯定有好处。”
我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暂时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脑子很乱。”
“不急,慢慢考虑。”他举起酒杯,“来,不管怎么样,先干了这一杯!从今天起,把那些不愉快都留给昨天,咱们往前看!”
我也举起酒杯,和他用力地碰了一下,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或许他说得对,我是真的需要一场彻彻底底的告别,需要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重新开始。
但在这之前,我必须先把过去的那些遗留问题,做个彻底的了断。
回到酒店,我思考了很久,最终决定主动联系苏晴的父母,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他们。
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报复苏晴,而是觉得,作为她的父母,他们有权知道自己女儿的实际情况和所做的选择。
更何况,如果苏晴继续在外面假装自己不能生育,那么等到孩子出生之后,她又该如何自圆其说?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而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第二天一早,我拨通了苏晴父亲的电话。
“小默啊?你和晴晴玩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岳父的声音依旧爽朗热情。
我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叔叔,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告诉您和阿姨,是关于我和苏晴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的声音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直接说出了这个事实。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好几秒钟,才传来岳父难以置信的声音:“你说什么?离婚?这怎么可能?你们不是刚刚出去旅游吗?”
“苏晴没有告诉您实话。我们三周前就已经办完了所有手续。她现在……和她新的男朋友在一起,准备跟对方回老家定居生活。”
“这……这……”岳父似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语无伦次,“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是不是……是不是因为那个原因?”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说出部分真相:“苏晴爱上了别人,那个人叫赵峰,是她公司的同事。这……是我们离婚的主要原因。”
“天啊!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结婚才三年!”岳父的声音充满了痛心和愤怒,他追问道,“你告诉我,是不是也因为那个……生育的问题?”
“您是说……”我有些疑惑。
“就是她说她自己不能怀孕的事啊!”岳父的声音低沉而痛心,“她跟我们说,医生检查出来她身体有先天性的问题,这辈子很可能都怀不上孩子。我们听了之后又心疼她又理解她,也觉得对你很愧疚。你是个男人,想要自己的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剧烈的苦涩,没想到苏晴早在那么久之前,就已经编织好了这个谎言,并且成功地欺骗了她最亲近的父母。
“叔叔,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这样的。”我缓缓地,清晰地说道,“医院最终的诊断结果,是我不具备生育能力,问题出在我身上,而不是苏晴。她身体是健康的,完全可以怀孕。她之所以那样说,可能……可能是不想让你们为我担心吧。”
电话那头又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随后,我听到了一声沉重得仿佛承载了千斤重量的叹息。
“这孩子……这孩子怎么能撒这种谎?我们可是她的亲生父母啊……”
“叔叔,我很抱歉,事情最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由衷地说道。
“不,小默,该说抱歉的不是你。”岳父的声音带着哽咽,充满了失望,“是苏晴……她太让我们失望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她问个清楚,把事情弄明白。她现在人在哪里?你知道吗?”
“我知道的是,她和赵峰原计划下周回赵峰的老家,但具体地址我不清楚。您可以直接打电话联系她问问看。”
“好,好,我知道了。小默,谢谢你愿意告诉我们实话。”岳父顿了顿,语气真诚地说道,“不管怎么样,在我和你阿姨心里,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好孩子,好女婿。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需要帮忙,千万别客气,随时跟我们说。”
挂断电话后,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似乎终于被移开了。
和岳父的这番对话,比我想象中要顺利许多,但我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轻松,反而更加复杂和沉重。
我不知道苏晴在面对她父母的质问时,会作何解释,也不知道这通电话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
但至少,我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情,我没有再继续活在她编织的谎言世界里。
接下来的几天,我继续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试图用忙碌来驱散心底那片挥之不去的阴霾。
项目的收尾工作进展得很顺利,客户对我们团队提出的方案非常满意,团队内部的合作氛围也相当融洽。
就在我以为生活终于可以暂时回归平静,我可以慢慢整理心情,规划未来的时候,命运却再次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那天晚上,我正坐在酒店房间里,对着笔记本电脑整理最后的项目总结报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
“喂,您好,请问是陈默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性温和而略带焦急的声音。
“我是,您是哪位?”我有些警惕地问道。
“陈先生您好,我是成都市第三人民医院妇产科的护士刘静,我们这边有一位患者坚持要见您,她说她是您的表妹。”
表妹?我愣住了,心里充满了困惑。
我在成都根本没有什么亲戚,更别提表妹了。
“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在成都没有亲戚。”我肯定地说道。
“但是她非常肯定地要找您,她说她姓苏,现在情况比较紧急,希望能尽快见到您。”护士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急切。
姓苏?难道是……苏晴?这怎么可能?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好的,我马上过去。请问是在哪个科室?”我立刻问道。
“妇产科急诊室。”
听到这个地点,我的心头再次一震,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挂断电话后,我立刻拿起外套和钱包,冲出酒店房间,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市三医院。
一路上,我的脑子里乱成一团,各种猜测和担忧交织在一起。
苏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成都?又怎么会住进了妇产科急诊?赵峰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医院,我急匆匆地跑到妇产科急诊前台,语气焦急地询问护士:“您好,护士,我是陈默,刚才接到电话说有人找我,是一位姓苏的小姐。”
值班护士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就在那边第三间病房,苏小姐一直在等您。”
我道了声谢,快步走向那间病房,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病房里的情景,让我的呼吸瞬间停滞——
苏晴果然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没有丝毫血色,眼眶红肿,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一位中年护士正坐在床边,看到我进来,她站起身,低声对我说了一句“你们聊”,便默默地走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苏晴?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快步走到床边,看着虚弱不堪的她,心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她虚弱地睁开眼晴,看到是我,眼泪立刻又涌了出来,声音沙哑而哽咽:“陈默……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找谁了……”
“发生什么事了?赵峰呢?他人在哪里?”我急切地追问道。
提到赵峰的名字,苏晴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摇着头,泣不成声:“他……他走了……他知道真相以后,就……就不要我了……”
“什么真相?”我的心揪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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