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紫外线过敏诊断书请假，女教官当众撕碎扔我脸上。
她说自己趴在雪地三天三夜立了一等功，我这点疹子不配请假。
同学们都信了，骂我装病偷懒。
她天天炫耀自己的一等军功章。
直到我被折磨到崩溃，拨通兵王哥哥的电话。
要知道那枚真正的一等功勋章，就挂在我哥胸前。
现在，他来了……
1
军训第七天，我跪在暴晒的塑胶跑道上，后背皮肤渗出血珠。
这是紫外线过敏第三阶段。
林悦的军靴碾过我颤抖的肩头，迷彩服下的灼痛钻心刺骨。
她讥诮开口：“苏晴，你说紫外线过敏？怎么没见你对偷懒过敏？”
我咬着牙抬头，喉咙泛着铁锈味：“报告教官，我申请过阴凉处训练……”
“申请？”她突然笑出声，引得周围男生哄笑，“军人字典里只有‘服从’！你当这是菜市场讨价还价？”
她猛地扯掉我遮手腕的冰袖：“精心准备的防晒道具？以为戴这就能躲懒？”
“我告诉你，当年我在西南边境做卧底，那才叫真刀真枪！”她突然拔高声音，像是在给所有人训话，“潜伏在毒贩窝里整整两年，每天揣着枪睡觉，好几次被怀疑，差点被活埋！有次为了取证据，硬生生在污水管道里泡了三天三夜，出来的时候浑身溃烂，眼睛都差点瞎了——就凭这个，我拿的一等功！”
她踹了踹我的膝盖，语气愈发嚣张：“那会儿你还在穿公主裙吧？我受的那些罪，比你这晒出来的疹子疼一千倍！我能扛过来，才能有你们现在安稳军训的日子，你倒好，晒晒太阳就装死？”
阳光直射裸露皮肤，刹那间，密密麻麻的红疹子爆出来，痒得我指甲陷进肉里。
队列里，陈雨终于忍不住：“教官，她脸都白了，可能是真的不行了，要不……”
“要不什么？”林悦目光淬毒，“想当好人？全班加训半小时！现在！”她指向我，“苏晴，绕操场跑十圈，敢停一步，再加十圈！”
陈雨慌了：“教官，是我多嘴，我替她跑！”
“替？”林悦挑眉，“那我夸你义气？行啊，你跑二十圈，他们也跑二十圈。”
队列顿时响起咒骂：
“这不就是装柔弱连累大家吗？莫名其妙的！”
“过敏就别来军训，真是太晦气了！”
“等会儿还要吃饭呢！”
我踉跄起身，知道再求无用。
林悦惯会用集体惩罚来挑起内讧。
三天前我过敏休克送医，很多同学都手忙脚乱的帮我。
可归队后她罚所有帮助我过的人站两个小时军姿，直到晕厥。
2
跑到第五圈，眼前发黑，皮肤好像有蚂蚁在咬。
我扶住篮球架喘息了片刻。
林悦立刻吹哨：“全体俯卧撑！苏晴不跑完，你们撑到天黑！”
咒骂声扎进耳朵。
“苏晴快跑啊！我操，累死老子了。”
“装死想累死我们？”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和你在一个班。”
我只能咬碎牙继续挪。
“报告！”隔壁班沈教官走来，他是林悦同期，对她言听计从，“林教，听说你这有学生拿陆霆川当幌子？”
林悦眼神骤亮：“陆霆川？传说中未尝一败的兵王？你说他是你哥？”
我攥紧裤缝，声音发颤：“是。”
队列安静一瞬，有人倒吸冷气。
陆霆川是军训基地的神话，无论是教官还是学生，都对他崇拜至极。
但林悦很快冷笑：“苏晴，陆首长档案密级极高，亲属栏空白，你凭空认哥？”她嗤笑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肩章，“我当年拿一等功的时候，陆首长亲自给我授的奖，他跟我聊了半个钟头，半句没提过有妹妹！要这么说，我还能说他是我战友呢——毕竟我立的功，跟他当年在边境的战绩，那可是齐名的！”
沈明立刻接话：“上个月跟陆首长汇报工作，我还真没听首长提过有妹妹这事儿呢。这样说的话，你们班这个学生就是冒充军属，属于违纪行为。”
这话一出，队列就像刚滚开的沸水一样炸开：“原来真是骗人的！我就说兵王的妹妹怎么可能会在我们班？”
“装得真像啊，这人怎么这么有心眼子，敢拿兵王做幌子来骗人！”
不是这样的，我没骗人。
我想解释，喉咙却被血堵住。
我哥哥确是陆霆川，可他身份特殊，档案不能写亲属。
就连我上学，都是他安排人暗中保护……
这些如何言说呢？
林悦晃了晃手机：“打电话让你‘哥’来接。真的，我跪下来道歉。假的——”她指跑道，“今天你跑死在这，也没人同情！”
我摸出手机，通讯录只有哥哥加密号码。
拨号手颤抖，林悦突然夺过：“装神秘？我来打！”
她按下免提，一阵嘟嘟声后。
“喂？”
沙哑男声传来的瞬间，林悦脸一下白了，沈明也猛地立正。
那是面对顶级首长的姿态。
哥哥的声音疲惫又关切：“晴晴，怎么了？”
林悦军帽歪了，结结巴巴：“陆、陆首长，我是军训教官林悦……您、您妹妹说身体不舒服……”
“让她接电话。”
我接过手机，听见哥哥说：“晴晴，坚持住，哥马上到。”
我原以为他们就会就此收手。
于是说：“哥，没事了，你先不用来。”
挂断后，林悦突然笑了，她笑得诡异：“苏晴，找配音演员唬人？陆首长日理万机，会接你这种小角色电话？”她顿了顿，又扬高声音，“想当年我立一等功，给他打电话汇报情况，都得提前三天报备！你一个学生，他能随叫随到？”
沈明跟着捧腹大笑：“刚才那声音，淘宝五十块就能买。”
同学们再次哄笑，有人喊：“骗子！继续演啊！”
阳光愈发毒，我感觉血管发烫，世界扭曲。
我感到荒谬。
都已经亲耳听到哥哥的电话了，可他们还不信我是兵王的妹妹。
3
林悦还在逼我：“要么承认说谎，要么跑完二十圈，证明你配当兵王的妹妹！”她踢了踢跑道，“我当年为了一等功，在沙漠里负重跑了五十公里，脚指甲都跑掉了三个，你这二十圈算什么？”
陈雨又想说话，被男生狠狠拽住：“别管她！再说话大家都得死！”
我摇摇晃晃站起，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林悦突然喊停：“等等，我想到更有趣的玩法——”
她掏出防晒霜，在我面前晃：“不是过敏吗？我给你涂，真过敏算照顾病号，没反应的话......”她指众人，“大家就知道你多能装！”
没等我拒绝，白花花的膏体挤在手背。
十秒后，手背灼烧般疼痛，疹子连成血珠！
林悦拍着手笑：“演得真像！这道具哪买的？”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我告诉你，当年我在卧底点被灌过毒药，那反应可比你这真多了，照样撑着完成任务——你这点小伎俩，在我这不够看！”
沈明也起哄道：“苏晴，你这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嘲笑声浪涌来，我终于栽倒在滚烫跑道上。
意识消散前，听见林悦说：“装死？拖去太阳下，晾着！当年我中枪的时候，在泥地里躺了半天都没哼一声，她这算什么？”
好不容易挨到午休。
我拖着灌了铅的腿回到宿舍，刚想趴在桌上喘口气，下铺的李薇突然“啪”地把饭盒摔在桌上。
“有些人就是金贵，我们在太阳底下站着，她倒好，整天想着找阴凉地儿。”
她故意提高音量，眼睛却瞟着我，“现在倒好，被教官抓了现行，还连累我们全连陪着挨训。”
张萌正在擦防晒霜，闻言冷笑一声：“可不是嘛，刚才林教官都说了，她当年拿一等功，在雪地里趴了三天三夜，连口热水都没有，哪像某些人，晒晒太阳就喊过敏？我看就是大小姐脾气犯了，吃不了苦。”
我脱外套的动作一顿，后背的伤口被牵扯得生疼：“我真的对紫外线过敏，医生说......”
“说什么？说你命比别人金贵？”李薇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林教官都把你冰袖扯了，也没见你当场晕倒啊？她可是拿过一等功的人，什么苦没吃过？她说你装，你就是装！我看你就是故意给我们宿舍抹黑！”
她伸手就去扯我的衣领：“让我看看你后背是不是真有伤，别是用红墨水画的吧？林教官说了，她当年卧底时被刀划了个十厘米的口子，都自己用火烧过的小刀缝的，你这伤算什么？”
“别碰我！”我猛地躲开，后背的灼痛让我眼前发黑。
张萌趁机把我的水杯扫到地上，塑料瓶在水泥地上滚了几圈，水洒得满地都是：“碰你怎么了？占着茅坑不拉屎，有本事过敏就别来军训啊！现在好了，全基地都知道我们宿舍有个装病偷懒的，你让我们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原本还说要评什么文明宿舍的呢，我们这有个骗子，品行一下子被拉了下去，根本做不了文明宿舍！”
她们一唱一和，把林教官带头的嘲讽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排挤。
我蹲下去捡水杯时，李薇故意把脚踩在我手背上，碾了碾才挪开。
“哎呀，不好意思，没看见。”她假惺惺地道歉，眼里却满是得意，“林教官说了，能扛事的才叫军人，你这样连被踩一下都受不了，还想冒充兵王妹妹？”
4
晚上，军训基地组织看电影，林悦突然点名让我出列：“苏晴，大家说你身体弱，表演个节目，证明你配当‘兵王妹妹’？”
沈明跟着起哄：“唱首军歌，唱得好，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同学们的目光如针，扎得我浑身发抖。
刚买的药还在起效，可后背的伤又开始溃烂，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
“报告教官，我嗓子发炎，唱不了。”我咬着牙说。
林悦立刻冷笑：“嗓子发炎？那刚才怎么有力气说谎？”她突然走到队列前，声音洪亮，“想当年我拿一等功，在审讯室被审了七天七夜，嗓子哑得说不出话，照样用手势比划出了关键情报！你这发炎算什么？看来是不想和解啊！行，全班今晚加练，直到苏晴肯唱歌为止！”
陈雨终于忍不住：“教官，她真的病了！”
“陈雨，你很积极啊！”林悦指着她，“那你替苏晴唱，唱不好，全班加练三小时！”
陈雨咬了咬牙，张嘴唱《强军战歌》，可刚唱两句就破了音。
她本就五音不全。
替我唱歌已然是豁出了面子。
林悦笑得前仰后合：“就这水平？看来你们班都和苏晴一样，只会装！想当年我在庆功宴上，给陆首长他们唱军歌，那可是全场鼓掌的！你们这点本事，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那晚，我们在操场练到凌晨两点。
我的过敏伤口被汗水腌得生疼，好几次差点栽倒。
林悦站在一旁，拿手电筒照我的脸：“别装死啊，你哥不是兵王吗？怎么不来救你？”她顿了顿，又像是炫耀，“我当年执行任务被困在山里，靠吃野果喝露水活了十天，最后还不是自己走出来了？哪像你，一点苦就扛不住。”
沈明更过分，故意把矿泉水泼在我头上：“降降温，省得你中暑。哦，不对，你是过敏，水也不能碰吧？”
同学们的怨气彻底爆发，有人趁林悦不注意，往我身上扔石子。
“骗子！害我们熬夜！人家军训都过得那么轻松，就我们班这么严格，不都是因为你？！”
“滚出军训基地！这种废物根本不配留在这里！”
一声怒吼打断了所有人：“聚众这么多人，都在干什么呢？！”
5
林悦脸上的嘲讽僵住，沈明也下意识挺直了背。
队列里的窃窃私语突然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来人面前。
是基地的王主任，肩上扛着两杠四星。
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安慰自己，也许是哥哥太忙，派王主任先来接我。
我挣扎着朝他走去，声音嘶哑：“王主任……”
话没说完，林悦已经抢先一步迎上去，脸上堆起我从未见过的谄媚笑容：“王主任，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王主任皱着眉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操场，目光扫过我满身的狼狈，最后落在林悦身上：“刚接到汇报，说你们班有人顶撞教官，还冒充军属？”
林悦立刻指着我，语气急促：“就是她，苏晴！不仅装病偷懒，还谎称是陆首长的妹妹，我怀疑她动机不纯，正想上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