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您听说了吗？昨晚参加林志强庆典的十二个人，全部中毒身亡。」

记者的话让我手中的咖啡杯掉在地上。

「不可能，我昨天还收到邀请函。」

「林志强本人也死了，从三十楼跳下来的。」

「警方在他家发现了遗书，上面写着：终于报仇了，你们这些背叛我的人都该死。」

我瘫坐在沙发上。

如果不是因为破产，如果不是那一万块的入场费，昨晚躺在那里的就有我一个。

01

那个电话来得很突然。

三月的一个周五下午，我正在家里刷招聘网站，手机响了。

屏幕显示的是林志强。

我愣了一下才接起来。

自从半年前从华创科技离职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

「老王，好久不见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兴奋。

「志强？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当然是好事啊，我的公司要举办成立庆典了！」

林志强的声音里透着得意。

「你知道吗，我们拿到了两千万的A轮融资。」

我心里五味杂陈。

半年前我们还是同事，现在他已经是CEO了。

而我，因为投资失败，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恭喜啊，真的很厉害。」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

「所以呢，后天晚上在金茂大厦举办庆典，你一定要来。」

林志强说道。

「咱们老同事聚聚，我还邀请了华创的其他几个人。」

华创科技，我们曾经共同工作的地方。

也是我人生噩梦开始的地方。

「都有谁啊？」

我问道。

「陈总肯定要来的，毕竟他现在是我们的天使投资人。」

陈总，就是华创科技的总经理陈建国。

当初就是他把我踢出公司的。

「还有老张、小李他们，大家都很期待见你。」

我想起了那些面孔。

张伟，当时的技术总监，表面和我关系不错，背地里却告了我的黑状。

李明，财务经理，当初项目失败时，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听起来不错，什么时候？」

虽然心里有些抵触，但我还是问了。

「后天晚上七点，金茂大厦顶层的璀璨厅。」

林志强停顿了一下。

「对了，有个事要提前说明。」

「什么事？」

「这次庆典规格比较高，现场有很多投资人和合作伙伴。」

「所以每人需要交一万块的参与费。」

我差点没听清楚。

「一万块？」

「是的，主要是场地费、餐饮费，还有一些特别安排的费用。」

林志强的语气听起来很理所当然。

「毕竟是创业庆典，不能太寒酸对吧？」

一万块。

对现在的我来说，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自从投资失败后，我的积蓄全部亏光了。

现在银行卡里只有三千多块。

「志强，这个...」

我想解释自己的情况，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太丢脸了。

我怎么能告诉他，我现在连一万块都拿不出来？

「怎么了？不会是嫌贵吧？」

林志强笑了笑。

「老王，你之前在华创拿的工资不低啊，一万块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再说了，这是投资未来啊，说不定现场就能谈成什么合作呢。」

我握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年前，一万块确实不算什么。

但现在，我连明天的饭钱都要计算着花。

「这样吧，我考虑一下。」

我只能这么说。

「行，但你得尽快确定，我好安排座位。」

林志强说道。

「对了，陈总听说你也来，特别高兴呢。」

特别高兴？

我苦笑了一下。

陈建国把我赶出公司的时候，可没有这么高兴。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一万块的参与费。

这到底是庆典还是敛财？

但话说回来，如果我现在还有钱，也许真的会去。

毕竟里面会有很多投资人，说不定真能找到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现实是，我连这个门槛都够不着。

妻子从厨房出来，看到我的表情。

「怎么了？谁的电话？」

我把事情告诉了她。

「一万块？他疯了吧？」

妻子皱着眉头。

「什么庆典要收这么多钱？」

「而且你们不是同事关系吗？他邀请你还要收费？」

我也觉得很奇怪。

但仔细想想，也许这就是现实。

人家现在是成功的创业者，而我只是个失败的投资人。

身份不同了，关系自然也变了。

「算了，不去了。」

我说道。

「反正我们也没这个钱。」

妻子点点头。

「不去就对了，这种庆典有什么意思？」

「都是虚的，真正的朋友不会这样做。」

但我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

那些人会在庆典上说什么？

会不会谈论起我？

会不会嘲笑我现在的处境？

02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直在纠结。

林志强又给我发了几条微信。

第一条是庆典的详细安排，看起来确实很豪华。

米其林三星大厨，香槟酒会，还有知名乐队表演。

第二条是参与人员名单。

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

陈建国、张伟、李明，还有几个华创的前同事。

更让我意外的是，还有好几个知名投资人。

这些人在创投圈都很有名气。

如果能在庆典上认识他们，对我的未来确实有帮助。

第三条消息是催促。

「老王，怎么还没确定？座位安排得抓紧时间啊。」

我盯着手机屏幕，内心在做激烈的斗争。

要不要去借钱？

可是找谁借呢？

朋友们要么和我一样困难，要么已经疏远了。

父母那里就更不用想了，他们的退休金都被我投资失败连累了。

妻子看出了我的纠结。

「你还在想那个庆典？」

「是有点。」

我坦白说道。

「里面确实有不少机会。」

「但是一万块...」

妻子沉默了一会儿。

「要不，我们把金项链当了？」

那条金项链是我们结婚时买的，也是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不行。」

我摇头。

「那是你的嫁妆，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