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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十万下车费,新郎婚礼当天抛下我,殊不知这是闺蜜和婆婆的毒计,我直接曝光让他们颜面扫地

就因十万下车费,新郎婚礼当天抛下我,殊不知这是闺蜜和婆婆的毒计,我直接曝光让他们颜面扫地......「晓月,听我的,这十

就因十万下车费,新郎婚礼当天抛下我,殊不知这是闺蜜和婆婆的毒计,我直接曝光让他们颜面扫地

......

「晓月,听我的,这十万块钱你今天要定了!」

「这不是钱的事儿,这是脸面!是你在婆家的地位!今天你要是这么随随便便就下了车,以后有你受的!」

我的伴娘,也是我自认为最好的闺蜜王倩,紧紧抓着我穿着蕾丝手套的胳膊,温热的气息混杂着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喷在我的耳廓,话语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与喜庆氛围格格不入的冰冷。

婚车外面,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亲友们善意的嬉笑起哄声,它们交织成一片幸福的喧嚣。

车里面,我穿着洁白得仿佛会发光的婚纱,手心却因为王倩这几句突兀的话,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冰凉的冷汗。

我透过装饰着鲜花和彩带的车窗,看着车外那个我爱了整整三年,即将成为我丈夫的男人——张远航。他今天格外帅气,正满脸洋溢着幸福又略带焦急的笑容,向我伸出手,等着我,迎接我。

可王倩的话,像一根淬了剧毒的、看不见的细针,悄无声息地,狠狠扎进了我那颗早已被幸福冲昏了头的脑子里,带来一阵尖锐的、清醒的刺痛。

01

中午十二点,当我化完精致的新娘妆,在父母噙着泪水的祝福中,被张远航一路抱着从娘家出门,小心翼翼地坐上那辆气派的头车时,我真真切切地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我和张远航是大学同学,从毕业后决定一起留在这座不好不坏的城市打拼,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五年。

我们从合租一间十几平米、没有阳台的小次卧开始,到后来拥有了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虽然不大但温馨明亮的小家。

虽然那套房子的首付,大头还是他家里出的,但他却不顾他母亲的强烈反对,毅然决然地在房产证上郑重地写上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我至今还记得,在房产交易中心,他签下字后,转过头来,眼神亮晶晶地对我说:「晓月,这个家是我们两个人的,缺了谁都不完整。我的就是你的。」

我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觉得这辈子能嫁给他,是我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他温柔体贴,对我几乎是百依百顺,我偶尔的小脾气,他也总是笑着包容。

我们之间,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阻碍,来自他的母亲,我那位即将成为我婆婆的、体面又高傲的女士。

她从一开始就旗帜鲜明地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她嫌弃我家是外地的,父母都是辛苦了一辈子的普通工人,门不当户不对,配不上他们家。张远航的父亲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国企的中层领导,母亲是全职太太,在亲戚朋友面前,一向以“书香门第”自居。

为此,张远航跟他母亲抗争了很久很久,甚至不惜上演了绝食、离家出走这种幼稚的戏码,他母亲才在亲戚们的劝说下,极其勉强地点了头。

可我知道,她心里那根名为“偏见”的刺,一直都在,从未拔除。

订婚宴上,她当着所有亲戚的面,举着酒杯,意有所指地说:

「我们家远航啊,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心太善,总觉得什么人都能掏心掏肺地对人家好,也不懂得防着点人。」

我当时端着酒杯的手都在抖,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是张远航在桌子底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不断地用指腹摩挲着我的手背,才给了我一点撑下去的力量。

为了让这场婚礼能够顺利进行,我更是处处小心翼翼,事事都顺着她的意思来,不敢有半点忤逆。

她说婚纱照要去她一个朋友开的老式影楼拍,哪怕那里的风格老土得像是上个世纪的,价格还比外面贵了一倍,我也笑着点头答应了。

她说婚宴必须订在她常去的那家五星级酒店,哪怕那里的菜品性价比极低,服务也一言难尽,我也毫无怨言地去交了定金。

我天真地以为,我的退让和顺从,我这份卑微的讨好,终能换来她的些许接纳和认可。

可我错了,大错特错。

02

「晓月,你发什么呆呢?新郎官都等急了,快点啊,吉时都快要过了!」

王倩用力地推了推我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我被她从复杂的回忆中拉回现实。我下意识地抬起头,透过车窗,看到婆婆正双手抱在胸前,远远地站在人群后面。她脸上看不出喜怒,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精明的眼睛却像两道X光,穿透了车窗玻璃,精准无比地落在了我的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难以言说的轻蔑。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咯噔」了一下,那是一种被猎人盯上的猎物般的本能恐惧。

「倩倩,十万是不是……是不是太多了……他家为了办这场婚礼,已经花了不少钱了。」我压低声音,有些犹豫和不安。

王倩立刻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手指,重重地戳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的傻姐姐哟,你怎么就这么拎不清呢?这钱他家拿得出来!这不是你向他要,这是规矩!是我们女方家的脸面!你懂不懂?」

「你好好想想,他妈是不是一直就看不起你?今天你要是就这么软趴趴、轻轻松松地就下了车,以后你进了他们家的门,她还不把你拿捏得死死的?想怎么搓磨你就怎么搓磨你?」

「你今天必须得挺直腰杆,得让她看看,你林晓月不是没人撑腰的软柿子!你得让她知道,他们张家想娶我们林家的女儿,是要付出代价的,是要足够尊重的!」

王倩的话,像是淬了毒的蜜糖,每一句,都精准无比地戳在了我内心最柔软、最自卑的那个痛处。

是啊,我怕的,不就是婆婆的轻视和刁难吗?我担心的,不就是以后在那个陌生的家里,日子会不好过吗?

或许,这真的是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能让我为自己争取到未来家庭地位的机会。

「你听到了没有?外面的人都在起哄了,『新娘不下车,诚意不够啊』!你看张远航也急了!」

王倩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你就说一句,『拿十万块下车费来,不然就不下车』。简单明了,他要是真的爱你,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给你拿。他要是不给,或者犹豫了,那这种男人,这场婚,不结也罢!正好让你看清楚他们一家的真面目!」

我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因为紧张而剧烈地起伏着。我看着车外张远航那张写满爱意和焦急的脸,又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他身后,婆婆那张冷漠得像冰雕一样的脸。

两种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心一横,牙一咬,我对着王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轻轻地点了点头。

03

王倩立刻心领神会,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她优雅地摇下一半车窗,对着外面满脸堆笑、正准备说俏皮话的张远航高声喊道:

「哎,新郎官,别急着接人啊!我们家晓月说了,想让她下车也行,得拿出点真金白银的诚意来!」

张远航愣了一下,随即爽朗地笑着说:「诚意早就准备好了啊,给伴娘们的大红包都给你们了,厚着呢!」

周围的亲友们都跟着善意地哄笑起来,气氛一片祥和。

王倩却故意板起了脸,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确保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红包那是给咱们伴娘姐妹的辛苦费,我们说的,是给新娘子的下车费!也不多,图个吉利,十万块!必须是现金!」

「十万块现金!」

这五个字,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原本欢乐的人群中轰然炸开。

外面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错愕和不可思议的表情,那此起彼伏的哄笑声像是被人猛地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空气中只剩下尴尬的沉默和远处车辆驶过的声音。

张远航脸上的笑容也彻底僵住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怔怔地看着车里的我。

我不敢与他对视,那种被所有人注视的感觉让我如芒在背。我只能把头转向一边,假装整理我的裙摆,可我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样,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晓月……你……这是……开玩笑的吧?」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受伤。

我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的嫩肉里,那阵刺痛给了我一点力量。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王倩早就教好的那句话,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了出来:

「远航,这……这是我们老家的规矩,叫『万里挑一』,图个吉利。十万里挑一的好媳妇,就值这个价。」

我说完,连自己都觉得无比的荒唐和可笑。

我们那个朴素的小县城,根本就没有这种闻所未闻的规矩。

张远航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求助似的,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一直冷眼旁观的婆婆,终于动了。她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地走上前来,站在车窗外,冷冷地看着我。那眼神,没有一丝作为婆婆该有的慈爱,反而像是在看一个不自量力、在舞台上丑态百出的跳梁小丑。

「林晓月,我们张家娶媳妇,是明媒正娶。八十八万的彩礼,一分没少地打到了你父母的卡上;今天这场婚礼,前前后后也花了几十万。我们自问,已经给足了你们林家天大的面子。」

「今天这么多亲戚朋友都在这里看着,我劝你,不要做得太过分,把两家人的脸,都丢尽了。」

她的话,不带一个脏字,声音也轻飘飘的,却比任何恶毒的辱骂都更让我感到难堪和屈辱。

我的脸火辣辣地烧着,像是被人当众扇了无数个耳光。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疯狂打转,我拼命地忍着,才没让它们掉下来。

04

「妈,您别说了……晓月她不是那个意思……」张远航拉了拉他母亲的衣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哀求。

然后,他强行转向我,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上百倍的笑容:

「晓月,你别听他们瞎起哄,咱们不闹了,快下来吧,我们先进屋,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好不好?」

「那十万块钱,我现在身上真的没有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我身旁的王倩就仿佛一个被点燃的炮仗,抢先一步,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尖酸的口吻开了口:

「哎呦,张大公子,堂堂张家的独生子,十万块钱都拿不出来?这话谁信啊?你妈前几天刚给你买的那块名牌表,就不止这个数了吧?」

「再说了,今天这钱,也不是非要不可!这是晓月要的一个态度!是给某些看不起晓月的人看的!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晓月不是没人疼、可以随便欺负的!」

王倩的话,像是一瓢滚油,瞬间浇进了本就快要沸腾的油锅里,彻底点燃了现场已经凝固的气氛。

张远航被她这番话逼到了墙角,他一边是咄咄逼人、寸步不让的我和伴娘,一边是脸色铁青、眼神能杀人的母亲,还有周围几十双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好戏的眼睛。

他急得满头大汗,涨红了脸,不停地摆着手,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反复说着:「你们别逼我了,真的别逼我了……」

就在这尴尬的僵持中,婆婆又一次开口了。她的声音冷得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却又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傲慢:

「好,不就是十万块钱吗?我们张家,给得起!」

她凌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一字一句地清晰说道:

「远航,你去银行取!现在就去!今天,我就让这位『十万里挑一』的好媳妇,风风光光地,进我们张家的门!」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和王倩。

我心里瞬间涌起一阵狂喜,我以为,是我的坚持让她终于妥协了。

张远航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如蒙大赦:「好好好,妈,我这就去,我马上去!晓月你等我!」

说完,他掏出车钥匙,甚至都来不及再看我一眼,就头也不回地挤出人群,开着自己的那辆车,在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中,一溜烟地走了。

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车屁股,我心里那块悬了半天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甚至还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喜悦,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挑衅似的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婆婆。

她却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我一下,只是优雅地转身,对着还愣在原地的亲友们淡淡地说:

「大家先上楼喝杯茶,吃点水果,休息一下。等远航回来了,我们再接着办。」

那个时候,我还天真地以为,我赢了这场婆媳之间心照不宣的第一场较量。

我却不知道,一场更大、更残忍、足以将我彻底毁灭的羞辱,正在前方,张着血盆大口等着我。

05

张远航走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极其缓慢地流逝着。

那辆装饰得无比华丽的婚车,此刻停在这栋气派的居民楼下,不再是幸福的象征,反而像一个巨大的、华丽的囚笼,将穿着繁复婚纱的我,死死地困在其中。

车外的亲友们,在婆婆的招呼下,已经三三两两、议论纷纷地陆续上楼了。

不一会儿,楼下就只剩下几辆孤零零的婚车,和一些无所事事、纯粹等着看热闹的邻居。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对着我的方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那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笑。

那些目光,像一根根淬了毒的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身上,让我坐立难安,无地自容。

王倩还在我的旁边,不停地给我洗脑打气:

「晓月,稳住,别慌,这才刚开始呢!你现在可千万不能怂!等他把十万块现金取回来,恭恭敬敬地送到你的手上时,你看他妈还有什么话好说!以后她再也不敢小瞧你了!」

我勉强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里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不安。

半个小时过去了。

张远航没有回来。

我拿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却发现屏幕上冰冷地显示着:「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沉。

一个小时过去了。

张远航还是没有回来。

我再给他打电话,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那个毫无感情的关机提示音。

我开始真的慌了。

「倩倩,他……他该不会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吧?取钱要这么久吗?」我紧紧地抓着王倩的手,声音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哎呀,能出什么事啊!」王倩不以为然地抽回自己的手,「现在去银行取大额现金,手续多着呢,又要预约又要审批的,说不定还在排队。你别自己吓自己。」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的眼神却有些闪躲,不敢与我对视。

我再也坐不住了,我猛地拉开车门,想下车去找人问问情况。

王倩却一把将我死死地拉了回来:「你疯了!你现在下去,不就前功尽弃了吗?不就等于认输了吗?给我坐回去!继续等!」

就在我们拉扯的时候,婆婆又一次从楼上下来了。

她走到车旁,脸上带着一丝假惺惺的、恰到好处的关切:

「哎呀,晓月啊,怎么还在这里苦等着呢?远航也真是的,取个钱怎么这么磨蹭。要不,你先跟倩倩上楼到房间里休息一下?这婚纱穿着也累得慌。」

我看着她,从她那双保养得极好的眼睛里,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歉意和真实的担忧,只有隐藏在深处的冷漠和看戏般的从容。

我冷冷地说:「不了,阿姨。我在这里等远航回来。」

她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好吧,你们年轻人有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和坚持。就是别让楼上那么多亲戚朋友们等太久了,大家毕竟今天都是来喝你们的喜酒的。」

说完,她又转身,迈着那优雅的、胜利者般的步伐,施施然地上楼了。

我死死地看着她的背影,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我的脚底板,像毒蛇一样,瞬间窜上了我的天灵盖。

我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根本就是一个局。

一个由她亲手策划的,专门为我设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当众出丑的、残忍的局。

06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四个小时。

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从中午十二点吉时已到,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太阳已经从正当空,慢慢地偏西,光线都变得疲软和苍凉。

我身上那件原本洁白无瑕的漂亮婚纱,因为长时间的坐着,已经变得褶皱不堪,像一棵蔫了的白菜。

脸上那层精致的妆容,也被我不断冒出的汗水和无声滑落的泪水,弄得一塌糊涂,狼狈至极。

我就像一个被全世界公开遗弃的小丑,被展览在这栋热闹的居民楼下,接受着来来往往所有人的检阅和嘲笑。

我的手机因为反复拨打那个关机的号码,电量很快就耗尽,自动关机了。在那之前,里面已经塞满了亲戚朋友们发来的各种询问信息。

我的父母,更是打了无数个电话给我和王倩,每一次,我都只能强忍着喉咙里的哭声,用嘶哑的声音,一遍遍地欺骗他们:「快了,爸妈,远航马上就回来了。」

可我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王倩也渐渐地不说话了,她不再给我打气,只是坐在一旁,异常平静地,不停地刷着手机。

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她似乎比我还要平静,甚至……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松弛感。

终于,在我所有的理智和尊严都快要被彻底耗尽、濒临崩溃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到了王倩的手机上。

王倩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我发疯似的从她手里抢过电话,甚至都来不及看是谁,就对着电话那头声嘶力竭地吼道:

「张远航!你死到哪里去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过了大概半个世纪那么久,才传来他那疲惫又懦弱、仿佛还带着一丝解脱的声音:

「晓月,对不起……我们,算了吧。」

「算了?一句算了就完了?张远航你不是人!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丢脸!」我的眼泪,在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地奔涌而出,冲刷着我脸上早已斑驳的妆容。

他又沉默了。

就在这死寂的沉默中,电话里,我却隐约听到了一个尖锐又刻薄的女声,那是我无比熟悉的、他母亲的声音:

「跟她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让她爱等就等着!一个为了钱连脸都不要的女人,我们张家要不起!让她滚!」

然后,电话就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嘟——嘟——嘟——」

那冰冷的、规律的忙音,通过听筒传进我的耳朵里,像一把最沉重的铁锤,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把我的心砸得粉碎。

我彻底明白了。

什么取钱,什么规矩,什么妥协,全都是假的。

他们一家人,从头到尾,都在联合起来,给我演了一出逼真又残忍的大戏。

目的,就是为了让我难堪,让我知难而退,让我颜面尽失,让我自己,像个垃圾一样,主动滚出他们张家的世界。

07

「晓月,你……你别哭了……为了这种渣男,不值得……」

王倩假惺惺地递过来一张纯白的纸巾,可她的手,却冰凉得像一块没有温度的铁。

我猛地一把推开她,通红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

「王倩!这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现在你满意了?你是不是很得意?!」

她被我这副疯狂的样子吓了一跳,眼神明显地躲闪了一下,然后才结结巴巴、满脸无辜地辩解道:

「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我怎么知道他们家会这么无赖,这么不是东西……晓月,你可不能怪我啊……」

为了我好?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了心虚和虚伪的脸,突然之间,觉得无比的恶心和反胃。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我一把扯掉头上那顶沉重又可笑的头纱,狠狠地扔在地上,对着前面那个同样不知所措的婚车司机,用嘶哑的嗓子嘶吼道:

「掉头!回我家!现在!立刻!马上!」

司机被我这副样子吓了一大跳,他犹豫地通过后视镜看了看旁边的王倩,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你看她干什么!我让你开车!」我几乎是在咆哮,声音都已经劈了叉。

司机不敢再有任何耽搁,连忙发动了车子。

那辆本该载着我去往幸福的婚车,在众目睽睽之下,极其狼狈地调转了方向,像一艘打了败仗的船,仓皇地驶离了这个让我受尽了毕生屈辱的地方。

我透过后视镜,最后看了一眼那栋楼。我清楚地看到,婆婆的身影,从楼道里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胜利者般的微笑。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

我用三年时间,掏心掏肺,认真经营的爱情,在今天,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08

回到娘家,当我推开那扇熟悉的家门时,我爸妈正在客厅里像两只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来回踱步。

当看到我失魂落魄地穿着一身褶皱的婚纱回来,身后还跟着一脸尴尬、不知所措的王倩时,他们什么都明白了。

「月月……我的女儿……」我妈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什么都没问,只是冲过来,紧紧地抱住我,泣不成声。

在闻到妈妈身上熟悉的、温暖的味道时,我再也撑不住了。我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木偶,软软地、无力地倒在我妈的怀里,放声大哭。

那哭声里,有无法言说的委屈,有撕心裂肺的不甘,有对自己愚蠢的悔恨,还有对我那段可笑爱情的、彻底的绝望。

我不知道我究竟哭了多久。

哭到最后,我的嗓子都哑了,眼睛肿得像两个熟透的核桃,连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爸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着劣质的香烟,很快,整个客厅都弥漫着呛人的、苦涩的烟味。他就那么看着我,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无法掩饰的心疼和愤怒。

我妈默默地帮我拉开婚纱背后繁复的拉链,帮我换下那件沉重又可笑的衣服,又给我拧了热毛巾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她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问,只是默默地陪着我,用她笨拙的方式,给我无声的安慰。

王倩在一旁站了很久,像个局外人一样,最后,她才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说:

「晓月,阿姨,叔叔,你们别太难过了。为了那种渣男一家,不值得……」

我没有理她,连眼皮都懒得抬。

她又自讨没趣地待了一会儿,自觉无趣,便灰溜溜地找了个借口走了。

家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我躺在自己房间那张熟悉的、带着阳光味道的小床上,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怔怔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地回放着今天发生的所有耻辱的细节。

张远航的懦弱,婆婆的刻薄,王倩那句句诛心的怂恿……

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生了锈的钝刀,在我的心上,反复地、缓慢地切割着。

就在我万念俱灰,觉得我的人生已经彻底完蛋了的时候,我的手机,在充上电后,突然「叮」地响了一声。

是一条微信好友申请通过的提示。

紧接着,一个完全陌生的、灰色头像的人,给我发来了一张图片,和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那是一张银行的电子转账回执截图,收款金额那一栏,赫然写着:二十万元整。

而那句话,却像一道划破黑夜的惊雷,在我黑暗、死寂的世界里,硬生生地劈开了一道刺眼的、残酷的裂缝。

「他妈给你妈转了二十万,让你滚蛋。这是给你的封口费,让你以后别再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