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日当天,我第九十九次带着防毒面具、穿着防护服和重度洁癖的女友求婚。
可嫉妒心发作的男助理却假装心脏病发,当场晕倒。
洁癖女友直接跪在草坪上,从来不肯跟我肢体接触的她抱着男助理人工呼吸,大声许诺要嫁给他。
我终于心冷,将她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诊断书默默收起。
可后来,她却回到了二十一岁最爱我的那一年,当众甩了男助理一巴掌,又哭着求我别走。
1
见到男助理孟书言倒下后,妻子季媛一刻犹豫也没有,冲到人群里直接下跪着抱住装晕的孟书言。
原本围观求婚现场的众人纷纷空出位置给季媛救人。
而季媛二话不说,低下头就对着孟书言的嘴唇给他人工呼吸。
只见她哭着摇晃孟书言的身体,绝望许诺道:
「书言你醒醒,只要你醒了我就和你结婚,公司分你一半好不好!」
季媛眼泪狂飙,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滴在孟书言的脸上。
不知道的人恐怕会误以为她死了老公。
而这段话的流畅程度就好像早就背过腹稿,一直埋在心里一样。
闻言,孟书言薄薄眼皮下的眼珠颤动几分,随后睁开眼睛。
他嘴唇颤抖,小心翼翼问:
「季媛姐……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季媛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重重点头,和孟书言紧紧拥抱在一起。
瞬间,人群中爆发掌声,大声起哄道:
「在一起!在一起!」
此刻,他们是被众人祝福的神仙爱情,而一旁穿着厚厚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的我却显得格外可笑。
我握着钻戒盒的手紧了紧。
眼前紧紧搂着别的男人的季媛,还是那个和我相恋八年的洁癖女友吗?
她患有重度洁癖,不能和人接近三尺之内,觉得人身上都是细菌和病菌。
为了能照顾季媛,我答应了她让我每天穿防护服,带防毒面具的要求。
之前我只是忘带手套和季媛牵手,她就疯了一样冲去洗手台洗了99遍手,皮肤都搓红破皮了。
可眼前现实无疑往我的脸上抽巴掌,生疼。
从不和人肢体接触的她紧紧抱着孟书言,唇角还有口水,膝盖上全是下跪时蹭到的杂草和污泥,却没像以前一样焦躁到发狂。
所谓洁癖,原来是假的。
说到底,她只是不爱我罢了。
孟书言还年轻,眼中的挑衅得意根本掩饰不住。
可下一秒,他忽然涨红了脸,抿着嘴唇推开季媛,欲盖弥彰道:
「季媛姐,顾云哥还在这里呢,没关系的,都怪我身体不好,坏了你们大好日子。」
季媛不耐烦扫我一眼,秀眉微皱,理直气壮道:
「我是在救人,只有他这种心里龌龊的人,才会看什么都脏!」
确实,要是以前的我肯定会气到发狂,不说和她大吵一架,也肯定会质问一番。
可这次我只是缓缓抬手摘下防毒面具,拉下口罩。
呼吸终于顺畅了一些。
我淡漠道:
「人没事就行。」
季媛却像防瘟疫一样,夸张后退几步,满脸嫌恶:
「谁允许你摘下来的,知不知道你嘴里喷出来多少细菌,恶心死了!」
我自嘲一笑。
还真是双标啊。
给孟书言做人工呼吸,她一点事没有。
我摘个口罩,她表现却这么夸张。
只见季媛满脸嫌恶,像是不想看见我一样,摆摆手,飞速说道:
「顾云,我要带他去医院复查,你先回去吧!」
我深深看她一眼,只说了一句:
「今天早点回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季媛面露意外,表情愣怔。
毕竟平时她只是载着孟书言去应酬,我都会吃醋到发疯,缠着她要她承诺不能和别的男人坐一辆车。
可这次,我的情绪格外平稳,表现安静。
她眼中染上迷茫,红唇微张,像要说些什么。
我压根不想了解她的心理路程,转身就走。
我将手上原本用于求婚的钻戒塞回兜里,自嘲一笑。
以后也用不到了吧,不如放进拍卖行回点血。
兜里,我的指尖却摸到一张硬纸。
掏出来,是一张诊疗单。
上面写着:
「患者季媛,性别女,年龄28岁,脑部器质性病变,中期阿尔兹海默症。」
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
就是因为我提前拿到了她体检的诊疗单,才在今天就迫不及待和她求婚,想要负责,照顾她的余生。
现在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季媛迟迟不答应我的求婚请求,显然是因为她的心中,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我面无表情地将诊疗单折叠,继续放回衣兜。
我倒要看看,一个生活不能自理,记忆混乱还流口水的女人,她放在心尖上的孟书言还会不会爱她。
2
我正要开车回家,孟书言却突然给我发来挑衅消息:
「顾云哥,季媛姐说要和我结婚,还要给我半个公司的事情肯定是说笑的,你千万别当真,不过我听说你跟了季媛姐八年还没升职,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我唇角扬起讽刺的弧度。
是啊,竟然八年了。
自从季媛大学想要创业开始,我又是不顾父母反对拿出自己所有积蓄,又是自己不顾辛劳处处替季媛拉投资,见客户。
一直以来,我只是季媛手下卑微的小组长。
我不是没提过让季媛给我升职,这样才显得般配。
季媛却说我对她的爱不纯粹,心中只有名利,等我们结婚后,大家自然会尊敬我。
以后,我再也不会听她的花言巧语了。
我,要活出自己的人生。
这样想着,我反手给自己的律师打去电话。
「李律,之前我寄放在你那里的股份转让书,你可以拿出来了。」
当初季媛创业,因为她过度洁癖,每次和客户在一个包厢吃饭都痛苦不已,食不下咽,脸色苍白。
我自告奋勇帮她应酬,因为职位低,经常被刁难不诚心,几次被灌下白酒,生生喝到胃穿孔,抱着马桶大口大口地吐血。
在医院,季媛心疼地哭了,说要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转让给我。
我不想收,但季媛决心已定,我只好默默让律师保存这份转让书,没有张扬。
所以现在,公司明面上的控股人仍是季媛。
这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恐怕季媛自己都忘记了。
现在,她竟然想把公司给孟书言一半,两人恩恩爱爱,想的倒美!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再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门口。
我第一次没有一进屋就拿出酒精喷雾给自己全身消毒。
反而把防护服直接脱了个干净,直接堆在门口垃圾桶里。
要是平时,我一回家就要花费四五个小时做卫生,保证纤尘不染。
但今天,我摆烂了。
我直接钻进卧室开始收拾行李。
因为平时就整理过,所以收拾地很快。
说来好笑,我和季媛相恋八年,家中东西却是泾渭分明。
因为季媛说别人的东西无论怎么清洗,都有细菌,会让她折磨到发狂,所以哪怕是情侣用品,都被分别放在两个柜子里。
可季媛的柜子里,却突兀塞着孟书言佩戴过的领带,和她的衣物放在一起。
她狡辩说那是孟书言委托她帮忙干洗的,只是总是忘了还回去。
现在想来,一切偏爱早已有迹可循。
一不留神,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我正把行李箱放在门口,方便随时拎箱走人的时候,手机却响了。
是季媛给我发来的消息。
「书言情况不太好,要住院,今晚我可能不回家了。」
我看着孟书言刚发的朋友圈,自嘲一笑。
照片里,季媛正在给孟书言剥小龙虾,一手红油,但没有任何不适。
配文是:「都说娶妻娶贤,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看来,她的洁癖好的差不多了。
本来我今晚打算等她回来,好好谈谈,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我迟来地感受到了腹中饥饿,去附近的超市随便买了点食材。
选菜的时候,我特意买了一把香菜。
因为季媛不爱吃香菜,甚至看都不想看见,所以我好多年没吃了。
这次,我给自己做了一份香菜拌牛肉,吃得满足。
却没想到,刚吃到一半,家门被打开了。
是季媛。
她不是说今晚要陪孟书言?
季媛一进门,眉头就皱得死紧,鼻尖动了动,冷声问:
「顾云你吃什么呢,好臭!」
但她没大发雷霆,只是上下打量,斜了我一眼:
「你怎么没穿防护服,多脏啊。」
我夹了一筷子的香菜送进嘴里,无所谓道:
「那你离我远点。」
季媛攥着包链的手用力到发白。
半晌,她轻叹一声,竟然坐到了我边上。
她犹豫了一下。
随后在没有戴手套的情况下,轻轻握上我放在桌面的手。
「其实书言一直在帮我脱敏治疗洁癖,我想给你个惊喜。他人不错,很热心,今天他在病房,一直催着我回家呢,你别对他有偏见。」
我不着痕迹地抽手,咀嚼,一言不发。
季媛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捻了捻指尖,笑吟吟道:
「今天医生说我洁癖症状好多了,等我彻底好了,就和你结婚怎么样?」
今天的她格外温柔。
我知道,这是她给我的台阶。
可我只觉得讽刺。
好一个脱敏疗法,把揩油说的光明正大。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两个人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我都不知道。
突然觉得好恶心,眼前的美食变得索然无味。
我把剩下的菜倒进垃圾桶里,开始洗碗。
出厨房时,季媛提醒我:
「今天你是不是还没做卫生?我看到桌子底下有点灰尘,你擦擦吧。」
她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指使我。
要是从前的我,肯定忙不迭去擦,让她满意。
现在,我只觉得她真麻烦。
我皱眉看她:
「我觉得挺干净的,要擦你自己擦。」
季媛愣住,像被石化了一样。
我从来没有用这种嫌弃的语气和她说过话。
她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拧着眉不耐烦道:
「顾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是说愿意为我跪着擦一辈子地吗?」
确实是我曾经说过的话。
那时我做饭觉得太闷热,稍微把防毒面具摘下来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季媛却突然犯病,直接掀桌把菜扫落一地,崩溃嘶吼,浑身颤抖。
她说空气中全是我呼出的细菌,用最恶毒的语言骂我,让我滚出去。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收拾,跪在地上擦桌子底下的菜汁。
直到看不到眼前的脏污后,她才慢慢平复下来。
之后季媛第一次主动抱我,用尽全力一样。
虽然隔着防护服,但我仍然记得她在我怀中颤抖的娇小身体。
那时她哭着说:
「对不起对不起,顾云,我的洁癖一辈子好不了了怎么办,我会拖垮你的。」
我笑着回抱,温柔说没事的,我愿意为她跪着擦一辈子的地。
可现在,我只觉得从前的我太幼稚,太可笑了。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为了一个不爱我的女人卑微,失去尊严。
想到这里,我对季媛释然道:
「季媛,我们分手吧。」
3
闻言,季媛有些狰狞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她满眼写着不敢置信,失声道:
「就因为我让你擦个地,你要和我分手,顾云,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本来今天你把我骗出来,莫名其妙和我求婚我就很生气了,你还闹起脾气来了?」
「知不知道书言因为你的举动,差点就死了,结果你毫无悔改之心,是我看错了你,怎么会有你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说到孟书言时,她眼中的愤怒和疼惜到达了顶峰。
她似乎彻底忘了,今天是我和她相恋八周年的纪念日,和她出来约会,并不算莫名其妙。
要是以前的我肯定会因为这个认知而心如刀割。
现在,我却觉得自己所有的感情都被抽走了。
只淡淡道:
「嗯,那你和他在一起吧。」
说完,我拿起行李箱就要走。
季媛这才发现门口有个行李箱,有些紧张地堵在我面前:
「顾云,你要去哪儿?」
我压根懒得回复她,自顾自地拧开门把手。
季媛抓着我的手腕,刚要开口,她的手机却响了。
奇特的铃声,是一首甜歌,她从不会用的那种类型。
瞬间,季媛脸色一变。
接通电话后,她神情变得担忧焦急,反而撞开我夺门往外走。
用后脑勺想都知道,肯定是孟书言又作妖了。
正好我也懒得和季媛掰扯。
出门后我随意找了个酒店住下,顺便联系了律师。
咖啡厅内,律师拿出文件,平静问道:
「顾先生,文件是真实有效的,需不需要寄去公司法务部,帮你确定股份?」
我点点头。
季媛自恃总裁身份,把我的付出当空气,却一个劲给孟书言开后门。
现在,我要拿回我的公司,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当晚,我睡了这八年来最好的一觉。
隔天,我特地穿了自己最昂贵的一套西服去公司。
原本是我想为婚礼准备的礼服,现在,却是我的战服。
走进公司时,众人看见我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尤其是女同事,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毕竟我平时在公司打扮得很奇特,穿防护服戴手套戴口罩,看起来就是个怪人。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公司现在俨然变成了一个求婚场地。
围成圈的人群中间。
孟书言正单膝下跪,向季媛深情求婚。
而季媛没有犹豫,直接伸手答应,任由孟书言将戒指戴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
八年来,我和季媛求婚99次,她从没这么干脆答应过我。
瞬间,在场众人掌声雷鸣,发出起哄声:
「亲一个!亲一个!」
孟书言站起身,微微低头向季媛靠近,真的想要吻下去。
我也鼓掌,吹了个口哨跟着起哄:
「真配!」
看见我的一刹那,季媛目光一亮,直接推开孟书言。
她双手抱臂,满眼得意,似乎早就料到我的反应似的。
她轻轻咳了一声:
「怎么,这就不高兴了?只是公司设计的展品,拿来做演示而已,看你急的,阴阳怪气什么。」
「书言都被你吓到了,现在你去给孟书言道个歉,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
孟书言却柔声说没事。
他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强行抓着我的手往季媛手上放:
「好了,你们别因为我而争吵。现在你们能解除误会可太好了!」
季媛皱眉,她的手要落未落,五指下意识想攥拳躲开。
得了,双标的洁癖又出来了。
孟书言抓她手腕她怎么毫无反应。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打断这两人唱双簧的戏码,直接甩手。
我对季媛淡漠道:
「没有别的意思,真觉得你们挺配的。」
季媛却又不高兴了,唇角拉平。
她抬眸,这才细细看我的表情。
发现我毫无介怀后,她眉间折痕更深,刚要开口。
孟书言却抢话,岔开话题:
「顾云哥,今天你怎么来了这么晚,迟到了一个小时呢,是不是生病了?你应该请个病假,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别犯了。」
我知道,他在暗戳戳找我麻烦,顺便炫耀一下自己能使唤得动考勤部门的特权。
果然,季媛冷哼一声,看着我满眼不屑:
「书言你别太善良,某些人工作能力不行,性格也差劲,不配你的宽容。」
要是以前的我听到季媛这么奚落我,肯定会伤心失落。
但现在我一点都不在意,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拿出一个文件,冷声道:
「哦,对了季总,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昨天忘记交给你了。」
季媛皱眉,不耐烦地接过,嘟囔道:
「你工作失误这么严重,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她随意翻了一下,目光触及到一点后,神情一僵。
随后连忙把体检报告合上。
我幽幽道:
「季总,既然病了就不要讳疾忌医,要好好看病啊。」
季媛不想再说,孟书言却殷勤接了过去:
「什么病?季媛姐我帮你看看!」
翻开第一页,他脸色瞬间变了,失声叫道:
「阿尔兹海默症?!」
4
这六个字一出现,所有人脸色都白了。
毕竟现在可是准备上市的关键时期,公司决策者得了老年痴呆,这是要完的节奏啊。
更别说那些投资商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后果,撤资毁约,前程灰暗。
也就孟书言这个猪队友,竟然敢喊出来。
出口的瞬间,孟书言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眼珠一转。
下一秒,他轻咳了一声,严肃道:
「顾云哥,我知道季媛姐是对你比较严厉,可你也没必要伪造病例诬陷季媛姐吧,她这么年轻,怎么可能生病?!」
季媛脸色阴沉,反手抄起体检报告就往我脸上扔:
「顾云,你疯了,到时候造成公司恐慌,你难辞其咎!」
我轻易侧身躲过,体检报告砸在墙上,掉落在地,发出一声巨响。
周围同事回过神来,用怀疑的眼神看我,纷纷谴责我:
「顾组长,你太过分了,公司不是你开玩笑的地方!」
「就是啊,顾组长,平时我们看在季总的面上给你几分尊重,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保安呢!!」
怨声载道中,我悠哉道:
「季总,生气可能会加速老年痴呆,你还是消消火吧。」
孟书言故意握着季媛的手,假装安慰实则拱火道:
「季媛姐,我知道,可能还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让顾云哥不高兴了,他才做出过激行为!」
下瞬,他挡在季媛身前,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顾云,你有火就冲我来,别欺负季媛姐!」
演技真浮夸,以为演话剧吗。
季媛却好像真的信了,甚至反握了回去,和孟书言十指相扣,低声道:
「书言,你帮我脱敏治疗,我还没谢谢你呢,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捣乱。」
转头,她对我一脸冷峻,寒声道:
「顾云,你闹够了吧,作为惩罚,从今天起,你不再是部门组长,书言会接手你手上所有项目!」
见状,众人纷纷顺着季媛的话头道:
「是啊,只有孟组长这样有担当的青年才俊才是公司的未来,我早就看出他是人中龙凤了!」
「季总的决策一直都这么英明,咱们公司的未来发展,都靠季总的领导!」
季媛心情终于明快了一些,冲我冷哼一声:
「顾云,如果你表现得好一点,认认真真给我道歉,我可以勉为其难让你复职。」
我知道,季媛就是想让我妥协。
她习惯用自己至高无上的总裁身份压人,以为所有人都会为五斗米折腰。
可她不知道,一直以来,我留在公司只是为了照顾她而已。
我淡淡一笑,耸肩道:
「无所谓,把我开除了都行。」
季媛愣怔,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
她咬唇,几乎快咬出血丝了,一字一句恼怒道:
「别装了,顾云,你心里肯定嫉妒死了吧,还强撑着有意思吗?」
顿了顿,她似乎下定什么决心,冷声道:
「我不光要给书言升职加薪,还要给他一半公司,这可是你梦寐以求的,可惜,这些永远不会属于你!」
这么说着,她观察着我的表情,想从我脸上捕捉到生气吃醋的表情。
我却只是挑眉,慢悠悠道:
「你要把公司给孟书言,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得了便宜的孟书言无辜眨眼,张嘴就给我扣帽子。
「顾云,季媛姐才是公司的主人,我知道你不高兴,可你难道想违抗季媛姐的决定?」
季媛还以为我吃醋了,得意道:
「顾云,我愿意给书言,你管得着吗?」
我笑了。
「季媛,难道你忘了,公司不光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也有我的股份。」
「如果你现在把公司这些年的盈利分我一半,我就吃点亏直接拿钱走人。」
季媛却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唐的笑话,冷笑一声:
「顾云你受刺激太大,失心疯了吗?给你一半?」
她指着我厉声道:
「法务部!现在就来算顾云占股多少,把他该有的都给他!」
法务部应声过来,拿出电脑计算数据。
季媛洋洋得意,似乎抓住了我的把柄一样,抬着下巴笑道:
「你想讹我,还早了八百年呢,法务,告诉他!他占股多少!」
法务部的员工却神情尴尬,颤声道:
「季,季总,顾先生他占股百分之六十,他才是公司的实际控股人!」